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猛地握拳抵在案桌。这似乎就能解释的通,缘何凉州旧部会执着的认为她是福王世子。
这个猜测令他瞬间有些心神大乱。
猝然起身在书房内负手来回踱步,直待乱如麻的情绪被强制压了几分,他方能稍微冷静些,去回忆当年他带兵入凉州时,最后一次见那巫昌邑的情形。
当年福王收买了不少朝中官员,就连先皇也难辨忠奸,唯恐失策便索性提拔他这文官为主将。
而三十万讨贼大军亦是各路兵马齐聚,鱼龙混杂,大小武官也是各怀心思。这种情形之下,他便要事事顾虑周全,更要谨慎提防,以防个别怀有异心者从中坏事。
可到底他还是失算了一回。
当日破凉州城时,福王战死,世子自刎城墙,见大局已定,他便松懈了几分。
就因为他这短暂的疏忽,方令他部下一参将钻了空子,趁他不备,悄悄带了兵往某处追去。
待他察觉不对即刻点兵追去时,到底为时已晚,等他赶到,那巫昌邑已死于乱军之中。
之后他便深陷此事的漩涡中几乎难以抽身,又哪里腾得出手来去顾忌其他如今再仔细回忆从前,一些之前被他忽略的细枝末节便不断涌上他心头。
譬如,当年巫昌邑逃出城时,怀里好像还抱着一个女子。
也有人怀疑这女子的身份,好像当时朝堂上有人以此攻讦右相,说是此女子为福王郡主,弹劾他通敌之罪。
不过皆被先皇驳了回去,道是谣言不可轻信。
之后此事便被强压下,没人敢再提。
空穴来风其实未必无因
宋毅骤然变了脸色,面罩寒霜。
若他的猜测成真若真相真的是这般宋毅猛吸口气,胸臆间各种情绪沸腾不止。
他怕是无法坦然接受这般真相
一切待那云雀回信再说罢。
翌日大理寺内,前来听审的官员有见到宋毅眼底黑沉的模样,不免关切问道“宋大人身体可安好可是夜里未歇息妥当”
宋毅眼皮未抬,不咸不淡道“无甚大事。”语罢,面无表情的抬步进了正堂。
隐约觉得今个的制宪大人貌似气不顺,那官员不由闭嘴噤声。
依旧是三堂会审。
大理寺卿一拍惊堂木“带嫌犯,苏青”
不说姒晋,只说苏青,旁听的几些官员隐约就听出了些意味来。
苏倾依旧是披枷带锁的进来。
宋毅沉眸盯向她,见她身形单薄,脸色苍白,明明一副摇摇欲坠之态偏兀自倔强的咬牙强忍着,颤着身一步步艰难的走向堂中央。
目光打她纤弱的身子上扫过。便是不用上前掀开囚衣,他也知那囚衣下的身子必定是指痕交错,新旧叠加。
宋毅胸间莫名有些堵意。似乎有些暗悔昨个折腾她太过。
可待余光瞥见身旁那右相那关切的神色,不免又硬了心肠。
若她真的是那巫昌邑的那他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