“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怔了一怔,燕辞舟烦躁地抓着头,“落微先用你从前的字称呼你我只是想弄清楚我的过去,这很过分吗”

    自从不久前,在这个全然陌生的世间睁眼醒来,便一直跌撞着在人潮里转徙流离,茫然无措,听别人叫他诸般陌生的名号,投以各异的眼神。

    那种怅惘无力感,如同漠漠轻寒里一条静谧流淌的河他实在是受够了,不想再当这河上的无根浮萍。

    “我以为你能帮我”,他满是失望地看着殷彻暮。

    “我是在帮你”,殷彻暮神色淡淡,轻声说,“所以我建议这事到此为止,你那时候是自愿赴死的,无需再纠结是谁杀了你,而棺材板上的「人心方寸间,山海几千里」又是怎么回事。”

    “那我可真狠得下心”燕辞舟显然觉得他在敷衍,唇边冷笑陡如寒侵窗纸,历历分明,“去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难道我当时对一切都无可留恋,也没有家人朋友拉我一把,连你和西西等人也都没向我伸出手”

    殷彻暮望着茶盏中袅袅升起的白烟,仿佛几十年后,再度回看当年相失的万重烟水“茗柯君,你死于一场战争战争中,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立场和征途,谁也做不了谁的主。”

    被他这种隐然夹杂着哀恸的语调刺到,燕辞舟竟然语塞“可,可是”

    此刻,殷彻暮心中有如冰碳交煎,不断摧折“虽然我们六人曾亲密无间地并肩杀伐,生死与共,一度毫无保留地交付后背如今时过境迁,也只能称一声「立场相悖的旧友」而已。”

    西西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坐在旁边很不安分,头不时地凑过来。

    殷彻暮忽而转身,罔顾骷髅的剧烈挣扎,掰开她的颅顶,那里有一轮八尖角的纯金灵荷符号贯穿清晰。

    他高高举起的腕底,赫然也有一抹完全相同的符号

    “这符似乎在哪里见过”燕辞舟仔细回想着,不是很笃定,“好像在我的棺材板上也有吧一睁眼就看见它,还挺吓人的。”

    殷彻暮描摹着灵荷的边缘,低声解释了一句“这是你命令棹歌现在的药神殿主卢尽思所绘的穿云裂石符。”

    燕辞舟恍然大悟“药神殿听名字就像是济世救人的名医,想必穿云裂石符在当年,也是用来给队友临危救治的吧”

    “不,恰恰相反”,穿帘的长风吹得殷彻暮衣袍鼓荡,飞舞如一梦,“穿云裂石是夺命诛心的利咒那时候,棹歌妙手仁心,游走四方行医救人无数,连一只过路的冻鸟都不忍见之死去,尽心疗伤,这是他唯一一次真正害人。”

    燕辞舟叹了口气,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看来是我当时强人所难了,身为医者,心肠那么柔软,他一定不忍动手吧”

    殷彻暮看着他,平静地讲述着喋血往事“是的,穿云裂石符的存在,违背了棹歌一以贯之的医者之心,几乎成了无法磨灭的魔咒,让他陷入梦魇泥淖不可自拔,一度道心失守,甚至最后差点因此神形俱灭于落叶海边。”

    他仍旧文雅可亲地笑着,语声却愀然似叹息,倏地掀起骇浪“生死难逃的魑魅世道,逼得连同你我在内的所有人,也都变成了他,无路可退”

    百年前的长暮之战,以初九的力量再临青曜大陆为开端。

    「初九勿用,英气凌云,负揭日月,仰扬霄汉」在昭族人的创世传说中,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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