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后。

    丞相府内张灯结彩,披红挂幔,好不热闹。

    往来宾客络绎不绝,王伯忙上忙下,更是一刻不得清闲。这二十几年来,这座凄凉的府邸终于要迎新的女主子了,他这会儿正笑的合不拢嘴。

    东方黎站在堂外,笑脸迎着前来祝贺的百官。

    “恭喜丞相,恭喜月公子。”

    “同喜同喜。”

    可看着来来往往的宾客,他却有些恍惚,心里是说不出来的伤感。

    这样做是对的吗

    紫云轩的檀木窗映着烨烨红灯,一晃一晃的,却掩不住屋内透出来的绯色。

    梢头的冷月映着木窗上贴着的大红喜字,东方月喝得有些多了,站在门外,凝视了许久,许久,直到那红色在眼底消失殆尽。

    东方月开了房门走近,挑了盖头。

    上官明棠正坐在床榻上,恰与他视线相接。

    “来了”

    东方月忽然笑了下“今天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这般冷漠的语气,可是要辜负了大家对我们的祝愿”

    上官明棠沉默,“怎样,是要我秉持贤良淑德,与你琴瑟和鸣”

    东方月顺手将人圈进怀里,灼热的气息如数落了下来。

    上官明棠并不反抗,两人僵持了良久,才听到他说“贤良淑德,你可是会”

    “不会。”

    “琴瑟和谐,你可愿”

    上官明棠漠然“不愿。”

    “那你费尽心思来了我东方家是为何”

    上官明棠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你们东方家一步一步走向衰败,看着东方黎死在我眼前”

    “死”东方月微微一笑,甩了甩手,“你可看到这一身红衣了,你如今入了东方家便是我东方家的人,他日,你是人是鬼都与我有所牵扯,东方家家破人亡你以为你会毫无干系,未免天真了些。”

    深秋的风微凉,上官明棠起身关了窗,裹紧了身上的红袍,“月公子这般可是怕了。”

    东方月露出慵懒的笑,“你看我怕过”,他端了酒杯拿到他面前,“交杯酒,要喝吗”

    上官明棠接过酒杯,“我有一事不明,你愿意说吗”

    忽而来得掌风,熄灭了房内的烛火,旖旎的风光变作浓黑的墨,隐去了一地春光。

    黑暗中,上官明棠听到他说“乐意之至。”

    “明明百般不愿,为何要答应这门亲事,之前不是痛苦的要我死,是忽然想开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甩了过来,上官明棠摸着有些灼痛的脸颊,眼神恨恨地看向他。

    东方月收了手,慢慢走近,“区区叛贼之女,你何德何能嫁与我东方家,是我,应了皇上的赐婚,因为什么因为想陪你玩,也想看你如何玩。”东方月缓缓地说,“你要看着我爹死,那我就看着你如何做到你想要的一切。”

    “自今日起,你便独守这空闺,不可踏出紫云轩半步。”

    杯盏落地,摔得粉碎。

    顾风岩垂眸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人,笑着道“怎么了,娶了亲还这般不高兴”

    东方月睁眼瞧了他一眼,又继续闭目养神去了。

    “你可知他娶了什么人。”萧逸笑了起来,“上官海棠罪臣之女,这怎么会高兴呢。”

    “皇上和太后赐婚的人,你还觉得她是罪人。”顾风岩说,“治了太后的郁疾,得了皇上的赏赐,她可不是一般人。”

    颜如玉抿了口清酒,不疾不徐道“听闻这是大将军仅剩的血脉,此女深得定远侯的倾爱,我可是记得萧都尉师承定远侯来着,难道这拜师之事是杜撰的”

    萧逸一愣,暗暗咒骂了一句他妈的,差点坏事儿。

    他看了一眼对坐着的晨风,却见他神色如常的饮着酒。

    萧逸站起身,说“师傅对她喜爱又怎样,不过是死了爹的孤女,能奈我何”

    晨风徐徐地搁了酒杯,笑说“萧师兄向来是这种憨蠢的性格,不喜自然不会多加关注,他是巴不得师傅身侧只他一人伺候呢。”

    颜如玉笑意满满“竟不晓得萧都尉这般孝顺”

    萧逸一口饮下了面前的酒,大声地喊“我孝不孝顺关你何事,我可没有你那些闲情逸致,买来姑娘们的胭脂水粉回去做研究”

    萧逸顿了顿,继续说“我倒是想问,你买那些东西来做何,是往自己脸上抹”他看向颜如玉,“啧啧,也怪不得颜大人这脸白皙光滑,比玉春楼的姐儿都要亮。”

    “你”颜如玉恼羞成怒,“你这憨货,简直蠢过头了。”

    一直闭着眼的东方月突然呵了声,“闹够了吗,没够就给老子滚出去闹。”

    颜如玉敛了神色,看着他道“到底是何事让你这般脾气,难道真的是与那娇妻不和、房事不和。”

    顾风岩暗瞪了他一眼,说“怎么会,凭借咱们这副容貌,还有咱们月公子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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