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难窥见真容。

    在这之前,通常是相熟的人坐在一起,谈论时事,或是抒发情怀。

    陆辞被宋绶独占着,新认识的人自然不会前来抢人,便各自寻了相熟的紧挨着坐了。

    宋绶因近来馆试之故,也很是繁忙,这阵子头回出来赴宴,就遇上陆辞,自兴致勃勃,满腹的话要说。

    而自从陆辞坐下后,就有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隐蔽地投了过来。

    只可惜让他们失望的是,陆辞在后世却是见惯比这还狂浪得多的场合的,当然不会出现一些人希望看到的孟浪模样。

    而是一派清心寡欲,仍与书呆子般的宋绶有说有笑,甚至连一眼都不曾瞟向那香风阵阵的珠帘后。

    他们耐心等了会儿,陆辞仍是如此,就让他们没了兴致,默默收回了视线。

    不知不觉间,已是酒过三巡。

    随着琴声一滞,在帘后抚琴的六位歌女拨开了珠帘,纷纷露出了俏丽真容后,席间的气氛顿时就变得更热烈了。

    宋绶压低了声音,热心地告知陆辞道“为首之女名笛姬,尤擅竹笛,柘枝舞亦是一流,都请得动她的人据说寥寥无几。”

    陆辞发自内心地对此感到兴趣缺缺,只微笑应了声“噢”了事。

    见他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宋绶忍不住好奇道“你究竟是眼里无佳人,还是心中有佳人”

    话刚说完,宋绶就自己找到了答案“不过以你的这副相貌,也的确难瞧上别人了。”

    陆辞“继续喝你的酒吧。”

    宋绶笑着端起酒杯,正要饮下,身后的女婢就小心走近,通过一张精巧的小桌,从陆辞空着的身子右侧,呈上一套简单文房。

    陆辞不知这是作何用意,也不直接问询,只静静地看着她。

    却瞬间就将侍女的脸看得绯红,极小声地娇羞道“此、此为虫娘恳请左谕德,赏面填词侑觴用。”

    宋绶见她的头都快低得埋到胸口去了,便挥了挥手,打发她下去,再给对此一无所知的陆辞解释道“方才所奏曲目,你可还有印象若你愿赏光依曲制词,她便将当场谱入其中,于宾客前歌唱。”

    既是歌女能接触身份清贵的士大夫,从他们手里求些好词的好时机,也是客人在其他人前一呈诗艺,顺道得些艳福的机遇。

    毕竟在这一场宴席中,歌女只得六名,也只会求六首,宾客却有数十名。

    能被歌女挑中,软语相求,在未被青睐的其他人眼里,也给陆辞增添些荣光了。

    陆辞却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重复道“虫娘”

    那不是柳七以前心心念念的那名歌妓吗

    宋绶以为陆辞对那歌女起了兴趣,不免觉得有趣,点了点头道“你若愿为她写上一首,多半可受邀成为入幕之宾了。”

    陆辞虽不知歌妓间的艺名重名率有多高,但完全不愿去亲身验证一番。

    若说在知道对方名字前,他还不介意略解风情,为这些卖艺的美貌歌女助攻一把的话,现在就彻底没了那念头了。

    陆辞客客气气地拒绝后,虫娘仍觉得被扫了面子,不满地瞪了陆辞一眼,抿唇挪开目光后,却还不时向陆辞送去暗嗔的秋波。

    陆辞淡定饮酒,看也不看她,而她所换求的人也欣然应请,作了一词后,虫娘才终于不再看他了。

    这场小小插曲后,编曲呈艺部分,就是全宴的高潮。

    陆辞认真听完,宴业已毕,尽兴而归的众人纷纷告辞回去。

    意犹未尽的宋绶看着一脸无奈的王曾,才恍然意识到不妥“我是不是将你的活给抢去了”

    王曾好笑道“你这才发现”

    宋绶不好意思地打了个哈哈,就听王曾玩笑道“我看你之所以迟迟不肯将陆摅羽引见予我认识,是舍不得,而不是真要挑个好时候吧。”

    宋绶却当了真,颇愧疚道“的确怪我,那你们好好聊会儿,我先走一步了。”

    话音刚落,他就讪讪地真放开陆辞,快步走了开去。

    陆辞笑着看他心虚的背影摇头,王曾却道“刚才虽是为了逗他为主,但我也的确有东西要交给你看。”

    陆辞对此早有预料,不置可否,只有礼地颔首“有劳王参政。”

    王曾不急不缓地带着陆辞进了书房,直接就拿起放在桌上的那一小叠文书,放入一布袋中,交到陆辞手里“我从寇相口中听闻,你近来自请了治水的职事。我偶有闲暇,便寻出早年于外地任职的一些资料,略作整顿,应能对你有所助益,用或不用,就看你的了。”

    陆辞微微一怔,王曾已不再看他。

    他自顾自地坐在书案之后,懒洋洋地往后一挨,含笑看向洒落园中的夕阳余晖,自言自语道“若想赋诗饮宴,就多趁此时吧。”

    陆辞心念微动“多谢王参政提点。”

    王曾笑着看向他,却道“锦上添花,不必多谢。天色已晚,你不妨回去罢。”

    陆辞从善如流地告辞了。

    王曾“”

    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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