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

    这么的好。

    他羞赧地偏过头去,不敢与这么温柔的公祖对视,唯恐那点不可告人的小心思被瞧出来。

    却不知这样害羞躲避的动作,正好能把他那蒸熟了般的红红耳根,给暴露无遗了。

    陆辞忍住笑,记得见好就收,并未再当着已看得目瞪口呆的滕宗谅的面,继续逗脸皮薄的狄青,而是一挥手,大大方方地任魂不守舍的狄青走了。

    滕宗谅默默目送狄青的背影远去,突然转过头来,悲愤地看向陆辞“辞弟待我何其不公”

    待青弟就如春风拂面,待他却是寒风凛冽

    他忿忿不平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怎在辞弟处,却是连待人都那般喜新厌旧我可同辞弟你相识多年,比青弟要久得多了”

    “快醒醒罢。”

    陆辞瞬间变脸,冷漠无情道“一个是年方二八,朝气蓬勃,对我言听计从的小郎君,一个是躲懒成性,多嘴成瘾,多做点活就要叫苦连天的老损友”

    说到这,他认真地看着瞠目结舌的滕宗谅,无情地继续进行冰冻三尺的残忍打击“连我都不得不服老了,滕兄年长我近十岁,又是何来的厚脸皮,还好意思同那么听话的小郎君比”

    滕宗谅哑口无言。

    “那,”滕宗谅一阵恍惚后,还是艰难挺住了,小心翼翼地坚强问道“那位令我眼前这位上仙动了道心的小娘子,究竟是哪家的”

    陆辞“”

    他终究还是低估了滕宗谅对他所怀的那颗执着八卦心。

    “时机尚未成熟,即使是对滕兄你,”狄青现不在,陆辞便大方承认了,但具体为谁,自然是说不得的“暂时也说不得。”

    “我便知道我便知道”

    尽管在看到陆辞方才反应的那一刹那,滕宗谅就已有九分笃定了,但陆辞的亲口回答,才是真真正正的一锤定音。

    想了一夜的事有了板上钉钉的结论,还被他给洞悉了,滕宗谅如何能不兴奋

    把友人差点一蹦三尺高,在原地一边蹦蹦跳跳一边怪叫了好几声后,又是扶着墙开始哈哈大笑的一系列夸张举动看在眼里,陆辞眼皮一跳,简直被闹得哭笑不得“滕兄,莫忘仪容。”

    滕宗谅不假思索道“连你这颗石头都要开花了,我还顾什么仪容”

    话虽如此,经陆辞这么一提醒,他还是略微收敛了些,眼珠子一动,又不死心地靠近,贴到陆辞耳边,鬼鬼祟祟道“真不能说”

    陆辞无情道“不能。”

    滕宗谅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论如何,陆辞承认心有所属这一点,总归是解了他那心头大惑了。

    见滕宗谅逐渐冷静下来,陆辞蹙着的眉,也就渐渐放松了。

    幸好朱说这一两日正巧去代他验看底下县城的堡寨工事去了,未住在家中,不然滕宗谅这么一嚷嚷,又得多出个对此事好奇的人。

    陆辞隐约感觉自己忘了件事,但因滕宗谅很快从八卦的状态里恢复过来,不断与他说起些不甚紧急、却颇为棘手的公务来,不可避免地叫他分了心,也就自然地忘了去深究那事。

    直到半个月后,陆辞一脸懵逼地收到从汴京的其他友人们处不断飞来,那铺天盖地的书信堆时

    他死死盯着因心虚而安静如鸡的滕宗谅,才后知后觉自己究竟忘了什么。

    忘记给滕宗谅下达封口令了。

    更不幸的是,对历来对美色不假辞色,真如谪仙般无欲无求的陆三元的情感生活充满兴趣的,显然大有人在。

    跟他最为熟稔的柳七、晏殊、小皇帝、寇准、宋绶就不必说了,甚至连素来正经的王曾、李迪等人,都寄了信来,想问问究竟是何方神圣。

    面对陆辞杀意愈发浓郁的逼视,从东窗事发那一刻起,就一直如坐针毡的滕宗谅终于顶不住了。

    他清清嗓子,轻若蚊蝇地辩解道“我不过是告知了柳兄一声。”

    陆辞面无表情,对此不置可否。

    滕宗谅接着道“真的,我连朱弟都忍住了没提,青弟更是没说过半个字”

    “无碍,事已至此。”

    陆辞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语气温和道“你死定了。”

    滕宗谅“”

    他重新如鹌鹑般缩了回去。

    陆辞在恐怖的信堆里轻松翻出属于柳七的那厚厚一摞信,一脸麻木。

    可想而知的是,让柳七那个会加油添醋写诗编话本,比大喇叭还大喇叭的没节操存在知晓,简直与被小皇帝一道诏书昭告天下一样毫无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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