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缰绳, 马车稳当的停靠在后院的一小院前。
    马车刚一停稳, 车帷就猛地被人从里面拉开, 不等福禄赶紧跳下车辕在旁恭候, 宋毅已面无表情的下了马车, 未曾停歇片刻, 就抬腿径直往那院门处大步而去。
    福禄心下一惊, 忙躬了身脚步匆匆的追赶过去。
    此时子时已过,正是更深夜静之时。那小院的两扇不大的木门早已落了栓,上了锁, 院里一派夜阑人静,想来这个时辰早已入了睡。
    福禄刚想上前一步拍门叫人,可还没等他近前, 前面已至院门前的大人已经抬起腿,对着木门猛踹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 其中一扇院门应声而倒。
    福禄浑身猛打了个觳觫。
    待他瞬间回了神, 仓皇抬头看去, 却见大人已踩着轰声倒地的木门,往那正屋的方向而去,留下一道暗沉的背影。
    福禄觉得手脚有些凉。狠狠搓了把脸回了回神,这次他没有快步跟上, 只是远远的小步跟着, 见到有闻声出来查看的奴仆,便抬手对他们打了噤声,之后使了眼色令他们全都去院外候着。
    奴仆们惶惶瑟瑟, 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并不影响他们敏锐的感觉到气氛的压抑与沉闷。尤其是这会正屋方向轰的声木门倒地声,更是令他们惶恐不安,愈发的躬身垂头,敛声屏气往院外的方向小心翼翼而去。
    每夜这个时分是苏倾睡意最浓的时候。
    这会她正睡的昏沉,冷不丁听到院里传来声巨响,一个激灵便从睡梦中醒来。
    带着些惊魂未定,苏倾撑了身子起来,拉开床帐对着房门的方向狐疑问道“出了何事”
    因着彩玉受了杖责的缘故,此刻房门口守着的只有彩霞一人。听着外头的异响她也正惊慌失措着,正想回了主子待她出去看上一眼,却于此刻又是一阵轰声巨响,正对面应声而倒的屋门后面,那道威厉暗沉的身影当即令她两股颤颤。
    宋毅踩着极重的步伐,一言不发的朝着里屋的方向走来,沉闷的脚步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森肃。
    走到房门前,他扫都未扫旁边觳觫跪伏的奴婢,抬脚冲着屋门就是发狠一踹。
    屋门应声而倒。
    苏倾正惊疑不定间,猛地声巨响后,便惊见那暗沉的身影踏步而来,每一步都极重又仿佛极怒,每一声仿佛无情的碾在人心脏上,几乎瞬间就令她呼吸紧促,头皮发麻。
    手指不自觉的揪着床帐,苏倾屏着呼吸睁大眼睛看着越来越近的高大身影,这一刻竟忘了反应。
    宋毅在榻前两步远处停住。
    他居高临下的看她,仿佛高高在上的君王睥睨个微不足道的蝼蚁,明明应是不屑一顾的姿态,可此刻他黑眸里翻滚的汹涌暗涛无不昭示着,此刻的他无法对面前这蝼蚁做到漠然置之。
    “跪下。”他沉声厉喝。
    苏倾打了个冷颤。下一刻便忙下了榻,顾不上穿戴,仅着着件单薄稠色小衣,赤着双足,对着他跪下。
    宋毅身形未动,沉冷的目光却始终未离她分毫。
    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足反复扫视了几遍,他突然莫名冷笑了声“当真是乖巧。可惜了,怎么爷之前就没发现”
    他这话来的莫名,苏倾自不好应此话,便一味垂首敛眸的跪那。
    往日还不曾觉得,可经历今日这番事后,此刻她愈是这副低眉顺眼的乖觉模样,他就愈发怒火高炽。
    他抬起脚,下一刻黑色厚底皂靴便托住了她垂低的下巴,一用力就迫她抬头。
    “还真是乖乖娇儿,难怪迷得爷的贵客神魂颠倒,光天化日的就猴急的要肏了你这厢去。”
    他粗俗的说着,亦有些咬牙切齿,皂靴又是一用力迫她的脸庞抬的更高,吐出来的话愈发污秽不堪,字字句句直敲苏倾的心脏。
    “不过爷瞧你不吭不响的,怕也是万分快活着罢。”
    “怎么,爷素日里没满足你这浪荡娇儿,竟是这般饥渴难耐的要外出觅食”
    “呵,还这般生冷不忌,也难为你下得了口。”
    苏倾垂于身侧的双手紧紧蜷缩。饶是万般忍着,压着,她此刻亦是难以自抑的浑身发抖,呼吸急促。
    宋毅却不肯轻易放过她。
    抬脚顺着她颈子一路滑下,划过肩,划过胸口,划过腰肢,他冷眼盯视着她,而后踩上她肩将她整个人蓦的踹上一边,沉声冷笑“你不嫌脏,爷还嫌。”
    苏倾趔趄的倒向了身后的床榻边沿。
    伏在床榻上,她双手死死抠着边沿没有起身,只是将脸深埋于双臂间,颤着身,拼命压着,忍着,否则她真怕自己会不自量力的暴起与他同归于尽。
    “装什么死,给爷滚回来跪着”
    苏倾一寸寸的收回了抠在沿边的双手。
    她死咬着唇,颤着身,默默的重新跪回原地。
    借着打厅堂透进来的光亮,宋毅敏锐的发现她眼圈红了。
    脸庞惨白,唇瓣沁了血,尖尖细细的指尖上的血也渗着,鲜红的凄艳。
    宋毅心里的那股暗火莫名的就消散了许多。
    “你可知错了”
    “知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她“何错”
    回答他的却是一阵沉默。
    宋毅沉下了脸。近前半步,逼问“何错”
    黑色厚底皂靴刺目的映入苏倾颤栗的眸底。
    何错呢她知道此刻的他想听到什么。
    她也想就此顺从的说出他想听的话。
    可话堵在喉间,任她心底拼命的喊,拼命的哭,拼命的求,却硬是半字都吐不出。
    这一瞬,她似乎有些魔障了,也反复的在想,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昔日,他用手段,用强权,霸道残忍的将她的风骨寸寸击碎。于是,她认清了现实,从此垂低了脊梁,不反抗,不挣扎,如他所愿认真做好一个卑贱奴婢。如今转脸却又怪责她的乖巧恭顺
    是何道理呢
    她都这般步步相退了,他还要这般步步紧逼
    “奴婢做错了什么”
    正沉着脸还欲逼问的宋毅猛一听到她若有似无的喃喃声,还当自己听差了,刚想出口令她再说一遍,却见那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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