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说得慷慨激昂,甚至连沈凌白都有些触动了。
    沈凌白说“萧将军,这话不可乱说,都是掉脑袋的大罪。”
    “那又如何,我只认明君。今日我萧逸就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这皇帝不成,我便舍了这君臣之义。”
    “萧将军,萧将军”沈凌白喊着人,却见他留下了个落寞的身影,霍霍而去。
    沈凌白立在黑暗里,长叹了口气,向着夕云宫而去。
    褪尽繁华后的虞都皇城,唯玉春楼里还是银光熠熠,纸醉金迷的模样。
    萧逸进了楼,便有人引着他往上去。
    门一推开,便听到了一声清冷的声音。
    “萧将军回来了”上官明棠轻举着杯盏,眉眼轻盈地看着人,又缓缓道出一句,“怎么样了。”
    萧逸沉默着,慢慢坐在了他对面,顿了半响才回神,“若离,你让我在沈凌白面前说那番话我慷慨激昂的说了,你现在可是要告诉我,晨风如何了,西南如何了”
    “将军不必忧心,他们”上官明棠话没说完,就听萧逸不耐烦地道,“怎么这般生疏了,平日里也是哥哥哥哥的喊着,不会是不把我当哥哥了吧。”
    “不是。”上官明棠忙反驳,说,“只是觉得这样更正式一些,还是官职称呼最好,免得让外敌小看了我们,小看大虞军将。”
    “这有什么可小看的,等我从虞都脱了身,去那疆场上大杀四方,叫他们看看,我虞都出的都是热血男儿,不畏生死。”
    上官明棠微微一笑,竟不知道要如何同他解释。
    他心里是有疑虑,那日东方月如此执着于“哥哥”二字,他也不想再为了这件事与他嫌隙,既然他不愿,那就不喊罢了。
    “若离,你是如何打算的”萧逸端起酒杯来猛灌一口,又问,“你还未同我讲到底发生了何事”
    “西南与云莱开战,晨风将军已率大军押境,于大虞来说,会是一场硬战。”上官明棠不动声色地说,好像对于这一战已成竹在胸。
    “西南中军所剩寥寥,怎可同云莱一战,寡不敌众,如何能胜”萧逸有些忧心地说,“那我们西南西北岂能承受得住”
    “真的不必太过忧心,我相信晨风将军,也相信他。”上官明棠说得认真,眼神里更是无比坚信。
    萧逸不晓得他在说谁,但能看出他心中有数,便也没再多问,只说,“既然西南已乱,若离你又为何回了这虞都”
    屋里的烛火淹在蜡泪里,忽明忽闪,上官明棠手指微抬,将那火心挑起来,烛火又跳了起来。
    上官明棠冷笑“回来抓蛇,有些东西太过狡猾,看着软弱无力,其实邪恶的很,想要抓住,就只能等他露头。”
    萧逸不能全然明白,毕竟也是愚笨,怎能了然了上官明棠的心思。
    上官明棠不急不缓,一一同他解释。
    让萧逸在沈凌白面前演一出忠臣心灰意冷的戏码,也是为了考验,若是还没稳住人就把事实与他讲了,他怕萧逸定不住脾气,伤了人。
    现今看来,是他思虑太过谨慎,完全不必如此。
    话都一五一十地讲了,萧逸满目惊讶,完全是手足无措的模样。
    他看着上官明棠,慢慢地收回神色,说“你所言皆是事实吗”
    上官明棠说“将军可是不信我”
    “不,不是不信,而是太过惊恐。”萧逸说,“那夜我起初以为是东方黎要谋朝篡位,可后来实际得利之人却成了淮南王,我知你有心想要辅佐他上位,便也没有太多疑虑,不成想,这出谋朝篡位里,竟然还存着这样的事。你是说东方月是先皇之子,你要为他谋划天下”
    “是。”上官明棠斩钉截铁的道。
    “若离,你与他可是世仇,你果真要如此做吗”萧逸说。
    “不是,不是世仇,亦不是宿敌,与他无关,是东方黎和景帝,当然这里边也不应该有我仇恨之人。”上官明棠冷笑着说,“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逍遥法外,他还藏在洞里,我这次偷回虞都,便是想要确认一事,三年前荀北之战,大雪之耻,到底是何人所为。”
    “即便是我的错,即便我承了那罪责,我也要把那狡猾的蛇捉住,纵使同归于尽,也不可要他阴谋得逞。”
    “你为了东方月竟然要做到这般”
    “是,我与他承诺,生死追随。前路纵有万马千军,狠戾阴谋,我都愿向前,为他战死,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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