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其他小世界,在那边将孩子诞下。

    “新生儿身体太过娇弱,无法经受小世界传送通道的挤压,再加上我并不想他们被封家找到,就没带他们离开。而因为回来以后的杂事繁多,危险更甚,期间我也一次都没回去看过。”

    楼宫沁在说这话时,言语很是平静,仿佛自己对丢下两个孩子并没有什么波动,更无什么遗憾。

    玉幼安却看透了她倔强外表下的强撑,叹息一声,道“所以,那对镯子是留在那两个孩子身上”

    楼宫沁点头“确实,我当初不知他们未来是否会有灵根、资质又将如何,也不敢留下太多财物,便留下了那对护身的镯子,刚好与这转盘是一套。”

    玉幼安端起茶盏,送至口中,久久没有言语。

    他现在回忆过往,倒是能大概明白当初楼宫沁的选择。

    当时她失去元阴,此事无可掩藏,还不如坦白直说。但之后,他彼时也因为被圈套设计、没了元阳,且不想对田家那位闭关晋阶的表妹负责,便出言拒绝了楼宫沁的提议。

    在当时的他看来,同是受害者,没有谁比谁高贵。他宁愿与楼宫沁这位不熟的未婚妻培养感情,也不想对一位为了晋阶瓶颈、就设计着取走自己元阳之人结为道侣。

    对于田家暗地里的那些龌龊想法,只要他与楼宫沁的婚约一日不解除,就是他最好的挡箭牌。

    而当时楼宫沁的情况则要更甚,不仅是她需要这份婚约,楼家更是需要,她也就没勇气再继续言说。

    或许,最开始她还是想着,等度过了楼家的危机后再与他说明白,但后来随着他们感情的加深,却是越发难以张口。

    “这事确是你做得不对。”玉幼安有一说一,对楼宫沁的做法虽能理解,却并不赞同。

    在说这话时,他面容严肃,语气低沉,周身气势如霜似雪,非常冷凝。

    在如此气场下,楼宫沁的表情非常平静,她轻轻颔首“我知晓。”

    玉幼安“你回来后,既没再回去过,可派人过去打探”

    楼宫沁再次摇头“没有,我有些想知道,但更多的还是不敢,我即便到现在,也没有想好应该怎样面对。”

    玉幼安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全部咽下。

    无论如何,楼宫沁遭遇的一系列算计与苦难,其中大半都是因他而起,他可以认为此举不对,却没有理直气壮指责对方的底气。

    半晌,他开口道“那就等大典之后,我与你一起回去看看。”

    楼宫沁颔首,心情陡然放松。

    她看着玉幼安有些严肃的脸庞,尝试着上前伸手,抓住他的指尖,见他没有反对,才展开眉宇,倏然笑道“谢谢你,这次是我错了,以后我有事,绝对不会瞒你。”

    玉幼安“下不为例。”

    楼宫沁想着之前得到的消息,刚欲张口将她最新得到的孩子讯息说出,就听坐在她对面的玉幼安再次开口:“当然,其实我也有一事瞒着你。”

    楼宫沁当即被转移了注意力“什么”

    玉幼安伸出手指,向外一指。

    下一刻,就听城外突然轰的一声,地面震动,浓烟翻滚,透过窗户,能够看到城外田家专属山头的方向突然火光冲天。

    楼宫沁“你动手了”

    玉幼安颔首“这不过是开始,重头戏是在大典之后,迟早一笔笔地,都要讨要回来。我今日是隐藏了身份回来的,之后无论谁问起你,都不要说起。”

    楼宫沁颔首“放心,这个我晓得,在大典之前,要拿捏好度,免得他们狗急跳墙;大典之后,再放开手脚。”

    他们一生只有一次的道侣大典,不应该被这些人破坏。

    玉幼安眯起眼睛,想起他们玉家的灭门,目光再次沉凝,斟满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有些事情,他只是没去怀疑,一旦他真心查找,那很快就会有蛛丝马迹。

    田家啊,他们存在不了多久了。

    对面的食肆内,楼青茗几乎全程转述,将那边的对话给白幽和楼青蔚说了一遍。

    最后眼见着他们用完茶点,玉幼安又隐藏好面容、离开了包间,楼青茗才转头看向楼青蔚,见他尚在思索,她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轻声询问“你们觉得怎么样”

    莫辞的声音自白刺玫戒指内传出,他开口道“我觉得不怎么样,这一看就是个将未婚夫的存在,看得比你们都重要的主儿。但凡她多重视你们一点,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坦白。”

    对此,佛洄禅书非常赞同“这都一百五十多年过去了,若是你们没有灵根,或者资质不佳、只修炼到练气,没有筑基,那么现在早就已经寿终正寝,即便回去也只能看看你们的尸骨,或者打探打探,有没有亲缘后辈残留。”

    莫辞“我想人一向习惯恶意揣测,想必师姐也有所了解。我觉得,她说不定还想着等时间长了,你们都死光了,她也就没有什么必须与人交代的意义了。

    “现在之所以会选择坦白,可能就是因为她已知晓了你们的讯息,眼见着事情瞒不住了,才会有此选择,毕竟你们行走在外的姓名又没经遮掩,被她听过,应该不算稀奇。”

    听到这里,楼青茗还没有说什么,楼青蔚与白幽却都被说服了,并且深以为然。

    白幽“我觉得这般猜测,也很有道理。”

    楼青蔚回神后,也紧跟着颔首“茗茗,你可千万不要被她的三言两语骗了,你如果实在缺母爱,我看霍姨他们就很好,班善前辈虽然嘴欠了点,但人也不算坏,将就着其实也能用用。”

    楼青茗

    她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向他嘴里塞了块糕点“你可长点心吧,小心被班善前辈算到,下次再故意找你茬。”

    楼青蔚

    他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当即点头“没错,刚才是我口误,班善前辈很好,我是真的这么认为。”

    “那这镯子”白幽迟疑了一下开口。

    楼青茗“不急,等我问问依依,她那边刚好有个田家的俘虏,看看她能不能从那个田家人口中问出点什么来。”

    之后的一段时日,因为之前探听到的田家隐秘,楼青茗对田家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闲着没事就绕着田家与楼家的族地外行走。

    当然,她也并非是贴着围墙走,而是离围墙有几条街道的位置,不容易被人发现的那种。

    更甚至,为了让自己实现全天候监听的目的,她还专门在距离田家比较近的一家食肆内包下了个雅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楼青茗很会自得其乐。

    而与她相比,楼青蔚自从听完莫辞与佛洄禅书的那通分析后,虽然嘴上喊得很狠,叮嘱楼青茗应该怎样怎样防备,但一回到小院,他就回屋自闭去了,好几天都没有出来。

    对此,白幽有些担心地道“不用过去安慰安慰”

    楼青茗摇头“不用,孩子大了,有心事了,憋一憋就好了。”

    以楼青蔚现在的心态,相信她很快就能调整过来,只不过他脸皮薄,并不想在外面调整罢了。

    对于楼青茗他们而言,他们的日子过得无甚波折,只一日日地数着楼宫沁道侣大典到来的日子、并等着看田家热闹即可。

    但对田家而言,他们却已完全没了筹备的心情,不仅族内众人的气氛滑入冰点,在田家上层的诸多族老、太上族老身上,也再看不到什么喜气。

    之前玉幼安与人合力挖空、并炸掉的城外山头,虽说从不对外开放,但基本城内的几大世家也都知晓,那是田家的一座私有灵山,专为长老闭关之用。

    那里的灵气密度充裕,环境更是清幽,是只有田家上层族老才能进入享用、并闭关的地盘,大部分族人对其都只闻其名,并未有过进去一观的机会。

    但现在,自从这座山头突然被炸,它就突然从原先的隐秘位置,飞挪到了人前。

    在外面的大多数人眼中,田家众人之所以生气,是因为此举打了田家的脸面,还是在相关亲眷都集结到静盐城、等着参加玉幼安道侣大典之时。

    但只有田家内部的修士才知道,他们之所以会生气、愤怒,甚至还暗藏了一般人无法分辨清楚的惧怕与恐慌,还有更多其他原因。

    田家这些年发展下来,虽在城内一直是与众人和平相处、与世无争的世家模样,但他们之所以能发展得这样快,并在短短时间内,就将族人培养得相继晋阶,所耗费的可绝对不止田家原本就拥有的那点资源,还有许多其他湮没世家的贡献。

    比如说,曾经一些相近家族的灭门与资源蚕食;比如说,孤身一人落单、却身携万千财富的散修或世家子弟的消殒;再比如说,族内长辈暂离,却被人突闯空门、残杀殆尽的悲惨传闻。

    这些事件中,或多或少都有田家的影子,并且,这还是只有田家核心高层才能知晓的秘密。

    任何一个家族的崛起以及资本的积累,身后必当伴着万千尸骨。

    只不过田家的动作一向隐秘,在外的形象维持得好,还采用了不少秘药与秘法,几乎从未在外被人发现过罢了。

    直至这次灵山的被炸,不仅他们藏在里面族库内的东西凭空消失,还有不少其他家族的标志性物品被爆出了结界之外,炸得到处都是,他们才迎来了秘密暴露的初次危机。

    “定是被算计了到底是哪个龟孙子,就这么看不得咱们好一个个的都老实一点,管好自家那二亩三分地不行吗”

    “拿走了咱们的积蓄不说,竟还在临走时算计了咱们了一下,真是不要脸,没有侠义,更是不顾道义。”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我最近出门时,已经察觉到城内的陌生修士的增多,还有一种隐约的被跟踪感,我没发现人,但应是错觉。”

    田家的家主,是一位蓄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名唤田轩。

    此时,他的面色沉郁,神情冷肃,显然是已经察觉到了暗藏在平静浪潮下的危机。

    “从爆炸、到我们的人赶去,前后不过几息,却仍有不少东西被人捡走,还捏碎了随机传送符就跑。所以到现在为止,信息的暴露已是必然。”

    “必须要想出应对之法,咱们田家不能倾覆、更不能倒下。”

    他并未在屋内乱走,而是坐在上首,手指快速地敲打着桌面,伴随着急促的敲击声,众人的氛围逐渐安静,直至最后,即将达到紧绷的边缘。

    半晌,田轩停下动作,继续道“既然现阶段而言,咱们无法将危机完全挺下,那就发展外援。”

    “外援的数量与实力恐怕不够。”一位田家长老开口。

    田轩“小外援,那也是外援,只是大的,就让幼安帮忙,他当初进入汉釜宫,还是被我们给送的过去,定然可以。”

    “那要是幼安不帮呢”

    田轩敛下睫羽,摆弄着面前的蛊盒“他不会不帮,若他当真绝情,那就让雅安去劝说。”

    田雅安到底是玉幼安的第一个女人,田轩相信,既然当时他没将她掐死,就定是对她还存有情愫。

    无论如何,这次是一定要将汉釜宫绑到他们田家的身上。

    “若是不行,就让他在道侣大典上直接换个道侣,这样,他就算想下我们田家的船都不行。”

    其他知情人面面相觑,而后相继点头“没错,我觉得此举可行。”

    “至于理由,总之与我们无关,都是陷害,大家出去说话时,都一个个小心些。”

    “事发时,咱们留守在那里的长老刚好被调离,没多久山头就发生了爆炸,哪里来的那么巧合的事”

    “哎,我们田家一向为积善之家,这些妄加揣测之辈实在太过恶毒。”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奠定了之后撇除嫌疑的基调,田轩很快就将田雅安叫了进来,与她细说计划。

    田雅安身姿绰约,气质柔婉,闻言轻笑应声“是,父亲。”

    “此事你有几分把握”

    田雅安想起自己掌握到的楼宫沁的秘密,唇角笑意扬起“我有八成。”

    御兽门这边,田微自从被岳秩逮到并送到这里以后,就一直处于被关押状态,虽说没有生命危险,却也不能与外界联系,更要时不时地陪着个那个妖修小丫头谈天,简直让她痛不欲生。

    在田微看来,这位叫做依依的小女孩邪性得很,明明是一双黑葡萄般的可爱大眼睛,当她盯着你看时,却总会不知觉中汗毛直竖,有种对方想将你吞吃入腹的错觉,或者是从身到心都被看透、看光的直觉。

    为此,她不得不经常性地放空思维,不去想自己的隐秘之事,免得当真被扒个底朝天,后悔莫及。

    这日,就在田微以为自己又能过一段时间的轻松日子后,依依突然到来。

    田微的周身紧绷,先是瞪大眼睛,然后就再次放空了思想。

    依依此番赶过来明显有些匆忙,也不知她最近在外都在忙碌什么,每次相见,她都是一副事务繁忙的模样,给她安排的“审问”时间非常紧张。

    田微心中漫不经心地想着,继续发散思维,就听对方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平静开口“关于那副凤凰镯,我现在非常有兴趣,不知道友可能与我说说”

    田微的瞳孔不自觉收缩,虽只有一瞬,又迅速恢复正常,但还是被依依顺利捕捉。

    她语气肯定地走上前来,仰头看着她,溜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你知道,但你又不想说。”

    田微抿紧唇瓣,看着小女孩面上的凶相,干咽了几口唾沫,半晌开口“我自认为对贵宗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之前一段时间的关押也就算了,现在这怎么还对我的秘密刨根问底起来”

    依依“你之前想过捡少宗主的便宜,从她手中低价收购凰镯,得罪了我。”

    田微

    她张嘴,还欲为自己辩解,就听依依又道“而且田道友,有一点你可能没弄清楚,我并非在与你平等交谈,而是你确是我的俘虏,我就算在这里将你吃掉,用胃液融化了,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晓的那种俘虏。”

    田微

    田微看着依依的表情,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她想着这段时间自己用神识听到的外面御兽门弟子的对话,念头转得飞快,等再开口时,语气越发强硬起来。

    她大力哼笑“那也不行,此秘密事关重大,你若想知晓,就必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即便是现在马上就死了,也不会开口与你说出一个字。”

    田微的语气铿锵,表情严肃,一副凛然不可冒犯的架势,分外能唬人。

    然而依依对此,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看她。

    在她的视线下,田微由一开始的气势十足,不自觉转为紧张。

    她不禁去想,自己先前的话语是否太过强硬,会给自己带来生命危险。

    因此,等下一句话出口时,她的语气又不动声色软了下去“不知依依道友以为何”

    依依

    依依平静地盯着田微一会儿,直至看得田微心间的心绪愈发紊乱,忍不住开始重新评估起自己消息的价值时,她突然开口“不用了。”

    田微怔了一下,询问“什、什么”

    依依垂首,取出楼青茗的传音玉简“我已经从你脸上看明白了大半,交易取消。”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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