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是自己死的她不认为鸭子是她打死的，老天有眼，她今日真走运。
长钗喜滋滋拎了鸭子回到居处。
蒹葭馆大约是禹王府最偏僻的小院，占地颇小，只三间厢房。院内栽着一株西府海棠，枝干粗大，最高的枝已超过滴水檐了。花期将至，密层层的花苞缀满枝头，撑满了半个院落。
绿芜踩在杌凳上，攀着一根花枝，正在采摘海棠花苞。
她这院里起先有两个婢女，一个粗使的婆子，婆子和青苹先后走了，如今只余绿芜了。她曾半开玩笑地说“倘若有了好去处，你便也去吧，不用跟着我吃苦。”绿芜不高兴地问“娘子这是嫌弃婢子伺候的不周到吗”
绿芜不是家生子，无人斡旋，或许是无去处。后来，她方得知，夕颜院的薛氏曾讨要过绿芜，被她拒了。长钗问她为何不去，绿芜没好气地说道“倘若我走了，娘子你饿死在蒹葭馆也无人知晓。”长钗晓得绿芜是个忠心的，遂逗她道“哦，原来你是惦着为我收尸。”
绿芜原本嘴上不饶人，竟被她气得无话可说。此时见她慢悠悠入了院，问道“娘子又去哪里了，仔细着了凉又得风寒。”
长钗缓缓走到海棠树下，仰头看她，问“你为何将花苞捋下来”
绿芜一边捋一边说道“今儿是立春，我给娘子做海棠春饼，再弄些生菜，凑个春盘。”
长钗晓得厨房的春盘是分不到蒹葭院的，便道“甚好，但别捋海棠了，你瞧这枝都捋秃了，你就不能每个枝条上捋几朵下来吧，我们不做海棠春饼，做鸭肉春饼。”
“哪里有鸭”绿芜问。
长钗晃了晃手中的鸭子，说道“诺，这里。”
绿芜惊得差点自杌凳上摔下来，慌里慌张跳下来，压低声音问“娘子，你怎么能去偷鸭子”
长钗笑眯眯道“哪里是偷的，这鸭子自己摔死了，我捡回来的。”
“当真”绿芜也笑了，可她很快想起什么，为难地说道，“可是，我不会宰杀鸭子，这毛如何去掉”
“好说，我会。”长钗命绿芜取来菜刀，割开鸭脖放血，又命她取热水来，将鸭身在水中浸烫后，便开始拔毛。
她坐在春凳上，如兰花般的玉指上下挥舞着，动作甚是麻利娴熟，热水蒸腾，将她笼在淡淡的水汽中，明明是做着宰鸭拔毛这样烟火气的事，她却像瑶池仙子般绝美。
只是太病弱了，绿芜忍不住叹息。
她尚记得初见她时的样子，孱弱如风中柳絮，似乎随时都会乘风归去。脸色苍白，唇色浅淡，瘦得脱了相，巴掌大的脸上，只有一双眼流转生波，提醒她这是个活人。奇的是，那双手却布满了老茧，与她整个人极不协调。如今养了一年多，老茧总算淡了不少，人虽还是瘦，到底不再是皮包骨，脸上有了肉，骨子里的美便藏不住了。绮风院和夕颜院那两位与她一比，皆成了庸脂俗粉。
“你怎么宰鸭杀鸡的活也会做”绿芜舀了一瓢热水倒在鸭身上，问道。
“我原先可能是个粗使丫头，在大户人家厨下帮工，也可能是小户人家的田舍女，干惯了这种粗活。”长钗拔光了鸭毛，以刀划开鸭腹，准备将内脏取出来，可让她惊讶的是，鸭子的内脏居然都碎了，就连肠子都断成了数截。
绿芜掩口惊呼“娘子，原先我还不信是你捡的，如今倒信了，这鸭受了内伤，你瞧瞧五脏都碎了。”
长钗不无遗憾地摇摇头“我原想卤个鸭心鸭肝，如此却不能了，炒鸭肠也没了，谁这么狠心，对一只鸭子下这么狠的手”
长钗喜滋滋拎了鸭子回到居处。
蒹葭馆大约是禹王府最偏僻的小院，占地颇小，只三间厢房。院内栽着一株西府海棠，枝干粗大，最高的枝已超过滴水檐了。花期将至，密层层的花苞缀满枝头，撑满了半个院落。
绿芜踩在杌凳上，攀着一根花枝，正在采摘海棠花苞。
她这院里起先有两个婢女，一个粗使的婆子，婆子和青苹先后走了，如今只余绿芜了。她曾半开玩笑地说“倘若有了好去处，你便也去吧，不用跟着我吃苦。”绿芜不高兴地问“娘子这是嫌弃婢子伺候的不周到吗”
绿芜不是家生子，无人斡旋，或许是无去处。后来，她方得知，夕颜院的薛氏曾讨要过绿芜，被她拒了。长钗问她为何不去，绿芜没好气地说道“倘若我走了，娘子你饿死在蒹葭馆也无人知晓。”长钗晓得绿芜是个忠心的，遂逗她道“哦，原来你是惦着为我收尸。”
绿芜原本嘴上不饶人，竟被她气得无话可说。此时见她慢悠悠入了院，问道“娘子又去哪里了，仔细着了凉又得风寒。”
长钗缓缓走到海棠树下，仰头看她，问“你为何将花苞捋下来”
绿芜一边捋一边说道“今儿是立春，我给娘子做海棠春饼，再弄些生菜，凑个春盘。”
长钗晓得厨房的春盘是分不到蒹葭院的，便道“甚好，但别捋海棠了，你瞧这枝都捋秃了，你就不能每个枝条上捋几朵下来吧，我们不做海棠春饼，做鸭肉春饼。”
“哪里有鸭”绿芜问。
长钗晃了晃手中的鸭子，说道“诺，这里。”
绿芜惊得差点自杌凳上摔下来，慌里慌张跳下来，压低声音问“娘子，你怎么能去偷鸭子”
长钗笑眯眯道“哪里是偷的，这鸭子自己摔死了，我捡回来的。”
“当真”绿芜也笑了，可她很快想起什么，为难地说道，“可是，我不会宰杀鸭子，这毛如何去掉”
“好说，我会。”长钗命绿芜取来菜刀，割开鸭脖放血，又命她取热水来，将鸭身在水中浸烫后，便开始拔毛。
她坐在春凳上，如兰花般的玉指上下挥舞着，动作甚是麻利娴熟，热水蒸腾，将她笼在淡淡的水汽中，明明是做着宰鸭拔毛这样烟火气的事，她却像瑶池仙子般绝美。
只是太病弱了，绿芜忍不住叹息。
她尚记得初见她时的样子，孱弱如风中柳絮，似乎随时都会乘风归去。脸色苍白，唇色浅淡，瘦得脱了相，巴掌大的脸上，只有一双眼流转生波，提醒她这是个活人。奇的是，那双手却布满了老茧，与她整个人极不协调。如今养了一年多，老茧总算淡了不少，人虽还是瘦，到底不再是皮包骨，脸上有了肉，骨子里的美便藏不住了。绮风院和夕颜院那两位与她一比，皆成了庸脂俗粉。
“你怎么宰鸭杀鸡的活也会做”绿芜舀了一瓢热水倒在鸭身上，问道。
“我原先可能是个粗使丫头，在大户人家厨下帮工，也可能是小户人家的田舍女，干惯了这种粗活。”长钗拔光了鸭毛，以刀划开鸭腹，准备将内脏取出来，可让她惊讶的是，鸭子的内脏居然都碎了，就连肠子都断成了数截。
绿芜掩口惊呼“娘子，原先我还不信是你捡的，如今倒信了，这鸭受了内伤，你瞧瞧五脏都碎了。”
长钗不无遗憾地摇摇头“我原想卤个鸭心鸭肝，如此却不能了，炒鸭肠也没了，谁这么狠心，对一只鸭子下这么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