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祖不嫌弃他龌龊、甚至大大方方地回应他心意的美好只是存在于臆想之中,而非真实。

    若只是一场美梦的话,不知何时就要梦醒,自然是趁着能亲近一些,就多亲近一些了。

    陆辞无言地睨他一眼,真不知该评价他是胆大好,还是胆小好。

    要是胆大的,怎么会到现在还患得患失,不敢相信会有两情相悦的好事。

    而要是胆小,又怎么会那么

    刚一想到这里,陆辞便被颊边蹭上的温度唤回了神,微一转眼,便对上那双因充满爱意而很是亮晶晶的眸子“摅羽。”

    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见缝插针,动不动就追着他啃个不停

    陆辞默默在心中补完那句话,挑了挑眉,拖长了调子回道“汉臣何事”

    狄青的眼角倏然变得更亮一些。

    在得陆辞告知后,他对汉臣与摅羽相对应的关系,是记得再牢靠不过的了。

    他满怀期待地又往前靠了一些,仗着个子高大,几乎从后头将人从容地搂紧了怀里“可否”

    “不懂。”陆辞坦然回看他,明知故问道“遮遮掩掩的,你究竟想问什么”

    狄青本就是个脸皮偏薄的,最近有了依仗,才勉强厚了一些。

    遭陆辞这般明晃晃地一问,那点刚蹿起来的小火苗,就差点偷偷地缩回去了,支支吾吾了半晌,才又坚强挺住,小声道“就是,摅羽应承那日时,所做的那事。”

    要是从未有过,他也许还只敢循序渐进的想。

    但尝过那天大的甜头后,精力旺盛,又是初坠情网的郎君,自然满脑子只会琢磨那些去了。

    “那日啊”

    陆辞心里轻嗤一声,总算感觉重新回到了自己熟悉的节奏。

    他不急不缓地整理了下衣袂上细微的皱褶,一边往后渐渐靠去,舒服地依着那肌肉紧扎、却不显得硬邦邦的胸膛,一边懒洋洋道“哎,这岁数大了,记性实在不好,竟给忘干净了。”

    狄青“”

    陆辞轻佻地以指卷了卷一缕狄青的长发,玩味道“你不妨说仔细些,看我能不能想起来”

    脸皮要真够厚的话,倒是直截了当地把亲亲抱抱给说出来啊。

    狄青抿了抿唇。

    哪怕不处于这种暧昧的语境下,拿脚趾头想都知道,陆辞分明是有恃无恐地耍赖,故意逗着他玩。

    在想明白这点后,狄青心里便不由自主地为这点逗趣的亲昵而欢欣着,唇角高高扬起,话好几次到了嘴边,又始终难说出来。

    大约是他将这谪仙一样的人搁在心尖尖上太久太久,每一回的肆意亲近,都得积蓄许久的勇气。

    陆辞看他目光躲闪,重了呼吸,动作却还小心轻柔的模样,不禁轻笑一声。

    如何啊

    说不出来了罢。

    瞧这本事,不过如此。

    对外牙爪再利,在他跟前也不过是只敢拿软垫拍拍而已的纸老虎。

    正在他惬意地松了微蹙的眉头,打算再说几句,好穷追猛打一番这之前把自己当磨牙棒似的啃了半天的小恋人时,眼前忽地一暗。

    那是自知嘴笨舌拙,不可能说得过陆辞的俐齿伶牙的小狼崽,情不自禁地将主动放松了身体窝在自己怀里的陆辞抱紧,仗着个头高,骨架大,只消一前倾、一垂首,修长脖颈一侧,便轻易地从上至下,结实稳住了无处可逃的人。

    因为陆辞整个人都在他怀抱里,还不似上回那般担心会被硬实的门板给磕坏了、得小心用掌隔着,而能随心所欲地将人贴合抱着,把上次只浅尝了几口的蜜糖,贪婪地品尝个够。

    陆辞“”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再度把对方错误地当做羞涩又无害的大猫儿,缩进那身油光水滑的斑斓皮毛里的自己,竟是又犯了与同之前雷同的、自投罗网的错误。

    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在同一处翻了两次船、被迫跟精力旺盛的小郎君腻歪许久的陆节度,才衣冠楚楚地走出书房,面色如常。

    狄青晚他片刻出来,面上神采奕奕,眼角眉梢还有些许遮掩不住的餍足,走路堪称唰唰带风,轻松赶上,紧随在后了。

    将两人神色尽纳入眼底的下仆们,不禁对视一眼,默契地微笑了起来。

    他们猜想,狄小郎之所以会一脸喜色,定是功课考校时表现不错罢。

    他们皆是最早受雇于陆节度,早换了最长的十年契书的那些仆从,几乎是看着郎主与这位义弟由略带青涩,长成今日这丰神俊朗的翩翩郎君的。

    多年下来,二人感情依旧和睦如初,他们几是最乐见不过的了。,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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