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明棠喝不进药,怎么喂都吐。奴牙也说山上太冷, 不利于他伤口愈合。东方月无奈, 就让人把他们接回了侯府。
    下山之时,奴牙特意在水里下了药, 让上官明棠睡得久一些, 他脾气倔,不然死也不会被人抬着下山。
    人到时, 全府上下都忙活着, 各种打扫,收拾。公子玉尤是高兴,这几日被东方月看着,他是这不能玩,那不能去, 总归是要无趣死。
    东方月等人一直在书房议事全然没注意, 那人给的期限便是今夜, 而他们如今还没研究出个法子。
    “若是按你所说他们要在我军将士中试药, 那么他们要的这200人在身体体格上就要比平常百姓强健一些。我们不清楚这药物的毒性, 若是药性太过强烈,即便我们混在其中,也无法安全脱身, 更何况手无寸铁的乡民。”东方月看着夜羽说。
    夜羽“公子太过执着于那药物,那药物依赖性很强,若只是稍稍服用,次数很少的话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 只会让精神有些恍惚。依我看,他们抓壮丁是想看药物在我们大虞人身上是何表现,以此用在我军将士身上,给前线战事造成混乱。”
    东方月听得头皮有些发麻,说不执着是不可能的,夜羽说得这般云淡风轻,可实际,若真的让这种药物流入虞都,必定会引起一场祸乱。
    东方月撑着头静待了片刻,忽然想起了南宫寒那夜同他讲的那个故事。也是药物,同样的情形,一样的手段。
    东方月乍然惊醒,面带严色,这件事情不可能是巧合,也不会是巧合。
    夜羽看着人,见他眼底杀气闪过,觉得事情不对,“公子,公子。”
    东方月还在沉思,夜羽又唤了他一遍,“公子,发生了何事”
    东方月回了神,眼底的杀气更加凌厉,像是要出鞘的利剑,锋芒尽现。他慢慢恢复镇定,看着夜羽说“快写信给师傅,二十多年前西南那场战事可能另有隐情,我们所有人都被利用了,让他把当时对药物的详细描述写给我。”
    夜羽得了命令要走,忽而又被东方月叫住,“慢着,也让凤泠传信给虞都,不论是定远侯还是萧逸,让他们多加提防,此时不可以相信任何人,包括身边最亲的人。”
    夜羽不晓得出了什么事,只觉得事态紧急,思考间,却听到东方月又说“有人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在虞都皇宫做了局,我们所有人已经做了他手中的棋子,若想要破局,必须先知道他的意图。不然虞都,整个大虞皇朝可能就要落入他人手中了。”
    “公子,那今夜我们的行动,是否还要继续。”
    东方月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今夜行动依旧,我倒要看看,他们南越来的是什么人,竟如此愚蠢,此刻还躲在背后暗暗窃喜,殊不知早已中了他人的离间之计。既然有人想要作“齐之苏秦”,那么也要给他个离间的机会,大虞不是齐国,皇帝也不是齐愍王,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计谋。”
    有那么一瞬,夜羽仿佛看到了虞都之时东方月意气风发,对何事都胸有成竹的模样。可再仔细看,却又觉得此时的东方月更像是蓄势捕杀猎物的雄狮,只要猎物稍一显露,便会被撕裂地稀碎。
    夜羽说不清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他仿佛看到了一个燃着雄心壮志,又可以慵懒的笑着掌控全局的东方月。这样的东公子,让他骄傲,也让他觉得甚是耀眼。
    上官明棠被安置在了翠竹轩。
    东方月出来时,院里落了小雨。
    他撑了纸伞,踏过已经开始积水的青石板路,往小院走去。
    秋日的江南还是那般新气,石阶的缝隙里都是绿油油的青苔,不像虞都,秋日一到,便只有枯红枝叶。
    翠玉轩的窗外栽种了几棵青竹,因为雨水的浇灌,看着更挺拔更盎然了些。
    雨水顺着屋檐而落,织就了几道垂帘,绵延不断,雨落清响。
    东方月站在房外,欲要开门的手停在半空中,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屋里的人。就这样在门前静默了片刻,他额头上早已汗珠细密,就连呼吸都急促了些。
    东方月长舒了一口气,压下内里的渴望,心燥被清水浇灌,平静了些许。
    东方月轻推开门,房间里未燃烛火,有些昏暗,借着窗外的光,依稀可以看清床榻上的人。
    房里燃着香,味道清淡,带了丝甜腻,恰好盖住了房间里的苦药味。
    上官明棠在榻上睡得熟,可能因为被褥有些厚的原因,脸颊上还泛着红晕。
    东方月悠悠地坐在了床侧,手指抚在那红晕上,一圈一圈地在他脸颊上晕开。
    只是这不经意地触碰,便让他乱了呼吸,好久了,两人没能这般安静地相处。
    从春日到秋时,不过几月时间,可一切都变了,变得那么彻底。
    压下去的心火又在体内疯狂涌动,东方月俯了身,栖近。
    奴牙端着汤药忽然开了房门,像窥见了不得了的私密一般又猛得转了身。
    “公,公子药。”
    “放桌上就好。”
    奴牙放下汤药,却见东方月慢慢地走了过来,“还要多久才能如常人一般”
    奴牙“公子,这,这伤的是胸口,连着心,若是养不好,日后定有后遗症。”
    东方月接过汤药,微顿了片刻,说“若是可以上路了,就骗他回黄沙小镇,虞都要乱,他这般样子,若是再掺和进来,命都保不了。”
    奴牙看着他,小声说“公子,你这般呵护,可有问过他的意见吗,主子他有自己的想法,你也左右不了,若是他不肯你硬要让他做,他会恨你。”
    “恨吧,他恨我还少吗”东方月说完摆了手,“你且先下去吧,让我想想。”
    东方月端着汤药走回床边,人依旧未醒,窗外的雨这会儿倒是紧了许多,淅淅沥沥没有停转的迹象。
    汤匙抵着口,上官明棠的唇紧抿着,药都顺着下巴流了下来,一滴也没喂进去。
    “你刻意的,喝不喝”东方月看着人埋怨,但人没醒,他就成了自言自语。
    他这次用手捏着上官明棠的嘴,汤匙入到嘴边还是漾了一些出来。
    东方月没了办法,只能用唇渡药。药汤刚入口东方月就皱了眉头,心想着也怪不得不喝,这般苦味真是教人受不了。
    东方月栖近,吻了他。
    药从口入,只听咕咚一声,上官明棠把药都咽下去了。
    就这样循环往复着,汤药已然见底,只剩了些许微小的沉淀。
    最后一口时,上官明棠被呛了一下,然后人便醒了。
    两人在这静谧的气氛中对视良久,上官明棠才从恍惚中醒了神,微微抬着胳膊,推了东方月一下。
    东方月方才漾在脸上的笑没了,有些冷漠地看着他,说“做什么不是你不喝想要我喂的么,这会儿是怎样,嫌弃我”
    上官明棠看着人,脑海里还回旋着他说的那几番话。东方月要靠近,上官明棠不自觉地又伸手推他,想着要与他远些距离。
    东方月看着他,冷哼道“怕我别扭”
    上官明棠目光如炬地看着他,还是不说话。
    东方月看他那脆弱不堪的样子觉得好笑,端起碗一口饮掉了那一点沉淀,又近了身,一手箍住了上官明棠的后颈,直接吻了过去。
    汤药的苦味混着血腥气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上官明棠紧蹙着眉,手依旧是抵开的姿势。
    可他现在全然是个病秧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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