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朱平凌先挑起的, 但他压根说不过沈世伦, 把自己气得不行却无计可施, 康行令和冯思任从头到尾没有说话, 作壁上观, 最后四人不欢而散。
    沈世伦回了玉笙居,因为晚上要进宫, 他在玉笙居待了不过一个多时辰, 便又来了长秋殿。
    长公主正在和棋谱下棋, 因为唯一一个有胆子和她下棋的翠沫被她虐得次数太多, 罢工了。
    见沈世伦进来, 长公主只瞥了他一眼,便继续研究棋谱, 嘴里说道“你这几日又是避嫌又是百般遮掩的, 可结果如何”很显然长公主知道他和朱平凌起冲突的事情,也是,离长秋殿那么近, 她想不知道都难。
    沈世伦走到她对面坐下, 拿起几枚黑子把玩, “若非我这几日谨言慎行,待今日之事传出去, 旁人只会道我恃宠而骄,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惹得众怒。”
    他从来不怕旁人的嫉妒,可他决不能处在劣势, 占据大义才是他的目的。
    长公主冷哼,“你难道不知在府外已经有你恃宠而骄的传闻了”
    现在外面,很多人都知道长公主有个很宠爱的面首,对其言听计从,宠得不行。
    沈世伦轻笑,“殿下都说是传闻了,只要没有事实依据,它便只能是传闻,”哪怕传得再厉害,也不会有人敢拿这个指责他。
    说着,沈世伦随意将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
    啪
    刚放下,就被长公主打了下手背,不悦道“莫要添乱。”
    沈世伦抿嘴,起身走到她身边,揽住长公主的腰肢,稍微用力二人便躺在榻上,他低头在长公主嘴唇上亲了亲,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有我在,那棋谱不看也罢,”说完便又缠上去。
    长公主已经习惯沈世伦时不时和一些没必要的东西争宠的幼稚行为,微恼地嗔了他一眼,便沉浸在两人的亲热中。
    沈世伦对长公主的衣服越发地了解,不用看仅凭触摸,便能熟练地将长公主的衣衫褪下,仅仅一眨眼的功夫,长公主便只剩下里面的中衣。
    长公主握住沈世伦的手,冲他摇头,这会儿可不能胡闹,一会儿还要进宫呢。
    沈世伦吻了吻她的眉心,凑到她耳边轻笑道“反正一会儿也要更衣,省得脱了,如果殿下想,也可以脱我的,”说着,沈世伦一个用力,他和长公主便翻了个身,变成长公主压在他身上,她的手被沈世伦拉着放在腰带处。
    长公主有些意动,每次沈世伦脱她衣服都特别兴奋,她确实想试试,但还没有下定决心。
    沈世伦察觉到她的迟疑,低声说了句“殿下尽管随意”便再次吻住她的唇,熟练地勾住她的舌尖,手掌在她腰间轻柔地抚摸。
    长公主因为想着事,脑中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想着沈世伦之前的动作,有样学样,在他身上胡乱地抚摸,竟是被她误打误撞解开了腰带,没了腰带的束缚,长袍凌乱地散开,就连中衣也因为长公主的不熟练,扯开一些露出里面精壮的胸膛。
    长公主勾唇,眼中染上几分得意,也没那么难嘛,一时来了兴趣,竟是调皮地亲吻沈世伦的胸膛,手指在一侧轻柔地抚摸。
    沈世伦只觉一股电流划过,身体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眼尾染上一丝情yu,没心思再让长公主玩游戏,再次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稍微用力便将中衣解开,埋首下去
    一个时辰后,到了该进宫的时间,沈世伦的头发在小顺子的帮助下,终于绞干了,换上早已备好月白色锦衣,上面绣有竹叶花纹,长发用碧玉簪束起,他成功完成从衣冠禽兽到温润君子的转变。
    这时长公主也换好衣服走出来,今日是她的生辰,衣服要华丽很多,上面满是用金丝绣出的团纹,衣摆拖地,高贵而优雅。
    看到沈世伦,长公主顿时沉下脸,一脸不悦。
    沈世伦摸摸鼻子,自知理亏,是他闹过了,害得两人都重新沐浴一次,这才将时间搞得这么紧张。
    干咳两声,走过去握住长公主的手,低声道“时间快到了,我们先进宫,剩下的回府再说”
    长公主冷哼,“还不是因为你,”虽说最后那把火烧起来,她也脱不了干系,但长公主怎么可能承认,反正千错万错都是沈世伦的错。
    到上了马车,长公主的脸色都没有缓和,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沈世伦。
    长公主的衣服和发髻不能乱,沈世伦没办法抱她,只得在一旁不停地哄她,连连承诺以后不会了,直到快到皇宫时,长公主才不那么生气,愿意拿正眼看他了。
    沈世伦一喜,“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注意分寸。”
    长公主抿嘴,道“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这次生辰宴,因为只有几个亲近的人,就不必像以往那样把地点放在御花园,应太后要求,他们会在静安宫帮长公主过生辰。
    长公主和沈世伦进宫后,直奔静安宫,这是她第一次带沈世伦进宫,静安宫的宫人也都是第一次见沈世伦,眼中皆闪过一丝异样。
    怪不得得殿下如此宠爱,这相貌未免太出色了。
    走进静安宫,乾兴帝和皇后还没到,长公主带沈世伦给太后行礼,太后叫起,目光落在沈世伦身上,道“你就是沈世伦”
    沈世伦拱手,恭声道“回太后的话,小生正是。”
    看着沈世伦太过出色的相貌,太后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她女儿难不成是贪图人家的美色说实话,太后还真没见过长相这么出色的男子,瞧瞧那皮肤,简直比女人的都好。
    “小沈啊,你是不是有独特的护肤方法”太后越发地羡慕,没忍住问了出来。
    长公主闻言眉心一跳,她就知道,她就不能期待太后能着调,哪有刚见面就问一个男子怎么护肤的。
    沈世伦也是一愣,随后马上意识到这是讨好太后的机会,连忙说道“太后真是慧眼识炬,小生之前的皮肤并没有这般好,但自从从古书上得到护肤之法后,才变成如此的。”
    沈世伦创业前推销过化妆品,为了说服客人买产品,他曾经仔细了解过护肤的原理和过程,一些天然的护肤方法他也知道不少。
    太后本是随便一问,没想到还真有,顿时眼睛一亮,连忙追问是什么。
    沈世伦便说道“俗话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护肤也是此理,在清早的护肤效果最佳,太后可命人用黄柏皮、木梨根,研末后加枣仁一起捣成泥浆,每日用它来盥洗,不出一月便会有效果。”
    太后见沈世伦说得详细,心里便信了几分,命嬷嬷记下,决定从今以后她便用那泥浆盥洗。
    长公主在一旁没有说话,静静地听沈世伦忽悠太后,他有没有护肤她会不知道不过对于沈世伦说的护肤之法,她却是有几分相信的,他知道轻重,假的方法肯定不会说。
    不过,他有护肤的方法竟然没告诉她长公主眼神泛过一丝冷光,很好,等回府饶不了他。
    沈世伦后背一冷,下意识地看向长公主,见她面上并无异常,只当自己想多了,转身继续逗太后开心。
    沈世伦说话幽默,又懂得怎么逗太后开心,最重要的是,太后偶尔抽风,冒出几句不着调的话,沈世伦都能捧场地接下,可比她那一双不给面子的儿女好多了。
    仅仅一会儿的功夫,太后看沈世伦越来越顺眼,问了他很多事情,在得知他生母早逝,生父只知道做生意,将他扔给继母照顾后,太后很是心疼,怜惜道“乖孩子,难为你了,”然后看向长公主,道“宜昌,世伦小小年纪便跟了你,这孩子不仅优秀还孝顺,你以后可不要欺负了他。”
    呵呵
    长公主面无表情,太后怕是忘了谁才是她亲生的。
    这时,乾兴帝携皇后走进来,沈世伦连忙起身,行礼道“小生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乾兴帝早就听闻沈世伦有一副极其出色的面貌,今日一见若真如此,抬手道“不必多礼。”
    皇后紧紧地跟在乾兴帝身边,皇后比乾兴帝还小一岁,年方十四,还不曾及笄,再加上被娇养着长大,性子天真懵懂,进宫后身边都是些陌生的人,只有乾兴帝因为是太傅的弟子,她熟悉一些,所以她很依赖乾兴帝。
    沈世伦不经意间看了皇后一眼,嗯,是个鹅蛋脸的小娃娃,五官还未长开,但已颇有姿色,毕竟是皇后,怎么可能长得不好看。
    在沈世伦看来,乾兴帝也不大,他这个年纪在前世还在上中学,不过乾兴帝亲政一年有余,自有一番威严,让人不自觉忽略他的年龄。
    见礼后,众人再次落座,太后和乾兴帝坐在榻上,长公主几人坐在下首。
    乾兴帝看向沈世伦,说道“沈公子提出的雕版印刷术,为我朝今后节省了大量的财力,造福万民,理当赏赐。”
    沈世伦连忙推辞道“皇上谬赞了,小生只是平日里杂书看多了,这都是前人提出的,小生不敢居功。”
    乾兴帝闻言,笑道“朕早听闻沈公子淡泊名利,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既然这样,朕便赏你黄金千两,莫要再拒绝,朕知你不缺钱,但该赏的不能少。”
    沈世伦起身谢恩,刚坐下,皇后看过来,好奇道“方才进来时听到母后的笑声,可是有什么趣事,让儿臣也听听”
    提起此事,太后面上又露出了笑容,得意地将沈世伦的护肤之法说出来,还补充道“世伦他孝顺,特意向哀家进献了这护肤之法,”半句不提自己主动询问的事。
    沈世伦含笑听着,仿佛确实如此。
    女人对护肤养颜的执着是难以理解的,皇后年方十四,都还不曾发育完全,一听太后说护肤之法,还是眼睛一亮,缠着太后追问。
    太后就喜欢这样的捧哏,也不嫌麻烦,跟皇后说了一遍,听完,皇后看向沈世伦,道“本宫常听皇上夸赞沈公子博学,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感受到长公主意味深长的目光,沈世伦难得有一丝心虚,他擅长的都是些奇淫巧技,真算不上博学,相反,或许前世学得太多了,来到这里后,沈世伦一点也提不起读书的兴趣。
    怕长公主公然拆台,沈世伦说道“皇上谬赞了,小生当不得博学二字。”
    皇后却是以为沈世伦谦虚,对他更是多了几分赞赏。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到了该用晚膳的时间。
    御膳房做的御膳可比公主府丰盛多了,再加上古人一直把晚膳当作正餐,准备得格外隆重。
    宫里的御膳不仅要好吃,还要好看,沈世伦看着一道道被摆出各种各样的形状的御膳,暗自腹诽,果然只有他想不到,没有御厨做不到的。
    宫里规矩森严,哪怕太后性格跳脱,但一些宫规还是要遵守的,于是,沈世伦又用了一顿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的膳食。
    用完膳,乾兴帝和长公主谈起了国事,提及这段时间朝堂上发生的要事。
    长公主先是夸赞乾兴帝处理得当,处理政务越发熟练了,然后提醒他莫要把左相逼得太狠,要慢慢来,避免对方狗急跳墙。
    沈世伦则和太后,皇后两人继续讨论护肤的事情,沈世伦强调平日的保养很重要,要养成良好的习惯,不能等皮肤干燥了才想起来护理,要长久地坚持下去。
    沈世伦说得一套套,听得太后和皇后一愣一愣的,到最后,两人皆要求沈世伦写下来,她们记不住这么多。
    在宫里待了两个多时辰,沈世伦和长公主才离开皇宫,对于这次皇宫之行,沈世伦很满意,他成功在太后那里刷了一波好感,还附赠了小皇后一枚。
    至于乾兴帝,沈世伦觉得他小小年纪,便颇有城府,深谙帝王之术,确实不简单,不过沈世伦发现,他似乎很依恋长公主,貌似是个姐控。
    回到公主府,沈世伦自然而然地跟着长公主回到长秋殿。
    刚进寝殿,长公主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今晚你挺开心啊”
    沈世伦心里一咯噔,故作疑惑道“今日是殿下生辰,我自是开心。”
    长公主嘴角勾起,眼底却是带着不善,道“用护肤之法讨好母后,挺聪明啊,本宫怎么不知道你知道这么多”
    一听这话,沈世伦便知长公主在生什么气,连忙笑道“殿下天生丽质,肌肤好得不能再好了,岂会需要护肤,旁人怕是绞尽脑汁护理皮肤也比不上殿下。”
    长公主冷哼,“少来这套,你就会说好话,本宫需不需要用不着你说,知情不报该当何罪”
    沈世伦见糊弄不过去,头疼得蹙眉,试探道“罚我为殿下暖床”
    长公主气笑了,“这是罚你呢,还是赏你呢”
    到了这时候,还想占便宜,真真是无赖至极,长公主打定主意要给沈世伦一个教训。
    沈世伦垂头丧气,问道“那殿下打算如何惩罚”
    “简单,”长公主随手拿起之前没看完的围棋棋谱,道“把它抄一遍就好。”
    沈世伦瞪大眼睛,这本棋谱都有大拇指那么厚了,抄完它,他怕是几天都不用休息了,他小心翼翼道“殿下,能不能减轻一下,抄一半如何”
    “可以,”长公主答应得很是干脆。
    沈世伦“”
    靠,被骗了
    估计长公主本来就没打算让他全抄完,看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可能只是想象征性地让他抄,结果他傻乎乎地主动要求抄一半,我去,蠢死他算了。
    长公主难得见沈世伦吃瘪,心里很是痛快,眼底带着笑意,道“本宫去更衣就寝,你何时抄完何时休息。”
    “是,殿下,”沈世伦瘪瘪嘴,有气无力地答应道。
    公主府的丫鬟特别勤快,已经将墨磨好了。
    沈世伦老老实实地走到隔间的书桌后坐下,看着棋谱的封面,这本棋谱是一个名叫王黎的人撰写的。
    王黎我记住你了,沈世伦咬牙切齿,他上学时都不曾被罚过抄写,结果来了这里,竟然被罚抄棋谱,长公主的惩罚真是够奇葩的。
    翠沫进内间伺候长公主沐浴更衣了,此时隔间只有沈世伦和门口的两个丫鬟,见沈世伦看过来,她们特别尽职地问道“沈公子有何吩咐”
    沈世伦连忙摇头,“没有,”他就是随便看看。
    晚痛不如早痛,反正必须要抄,还不如早抄完早完事。
    沈世伦收敛心神,将纸张摊平,用毛笔沾早已磨好的墨,开始写第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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