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但你可曾见过,父亲会拿棍棒打邻居家的郎君”

    不管钟元信或不信,满头大汗的钟父很快就被跑得肤色红润的钟母带着回来了。

    “哎哟喂呀,还真是陆郎啊”钟父惊奇道“模样、身量,真是大不同了啊”

    陆辞笑眯眯道“钟伯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硬朗呢”

    钟父哈哈笑道“老啦,老啦”

    见他这没形没状的模样,钟母不禁用胳膊肘使劲儿捅了钟父一下。

    她在兴奋过后,也回过神来了。

    陆辞是个极好的,即使飞黄腾达了,也还惦记着微末时这份比邻的情谊。

    但他们却不该那般大大咧咧,这么说也得注意一下身份上的区别。

    钟父吃了这一记胳膊肘,却没当回事儿,还跑地窖里去,将一坛子状元红给提出来了,笑道“这是你当年连中三元时,城里头最好的那间酒楼,给你娘亲送去的状元红只是她不饮酒,你又没能回来 ,就全搁我这儿放着了。现在刚好,让”

    说到这,目光已在边上坐着、如同隐形的钟元身上掠过无数次的钟父,终于察觉到在场的还有一个人,顿时愣住了“大郎”

    钟元僵硬地点了点头“爹,娘。”

    钟父脸色倏然大变,态度也跟着来了个骤转“你个兔崽子,怎么会在这”

    钟母也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你咋进来的”

    钟元一脸a。

    当然是跟陆狐狸一起进来的。

    当钟父又气又疑地从吞吞吐吐的钟元口中掏出了真相,知晓独子胆大包天,当了回临阵脱逃的逃兵,还将所有人都瞒在鼓里时,当场就气得要掏出棍子来将这不知悔改的崽子打一顿。

    钟元对此早有预料,倒无所谓,反而清醒自己娘子刚好回娘家探亲,此时不在场。

    不然泪水和棍棒双管齐下的话,他还真吃不消。

    陆辞安安静静地看到这后,知是时机,便果断出声,将人拦下来了“钟伯且慢。”

    怒气冲冲的钟父动作一顿,旋即勉强笑道“陆郎啊,让你见笑了。只是他这德性你也看到了,今日我非要教训他一顿不可,只能明日再来招待你,你看成不”

    “我将钟伯向来是当亲伯父看的,子侄来伯父家拜访,何须招待”陆辞摇了摇头,温声询道“不知钟伯缘何动怒至此”

    “这还用说”钟父一提起钟元的所作所为,就是一肚子气“要不是有陆郎帮着,他打小就是个不好好读书的混账性子。现年岁长了些,瞧着懂事儿了,又好不容易取了解,一家人就差将他送到船上去了,他却为区区球鞠之戏,将所有人戏耍一顿以前见他虽沉迷踢鞠,但好歹只在闲暇时如此,我姑且忍了,但为那点乐子连正道都不肯走了,我哪儿能不气”

    钟元听到这,梗着脖子,就想与他对着辩驳一顿,却被陆辞不疾不徐地拦住了“钟伯所言差矣。”

    尽管陆辞算是半个自己看大的子侄辈,但两人间不论本事还是地位,都有着云泥之别,对这点十分明白的钟父虽迫不及待地要教训钟元一顿,闻言还是姑且忍住了“陆郎何出此言”

    又补充道“我知你与他素来亲近,可别碍于情面帮他圆话了。”

    陆辞笑着摇摇头“钟兄若真是胡闹,攸关他前程的大事,哪怕他要与我断交,我也定会挺身拦着,如何会为了过往情面,就去纵他还请钟伯沉心静气,听我说上几句。”

    钟伯狠狠地瞪了钟元一眼,深吸口气,将棍子姑且放在一边,摆出洗耳恭听状“贤侄请讲。”

    陆辞莞尔道“首先,伯父将球鞠之戏视作上不得台面的玩耍,就有不妥之处。最早有战国策等书皆载,蹴鞠自战国时便已盛行,且非是作为哗众之戏,而是与练兵习武有关。班固所著之汉书艺文志中亦有蹴鞠二十五篇,人称“兵技巧十三家”,也是列于兵书类”

    陆辞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引经据典,条理清晰,迅速就将在座根本没读过他口中的钟家父母镇住了。

    蹴鞠若真与兵家练武有关,且陆辞还说了,当朝也甚喜蹴鞠之戏,曾命人绘制君臣同戏的蹴鞠图的话,那他们方才一直持以轻蔑的态度,让别人知晓后,岂不得生出是非来

    钟父斟酌片刻,还是将征询性的目光,瞥向了最后可能读过陆辞所提的那一串串书目的钟元。

    真是这样

    钟元一脸肃穆地点了点头。

    他记得个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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