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的给钱躲进室内,没钱的被拒之门外,只能寻找其他地方。

    兰姐的酒吧不在街尾巴,却有地下酒窖,当初修建小镇时,所有的建筑都是按照八级抗震修建的,地下室相当于一个小型防空洞,安全系数很高。

    酒窖里男女老少拥挤成团,缩在角落里,反倒把兰姐挡在酒窖门外。

    老五到的时候,看见兰姐和一个寸头男人坐在外面的台阶上。

    听见脚步,寸头头也没抬,低头给兰姐揉捏因扭伤而红肿的脚踝。

    老五,“怎么回事”

    寸头这才抬头看他一眼,嘴角抿着,眼底满是戾气,明显还在气头上。

    兰姐拍拍男人的胳膊,光脚踩到地上,“上面怎么样了”

    老五说,“有惊无险,那架飞机强行迫降了。”

    他瞥了眼陌生男人,对这人没什么印象,冲兰姐使劲眨眼。

    看懂他的意思,兰姐说,“我男人。”

    就三个字,没别的介绍。

    老五郁猝,“不够意思,现在才带出来,咱俩白认识这么多年。”

    陌生男人忽然站到两人中间,“有话改天再说,我先带她回去上药。”

    将兰姐抱起来,想到酒吧,临走前存够有补充一句,“你留下来看着他们,另外把帐记一下,酒窖里被打坏了多少酒,让他们照价赔偿。”

    “等等。”老五快步伐追上,“程先生让我转告兰姐,最近不太平,最好找地方避避风头。”

    兰姐眼神闪了下,“真是程先生说的”

    “嗯。”老五说,“有外人登岛,看着不像好人。”

    兰姐点点头,拍拍寸头的胳膊,示意可以走了。

    老五抱着胳膊摇了摇头,这人力车用得还挺溜。

    转身面酒窖门,他扶住后颈左右扭动,突然抬腿用力踹上去。

    意味着安全的防线轰然弹开,里面的人惊慌失措,大声尖叫。

    看清是老五,有人骂了一句,“你他妈有病吧。”

    老五走进去,大致扫了一圈,人群中有不少熟客,他问,“兰姐为什么会在外面”

    有个大概五六岁的小孩子,大声说,“是他们赶阿姨出去的。”

    小孩儿的妈妈一把捂住孩子的嘴,呵斥,“别瞎说。”

    老五个子高,身体壮,随手抓来一只白斩鸡,“你说。”

    白斩鸡吓得直哆嗦,磕磕巴巴道,“有人撞掉了酒瓶子,兰姐让赔钱,他们不肯就起了争执。 ”

    老五震怒,“他们对兰姐动手了”

    “差不多吧”白斩鸡顿了顿,继续道,“后来有个男人冲进来,护住了兰姐,还放狠话说这事儿没完。”

    “还想让我们赔钱,他打伤了人我们还没跟他算账呢”声音是从最后方传来。

    人群往两边分开,露出几张面红筋胀的脸。

    其中一个伤得挺重,膝盖关节明显错位,正斜靠在另一个人身上,疼得直哆嗦。

    老五嗤笑,“活该。”

    “你他妈有种再说一句”叫嚣得最厉害的人大撸起袖子,要干架的样子。

    老五没甩他,拨开人群顺着酒架开始点数。

    一共损失了三十六瓶洋酒。

    他把数字记下,说了个价钱,问是谁打翻的。

    叽叽喳喳的人群瞬间安静如鸡,连那几个无赖都不再吭声。

    老五从架子上挑了瓶便宜的,砰一声砸在墙壁上,将尖锐的瓶口朝向众人。

    “不说是吧,那就均摊到每个人头上。”

    “是他,还有他。”终于有人开腔了。

    紧跟着又有人跳出来,“还有他们,刚进来的时候,我看到那几个人在偷酒喝。”

    “你他妈也没跟着少喝”无赖们气得把人拎过去暴揍一顿。

    老五沉默不语,眼前这群人像是小镇缩影,没有触及自身利益的时候,谁都不会出声,一旦关乎己身就翻脸无情,把其他人推出来,好摘清自己。

    将手里的瓶子砸到地上,他冷着脸说,“外面安全了,你们可以滚了。”

    酒窖里温度低,空气闷,他们早就不想待了,闻言立刻争先恐后往外扑。

    老五在心里记账,跟着一起往外走,快要离开酒吧的时候,他没忍住,将程度的忠告,转述给了大家。

    看得出来,大多数人并没有听进心里。

    大楼内,有人正趴在窗户上远眺,他们心里有因外来者而生的恐惧和担忧,同时又忍不住好奇。

    就在这时,走廊里响起啪嗒的脚步。

    听声音不是一个人。

    同楼层的出去一看,几个人顶着肿胀的脸,踉跄的冲过来,嘴里发出痛苦的求救声。

    “救命,救命,医生在不在,医生”

    众人大门锁死,偷偷从猫眼看出去,那几个人像是被什么给蜇了,不只是脸上,胳膊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包。

    其中一个打着光脚板的,脚背肿成馒头。

    回荡着嘶吼的走廊里,终于有人出来,是小镇里的医生。

    医生问,“怎么回事”

    伤势最轻那人急忙回复,“被蜜蜂蜇的,钱医生,你救救我,我有钱,我马上给你钱。”

    医生扫了眼那人捧在手里的票子,“跟我去诊所。”

    几个人抓住救命的浮木,簇拥着医生走进电梯。

    充斥着痛苦的走廊,重新回归寂静。

    楼层里的人纷纷开门探头,你看我,我看你,接收到的都是疑惑。

    “那几个不是控制台的怎么回事”

    “我听见说是被蜜蜂蛰了。”

    “蜜蜂”有个老太太惊叫,“好端端的哪儿来蜜蜂”

    “这就不知道了。”

    就在大家打算退回屋的时候,有人幽幽的说了句,“瞎了一只眼睛的赵老三你们知道吧,跟张诚实一起被抓的那个。”

    “记得记得,那眼睛哟,我看是没救了。”

    “赵老三装的可真好,把我们骗得团团转,亏上次张诚实没给他带药的时候,我还觉得他可怜。”

    “可不是,他们应该感谢能落到警察手里,否则”

    “行了,还听不听我说话了。”之前那人吼道。

    “听,你赶紧说。”

    “刚刚飞机迫降的时候,我掉队走在后面,碰见程先生带着警察同志们往镇上撤,赵老三刚好被押着走在我旁边。”那人故意压低声音,抑扬顿挫,配上背景乐能去将讲鬼故事。

    隔壁的人催促,“别停啊,到底怎么回事”

    “趁警察不注意,我问了他一句眼睛是怎么弄的。”

    那人也不知怎么的,打了个哆嗦,声音打颤,“他说,是被鸟给啄的。”

    有位老太太啊了一声,被时光蒙上浑浊的眼睛,忽然亮得吓人。

    “你们还记不记得,十五年前”她话说一半,又恐惧的闭上嘴巴。

    只是一个简短的开头,探头探脑的人们已经吓得面如血色,十五年前那几人的惨状大家至今记忆犹新。

    如果说之前,某些人还赶敢在心里嘲讽大家迷信。

    那么结合今天,当年的事重演一遍,谁也不敢再否定山神的存在。

    “一定是张诚实他们私下打金矿的注意,触怒了山神,一定是他们”

    “可这跟控制台的几个人有什么关系”

    “他们肯定是一伙的”吼出这句话的是个精瘦的中年男人,他气愤道,“被蜜蜂蜇得最轻那个,跟我关系不错,从前两个月开始,他就怎么约也不肯出来,我当时还纳闷,原来是跟张诚实那个窝囊废搅在一起了。”

    关系不错指的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当初,五个人将消息带下来后,镇民们很快就发现,环抱小岛的延绵大山表面,像是覆盖着迷宫。

    无论怎么走,他们最终都会绕回山脚。

    出于对未知的恐惧,以及相互间的猜忌,大家达成了某种默契,谁都不能私下打金矿的注意。

    年复一年,这种默契成了规矩。

    谁若是违反,就会被绑上石头,沉入海底。

    起了坏心思的人,只能像是阴沟里的老鼠,在暗夜中私下会面,接头,交换消息。

    中年男人的话激起了众人的愤怒,眨眼间将对山神的恐惧抛之脑后。

    他们各自回到房间打电话,告知亲戚朋友,楼上楼下,有人触犯规矩,怒了神明。

    444号房。

    李鱼给林小舟装了一小书包的衣服,挂到他背上,“去客厅等着。”

    小孩儿走到客厅,黑短的眉毛一皱,啪嗒跑回去,“哥哥,外面有声音。”

    李鱼仔细听了下,仰头,天花板上确实有错乱急促的脚步。

    他问系统, “怎么回事”

    “不太清楚。”1551说,“去看看吧。”

    李鱼放下沙滩裤,往大门方向走,被从厨房径直走来的男人给拦住。

    程度把人拎回房间,“接着收拾,别管闲事。”

    李鱼急啊,让系统开了实况。

    一张张被愤怒扭曲的脸占满了整个屏幕,吓得李鱼卧槽一声。

    此时,集结的镇民们已经到了诊所门口。

    李鱼问,“谁在诊所”

    1551说,“被蜜蜂蜇过的那几个。”

    看得正起劲儿,客厅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程度去开的门,门外是老五。

    老五喘了口气,拉住程度往外走,“从飞机上下来那三个已经到楼下了,你快下去看看。”

    李鱼让林小舟老实呆在家里,把手里的裤衩一扔,刚追出门,就被程度堵了个正着。

    男人把林小舟叫出来,敲开黎叔的家门,将一大一小推进去。

    “老实呆着,等我回来,哪儿也不许去。”程度侧首看向黎叔,“替我看紧他们。”

    黎叔招了招手,“放心去吧。”

    老爷子说完按住防盗门,用力一推,将走廊与室内彻底隔绝。

    他不紧不慢的,用脚把半米外的换鞋凳勾过来,背靠着大门坐下。

    两手握住拐杖,不动如山。

    李鱼,“”

    走不了大门难不成翻窗这可是二十三楼,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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