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却还游刃有余地给自己泡了杯茶,捧在手里暖手,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他说着话“房间还满意吗”

    柳七笑道“摅羽的心意,向来都是最好不过的。”

    陆辞点了点头,语重心长道“馆职只试诗赋各一,这一直都是你的强项,我本是不需操心的。就怕你得意忘形,挥洒下跑偏了题,来个弄巧成拙。”

    柳七耳尖微动。

    他自动忽略掉陆辞老气横秋的后半段话,只倏然领悟到未曾言明的意思这回备考,会比贡举时多半要松快许多。

    柳七悄悄地松了口气。

    别看距那段艰辛难熬的岁月已一晃近两年,陆辞面上温柔带笑地不断施压,日程安排之严格,别说去逛个花街了,就连瞄上一眼的闲暇都不可能挤出这一幕幕对他而言,可都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要是再来一回,他恐怕受不了。

    陆辞叹了口气,话锋一转道“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你知一县久了,再想逼迫你恢复一心著素冶学的状态,我也不敢指望。”

    这话可就太不顺耳了。

    柳七皱了皱眉,直觉被小觑了,忍不住不服气地反问“怎么就恢复不成了”

    陆辞摊摊手“虽比当年筹备贡举要短上一些,唯得十三日,柳兄应也耐不住重温清苦吧。”

    “区区清苦,如何受不得了”柳七不满道“那有何难”

    “好”

    陆辞干脆利落地一下拍板,直将柳七小唬一跳,展颜笑道“不过我每日需上早朝,白日怕都是不在家的。这便意味着,在朱弟到来前,怕是无人督促得你我且看看你独自一人,能不能坚持个日吧。”

    没想到与柳七一隔两年,人还是这么好激。

    等愣愣的柳七终于意识到,自己许是因吃得太饱而思路不畅,才一个大意中了陆辞的激将法时

    狡猾的小饕餮已施施然地抛下他,笑眯眯地先行回屋了。

    尽管为柳七和他所带来的礼物折腾得颇晚才睡,以至于上朝时,陆辞难得地感到了些许睡眠不足,但心里却是久违的满足的。

    也难怪人要讲究先成家,后立业。

    不然日日一身疲惫回到家中,除下仆外却无人候着,偶尔想说说闲话,身边也找不到人。

    这样的时日过久了,自然容易郁郁。

    哪怕晏殊家只有一墙之隔,但离得再近,到底不比住在一屋来得亲近。

    现故友重逢,有柳七入住进家中,就要有滋有味多了。

    再一想到过上几日,朱弟也要来到,接着设想馆阁考试如果通过,屋里就会长久地变得热闹起来

    陆辞的心情顿时就变得更好了。

    更别提明年贡举或许会开,届时许久未见的李夫子、易庶、钟元,甚至狄青都可能会来。

    那些个空置已久的房间,就刚好够将他们装下。

    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晏殊自然瞧得出陆辞心情不错,不由挑了挑眉,打趣道“难得见摅羽如此欢喜,莫不是你密州的相好不远千里地,专程来投奔你了”

    陆辞睨他一眼,哪怕知道他是故意调侃,还是澄清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晏殊忍不住追问“是你总挂在嘴边的朱弟,柳兄还是滕兄”

    陆辞莞尔“是柳兄。再过几日,朱弟应也要来了。”

    晏殊故作失落道“我从摅羽处听闻他们名姓久矣,却一直无缘得见,摅羽不打算为我们引见一二么”

    陆辞略作思忖,不免遗憾地婉拒了“我虽早有此意,现在却无论如何都算不上什么好时机。还是再候上半月,到时由我作东,于樊楼设宴,正式让你们认识吧。”

    晏殊对这安排并无异议,只好奇道“为何要等上半月之久”

    陆辞理所当然道“馆职之试迫在眉睫,怎能分神到饮酒作乐上”

    尤其还是柳七这种给点阳光就灿烂,一去歌馆就放荡的类型,更不能冒一点风险,在关键时刻去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晏殊一脸的难以言喻。

    他自问连对家里几个小子的课业,已算上心的了,但也不曾盯得这么紧过。

    听陆辞这话里的意思,是要奉陪到底,且是严苛得连出去喝个酒都不准许的地步。

    单冲这点,他已悄然同情起那位被陆辞的气势彻底压倒,落得明明年长几岁,却还沦为被督促管束方的柳兄来了。

    陆辞刚好在这时侧了侧身,就捕捉到晏殊那微妙表情,不由蹙眉道“同叔”

    却见晏殊一回神,就无比诚挚地请托道“不知来年贡举时,摅羽若有闲暇,可否允我隔三差五地将犬子送至你家中,请你帮着督促一二”

    陆辞“”

    当他开高考补习班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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