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场上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个个兴高采烈。直到英王的护卫一身是血地闯进来报信,说英王在西边林里遇到了大猫,激烈对决中从马背上跌了下来,摔断了腿。
    皇上震怒, 当即下令命禁卫营前去营救,又叫随行的太医前去协助。
    黎舒知道的剧情里,英王确实是摔断了腿, 只是没想到是在秋狝这里。黎舒心惊肉跳, 和萧景行对视一眼后,压下心惊,扫了眼高台上神色担忧的女眷们。
    高台上,皇后正在安抚英王妃, 旁边晋王妃和裕王的女眷们念叨说英王天潢贵胄,吉人自有天相, 还有追随官员们的家眷在一旁帮腔,七嘴八舌, 不管内心如何, 面上都是十成十的焦急。
    黎舒不假思索地走到黎老爷子身边。
    不过一个时辰, 英王便由人抬回来了。黎舒隔着人群,远远瞧了一眼。右腿森然见骨,与其说是摔断了腿,不如说是被大猫咬伤的。
    禁卫营还将那头伤了英王的大猫拖了回来,被打得血肉模糊,被扔在那儿, 像是一座山。
    这样凶悍威猛的大猫,绝不可能出现在秋狝围场上。
    英王能在众皇子间杀出重围,和大皇子晋王及八皇子裕王呈三足鼎立之势,也绝不是庸俗之辈。为了贪一点风头将自己搭进去他没那么蠢。若没有很大把握,如何会和大猫斗起来。
    等到了晚间,英王经过众太医医治,人醒过来了。不出黎舒预料,他的腿,废了。
    太医虽提及,若恢复得好,以后无碍行走。言下之意,想一如往常却是难了。
    英王能保住命是身边亲卫拿命填出来的,只废了一条腿已是幸事。然而英王和追随英王的那一拨人如何能接受。
    消息一出,黎舒就看到,前些时日还意气风发的英国公,瞬间老了十岁不止。
    秋狝提前结束。
    接下来的几月里,夺嫡白热化。或者说,提前失去资格却又拥有强大势力的英王,开始他的疯狂报复。
    上一次如此大的阵仗,还是两淮盐税爆发之时,储君之尊都被拉了下去。
    党争,夺嫡,向来是一着不慎,全家老小都得赔进去。人人都贪从龙之功,从上了船开始便身不由己。进耀三代,退则全家老小都赔进去,发疯的英王将面上那层遮羞布扯开来,党争之祸,触目惊心地展现在了皇上的面前。
    数月间,朝堂上,下场的臣子占了大半。
    冬月初,裕王落败,因巫蛊之祸被圈禁。晋王最倚重的荣南将军被废,元气大伤。
    皇上心思越发不可测,黎老爷子又常被叫进宫中伴驾。神经紧绷极为耗费心力,毕竟上了年纪,又是寒冬腊月里。折腾上几回,黎老爷子便感染了风寒,躺了近一月也迟迟不见好,将黎家一众人等吓得不轻。
    黎舒遵循常例进宫探望太后,被皇上传召过去慰问黎老爷子病情。
    太极殿里,有不少朝臣,萧景行也在,还有年近不惑的晋王和十皇子成王。气氛相当压抑,黎舒随着太监跨进殿门,心神高度集中,一句话能打上三遍腹稿。
    禀完黎老爷子的病情后,黎舒等着皇上叫她下去,忽地听皇上出其不意地问“晋阳可知道英国公的长孙”
    这种时候,谁会觉得皇上只单纯在好奇小儿女的私交。
    黎老爷子并不限制家中女眷掌事,黎舒常进出外书房,知道的绝对比皇上以为的要多。
    英王发了疯似的咬人,晋王和裕王没得着好,他又岂能安然无恙。私下的实力全浮出了水面,他以战功封为英王,外家又是以武封爵,和武将牵连颇深,实力多在兵部。
    兵部上一次下场,还是因为晋阳粮草之事,联合户部和大理寺查出被卖的粮草最终流向了东宫,一举将太子拉下马。
    刹那间,黎舒后背的冷汗直往外冒。
    黎舒静了静心,仰着头,天真烂漫地说“知道呀,我记性可好了,祖父提过原大人年少有为,善于经营。大哥上次凯旋回来的时候,祖父骂大哥我听到了,他说大哥若能有原大人一半善经营,还用指望老祖父帮他贴补棺材本催粮草他小孙女都被扔去吃大户了。”
    仿佛说完才发现哪里不对,晋阳郡主咳了一声。少女焦急地眼神乱飘,想描补之法,有别样的可乐之处。
    皇上忍笑问“还说什么呢老将军不会这么含蓄吧。”
    “祖父说他领皇上的饷,四舍五入,我在宫中吃的是皇上发给他的那一部分,叫我”黎舒尬笑一声,吞吞吐吐地补完“叫我别客气。”
    皇上笑出了声,“你是挺不客气的,太后还念叨说养你一个够养两个公主了。”
    “从小到大,祖父一直说够吃的啊。”黎舒弱弱地说“祖父常说,若他的饷不够,还有父亲的,父亲吃完还有大哥和二哥的,黎家四个男人为皇上办事呢,够我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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