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滕兄也要回官衙去”

    “当然,”滕宗谅忿忿地磨了磨牙,咬牙切齿道“我吃这么多天的亏,总得寻那狐狸问个清楚”

    当务之急,是想想把假事宣扬得尽人皆知后,该如何收场吧

    朱说无奈地看了滕宗谅一眼,没再劝了。

    虽然在他看来,陆兄是根本不可能说实话的,怕是得又把人逗一轮。

    朱说不知的是,这回他还真猜错了。

    待一脸委屈又愤怒的滕宗谅站在跟前,单刀直入地问他真相时,陆辞只神色平静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云淡风轻地承认道“不是回答过你了么是真的。”

    “你果然骗”滕宗谅猛然一顿,犹疑道“是真的”

    朱说听出陆辞口吻里的认真,当即愣住了。

    “奇怪,”陆辞漫不经心地轻笑一声,瞥他一眼“你不是早些天就猜出来,还替我昭告天下了么怎多此一举地又问一遍”

    就是这轻轻一笑,外加那意味深长的淡淡一瞥,让素来擅长脑补的滕宗谅,一下就信不起来了。

    朱弟说得不错,这回从头到尾,果然就是在逗他玩

    滕宗谅瞬间炸毛,冲陆辞张牙舞爪,后者则啼笑皆非地将手一摊,以示无辜。

    朱说若有所思。

    他认真地看向陆辞,当二人视线自然而然地对上后,过了片刻,陆辞率先轻轻地点了点头。

    也肯定了朱说挂在眼里的疑问。

    居然是真的

    朱说会意之余,反而更迷茫了,眼底霎时掠过无数迷惑。

    那会是谁又是何处挤出的时间

    他心里徘徊了万千疑问,但出于对陆辞的强大信任,还是立马微微点头,作为回应。

    不论这事是真是假,滕兄嘴上没个把门,这回差点闹得人尽皆知,也是该教训一下。

    陆辞冲朱说飞快地眨了眨眼。

    朱说忽道“我尚有急务需请教滕通判,若陆节度首肯,我便先将滕通判请走了。”

    陆辞从善如流“尽管去罢。”

    “多谢节度体谅。”

    朱说仗着这半个多月来行走在外,更结实了一些,而强行把正吵闹着要补偿的滕宗谅给拉走了,嘴上还客客气气道“滕兄,这边请。”

    滕宗谅想找陆辞算账,奈何挣扎不开,只有一脸悲愤地被拖走了。

    怎么辛辛苦苦奋斗这么些年,却落得个个都欺负得动他的局面

    朱说很是善解人意,虽说内心好奇答案,但既是私事,陆辞不主动提,他便不开口问。

    但最后一个被这道晴天霹雳劈中,落得似油锅上蚂蚁般焦躁的狄青,可就没有这份从容的定力了。

    “你说什么”

    他脑子嗡地一声,半晌才气若游丝地问出这句。

    被近些天那枯燥又冗重的训练弄得叫苦不迭的高继宣,分享这些小道消息时却是万般神采奕奕,更别说这会儿开口的,还是向来对这些漠不关心的狄青了。

    他立马就高高兴兴地将陆上仙终于动了凡心,对方好像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娘子的这番话,加油添醋地又重复了一遍。

    等听第二遍时,狄青倒从那极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了。

    高继宣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若放在平时,他多半会伤心万分,精神萎靡。

    但不知为何,经过前几天在陆宅里的那晚,听了公祖温柔地看着他,说出那些话后

    他奇迹般地安下心,直觉这不过是捕风捉影,不觉彷徨不安了。

    高继宣还讲得津津有味时,狄青已恢复常态,只继续埋头收拾行李。不一会儿就把收拾好的简单包袱扛上,步履轻快地往外走。

    高继宣登时傻眼了“夜里你还出去”

    话一出口,他自己就反应过来了。

    别看狄青人除了训练外,吃住睡都在兵营,甚至还独领着一营,但众所周知的是,他因意在科举,实质上并未领任何武职。

    因此真要说起触犯军法,其实是落不到狄青身上的。

    狄青头也不回“我已向上头报备过,今晚不回来了。你们早些歇下罢。”

    自从那日跟踪、被公祖识破身影,他就再不好意思继续抢去城墙上巡视的差使了。

    吸不到每日份的公祖固然让他颓丧,但得了公祖那句常回去的话,他瞬间就恢复了满身干劲。

    平日训练时更卖力一层,就为了腾出半日假来,好回陆宅一趟。

    狄青步履轻快,丝毫不为传闻所扰,嘴角甚至微微地翘了起来。

    以前不回去,是怕公祖发现自己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现在他依然害怕被公祖看透,但公祖都亲口邀请他回去了,他要还不回的话,那岂不是得来的糕点藏怀里发霉,傻得离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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