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美食,置放的时日稍长,口感也将大打折扣。

    事关友人心意,陆辞自然是不愿有半分浪费的。

    又考虑到自己这一去起码三年回不来,许是顾不上要赶下任贡举的场的钟会和易庶了,他便给夫子们和钟易两家都去了信。

    让钟会和易庶在应考期间,借住在自己家中,陆辞当然是愿意的。

    然而两人都不是多有轻重和分寸的人易庶相对还好,只对女色抵御力较差,然而钟元的影响力太大了些,难免会被带歪只让两个未及冠、又总惦记着往外跑的郎君在他家里待着的话,恐怕于复习备考之事,毫无益处不说,还有反的效果。

    陆辞索性请李夫子辛苦一趟,领这两让人不放心的兔崽子一起上京,正好督促二人用功苦读。

    在做好安排后,陆辞就往茶馆去了一趟。

    一进大门,就对上店家为难和歉意的笑来,原来早在半个时辰前,晏殊忽然来到,还不由分说地占了向来留给陆辞的位置。

    陆辞心如明镜一般,笑着安抚他“正好。明日我便将离京,与晏学士叙话的机会,恐怕以后几年都难再有了。”

    店家讶道“明日就要离京了”

    陆辞颔首。

    店家顿时满脸遗憾。

    似陆辞这般脾气好的老常客,大主顾,甚至活招牌乍然离京述职,对他这店而言,可以说是个极大的噩耗了。

    然见陆辞面上仍是带笑,他还是真心实意地恭贺了对方几句。

    陆辞道过些后,就照例点了几道茶点,慢悠悠地上楼去了。

    进到包厢时,一直凭窗出神的晏殊听得些微动静,迅速回过头来,见是陆辞,不禁唇角微微一扬“闻摅羽即将往汾州西河赴任,特来相送。”

    陆辞大大方方地坐下,笑道“多谢同叔。那今日的茶水和茶点钱,就劳烦你出了。”

    晏殊难道地没揶揄回去,直接应下“不需你说,好歹是践行宴,本就没有让你出的道理。”

    陆辞莞尔道“看你这神色,倒像是早有预料了。”

    晏殊含笑颔首“有王相思虑周全,待你又尽心尽意,为促成此事,还不惜在寇枢密那背了一口黑锅你可得记得这份恩情了。”

    陆辞何尝不知

    他微微一叹“我尽心为国为民,于他而言,就是最好回报了。”

    晏殊欣然认同道“正是如此。”

    等茶点送上后,晏殊便止了话,安安静静地与陆辞消灭起一桌的点心来。

    待二人合力,消灭得干干净净后,晏殊慢条斯理地将帕子沾得半湿,抹去唇角的些许碎屑,才慢吞吞地将袖中叠得无比工整的一张纸条取出,放到陆辞跟前。

    陆辞挑了挑眉,看向晏殊。

    晏殊颇为伤怀地感叹道“你我相识于偶然,又不好在外碰面,好不容易建立起这么深厚的交情,你说走就走了,徒留我一人在京中奋斗我思来想去,连一顿正经的践行宴也无法送你,唯有赋诗一首,聊以祝愿。”

    陆辞已习惯了友人们动不动就赋诗一首、吟词一曲的行径,将纸展开,不出意外是首赠陆知州之任汾州,便笑着收下了。

    与晏殊作别后,陆辞心里因受到些许感染,不由放弃了趁这最后一天逗留汴京、大吃特吃的原计划,而要先回家中,好好休息。

    但当他骑着马,在归途中时,心念忽地一转,不由拨动缰绳,催马拐了个小弯,往王旦的相府去了。

    他知此时此刻,哪怕满腔谢意,也不好上门,便只打算遥遥地看上一眼。

    不料才到拐角处,就见一陌生的宽敞车驾停在相府门前,车夫刚巧下来,搀扶车里人下车。

    那人的侧面,就被陆辞看了个正着。

    此人穿着三品以上官员才可着的紫色官服,身形干瘦,唇紧紧抿着,眼窝颇深,容貌短小,眼神却透着阴鸷。

    最醒目的,还是他脖颈上生了一颗极醒目的大肉瘤。

    陆辞往后小退一步,就将自己彻底隐入了两边的林木之中。

    他想,此人甲状腺肿大,恐怕不止缺碘,还很缺德。

    哪怕从未谋面,凭这如此显著的特征,他也能认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寇准斗争正酣的宿敌、为自身官途不惜促成天书下凡的闹剧的瘿相王钦若。

    在安安静静地目送王钦若入了王旦府邸后,陆辞淡定地移开了目光,未做逗留,而是立刻转身离开了。

    比起对五鬼深恶痛绝的王旦等人,陆辞显然没那么深刻的迁怒情绪。

    说到底,他们只是为一己私欲而迎合上意,真正做这决定的罪魁祸首,还是当今圣上。

    难道王旦就看不出来吗

    绝无可能。

    只是他深受忠君爱国的儒家思想教育,绝不可能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只会将满腔怒火宣泄在五鬼身上。

    想到这,陆辞不由摇了摇头。

    自己目前人小力微,与其想这些,还不如多吃一口蛋奶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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