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在少数。

    加上一想到陆辞再过三日就要完成交接,启程往汴京去,更忍不住多留了一会儿。

    陆辞听完,只觉压力倍增。

    越是受底下人的拥戴,他就越是头疼于自己留下的摊子,将会如何被下位知州接手了。

    偏偏他对此,也是无能为力的,除非他有能左右知州任命的权利但那可是中书省、甚至是陛下的活。

    陆辞心里无奈叹息,面上却是莞尔一笑,慢条斯理道“既然如此,为答谢他们如此厚爱,那明日的旬休,不如就不放衙休沐了”

    众人“”

    陆辞将他们反应尽收眼底,唇角扬起,轻松道“说笑罢了。时候不早了,你们该回的也回吧。”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都被不时就加个通宵班的陆辞给闹怕了,刚还满心不舍的诸位官员,瞬间一哄而散。

    徒留崇文俊一人犹豫不已,最后望着陆辞施施然离去的背影,还是选择了留下,处理今日的民讼了。

    陆辞这一忙,就忙到了子时才休。

    听得细微的脚步声,埋首案宗的崇文俊也赶紧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地起身道“陆知州,您是要回了”

    陆辞正心不在焉地披上外衣,此时被他忽然响起的话语所惊动,猛然抬眼望去,见是崇文俊后,锐利的眸光才又重新柔和下来,笑道“你也留到现在了”

    崇文俊讪讪地笑了笑。

    陆辞也未继续调侃他,而是将外衣仔细披好,叮嘱道“你的差使是在外奔波的多,也较一般人要累上许多。下回不必如此。现快些回去罢,不然卯时视事,你怕是要迟来了。”

    得了崇慕的上官的关怀,崇文俊心里暖融融的,笑道“公祖所言极是,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别看官署大多破败,场屋却是极多,其中就有供官吏居住的小舍。

    崇文俊并未有置办自己房屋的闲钱,前些年还在外租赁屋舍,后索性就搬入小舍里,与一些同僚同吃同住了。这会儿回去,也只需多走几步,可谓方便得很。

    陆辞所租赁的屋舍虽舒服,但离得再近,也不在官署之内,就冒着夜露出了署门,牵马去了。

    远处集市热闹,灯火辉煌,陆辞不由望着出了会儿神,才摇头笑着去黑漆漆的马厩寻马。

    马厩里已只剩孤零零的一匹,正百无聊赖地啃着草叶,忽然辨认出自家主人回来了,不由兴奋地竖起耳朵,哕哕地叫唤起来,前蹄还在地上刨了几下。

    陆辞走近前去,还没牵上马,就被在马厩身边突然站起来的一个黑影给惊了一下。

    “陆公祖”

    靠着远处隐约投来的朦胧光线映照出的轮廓,加上这十分耳熟的声音,陆辞在略微一惊后,就认出人来了“狄青你怎么在这等多久了”

    狄青并不吭声,而是借着昏暗的光,定定地看了会儿陆辞后,才将一直揣在怀里的竹兜子取了出来,低声道“那回听说,公祖想食秋蟹。”

    陆辞踌躇了下,想着这恐怕是最后一回受这淳朴又深知感恩的山里孩子的礼物了,才将秋蟹接了过来,道“我若想食秋蟹,大可派人去集市买去,何劳你去捉”

    说到这,他略微缓和了语气,才继续劝学道“这回便罢了,下不为例。真说起来,你哪怕捉一百只蟹,都不如念一本书来得让我欢喜。”

    狄青将陆辞说得每句话都记得牢牢的,胸口徘徊的郁闷感,却是难以淡去。

    他在官学里偶然听得外头在传,陆知州马上就要回汴京去,往后再不可能来汾州时,只觉天地都要崩裂了。

    他魂不守舍地上完了那节课,就趁着午间歇息时跑了出来,想去官衙问个清楚,就见那显眼的人堆,索性退了出去。

    无处可去,也看不进书,他兜来转去,想起上回听得陆辞在巡视学舍时,与人玩笑时提及的一句秋蟹甚肥,干脆就往溪河的方向去了。

    将满腔难以宣泄的郁闷宣泄在捉蟹上,等天黑了,自己编的篓子也满了后,才平复一些。

    他此时平平静静地将秋蟹送给了自己最喜欢的知州,记下得到的每一句叮嘱,只在陆辞再次叮咛他早些回去歇息,以后莫替自己操心杂务时,才一眨不眨地看着陆辞,一字一顿道“公祖,我迟早也要到汴京去。”

    陆辞爽快地一口应下“好。你来之前,不妨送信来,届时我让下仆去接你,可腾出一间空房来让你暂时住下。”

    狄青倏然被这忽如其来的惊喜给砸得脑子发昏,瞪大了眼。

    不等他做出反应,陆辞已慈爱地笑着,对这求识若渴、向往着汴京太学府的小孩儿饱含鼓励地继续道“我藏有满满一屋子的书,可让你随心所欲地读了。”

    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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