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觉得呢,你明年也要计划找一个男朋友陪陪你了,等研究生阶段忙起来,恋爱就不一定有时间了。先找好,到时候读研也有个伴。”
徐嘉放下碗碟,回头答“顺其自然。”
姚兰理理她刘海,“不能这么无所谓哦,要重视。你这个病找个人照顾你也好,如果能找到正经的人,读研就结婚我跟你爸也没意见。”
挪步回灶台前,她翻叠抹布敷上油烟机,片刻又说“正经人家哦,必须是正经人家。”
徐嘉垂着头,云淡风轻一笑,极小声地自嘲“我这么个病,正经人家都被吓跑了。”
碗筷洗毕,二老各坐沙发两侧看晚会。
徐嘉潦潦草草洗了个澡,躺到床上空睁着眼睛呆视天花板。
厚门板使晚会歌声像站在ktv走廊里听两旁包厢。
比如2012年六月那个从此南北聚散的晚上,那个月最火热的歌曲是胡夏的那些年。当晚包厢里所有学生好似永不知厌地让那旋律重复了一遭又一遭。
徐嘉出来透气,靠在廊墙上沉默聆听。
出乎意料与从厕所折返的陈彻相视时,歌词中“那些年错过的大雨”仿佛瞬间洒在廊道里。
她不懂他为何倏然停下来点烟,躲避性地别开脸,内心随酒气明暗的空气或甜或酸。
后来,陈彻被唤回聚会,于是到底没了下文。
其实从分手之后她基本不再对他有所期望。
假如说真的有那么一回格外强烈,也许就是那一晚。
徐嘉翻了个侧,忽而如饥似渴地想抽烟。
尝试性忍了一下,还是揭开被子一把坐起,找出烟盒火机藏进家居服口袋,轻手轻脚开了房门。
二老全然沉浸在晚会中,徐大为甚至泛起了瞌睡。
徐嘉束手束脚握着门把,“妈,我”
姚兰漫不经心转头。
“那个,周妍给我送班聚蛋糕,我下去拿一下”她努力做到面不改色,“可不可以”
也是得亏晚会效力强,姚兰鼻腔“嗯”一声,就说你去吧。
撒谎的感受很差,不过被下了两层楼后点烟的动作冲淡了。
徐嘉仰头朝悬窗外望,觉得月色疏同蒙着雨。
像毕业聚会那晚一样。
就因为这,掸落烟灰间她很想陈彻。
同时,收到了陈彻的来电。
楼道很黑,亮屏点明了她眼底的光。
徐嘉没有立刻接,好似有所感应般站了起来,旋即扔掉烟冲下楼。
一门之隔的二层住户电视声开得极响,插播预告说接下来的嘉宾有rak,有杨千嬅。
徐嘉一口气冲到楼道口,进退间腰脊一紧,被人抱了起来。
她应该挣扎过,但是徒然,颠沛了好几米路,安稳时已落在副驾驶座上。
陈彻上车后探身搂住她,哑声说“刚洗的澡香死了。”
徐嘉在逼仄的空间里缩了缩双肩。
空调暖气注入四肢舒化到全身。
陈彻松开人抬手拨开她刘海,眼底笑意交错,使狠覆上去亲吻。
“今晚特别堵,”他下移吻她眉心,“下了高架一路油门踩到底。”
随后摩挲她鼻梁,“也就闯了十几个红灯吧。”
“罚单你报不报销”
徐嘉心脏砰得厉害,呆钝地小声应“新年快乐。”
陈彻一愣,继而笑开,视线巡视间知道姑娘有多紧张,微光下颈侧细筋绷出了青蓝色,白肤像起了层茸茸细毛。
他越看徐嘉脑袋垂得更沉。
这动作无端有种羞意,只是她自己感受不出而已。
针落有声间陈彻西装窸窣两下,徐嘉不明所以地斜睨他口袋里摸索的手。
下一秒眼底千丝凝定,讶异地注视他掏出来的东西
一枚很小的女戒。
徐嘉抬眸。
陈彻拽过她右手,不由分说将戒指环上她中指。
捉住她的手在灯光下端详几许,他好像十分满意,又语气嘻弄道“你看你所有尺寸我都了然于心。”
徐嘉蓦地一愣,抬手反击他胸口。
陈彻反应迅速执住,起身压她陷进副驾驶座。
徐嘉并起臂肘挡住胸口,声气不稳道“你做什么”
冷热交织的空气里,他的声线筋肉分明,一手迅疾扯开她两只扣子,俯下来说“把上回没做的事儿给做了。”
情潮渐浓,电台响起单簧管前奏。
“青春仿佛因我爱你开始,
但却令我看破爱这个字。
自你患上失忆,便是我扭转命数的事”
徐嘉被动地任他抚吻,车外时不时有车灯闪动,身下的充盈感极富危险性。
起伏间眸中跳动中指根部的光,夜色下像暴雨中漂泊的星。
其实她贪婪地希冀他能再说点什么。
但又想这样已经很好,这或许是他有生之年能向她跨出的最大一步。
陈彻分神摸了摸她手上的戒指,轻喘着唤“嘉嘉”
“戴上就别摘了。”
徐嘉手在车门上一划,扣住他肩头问“那以后呢”
陈彻没应答。
应答的是更狠更直白的冫中扌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