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这个孩子不会吓疯了吧。

    “小米你还好吧。”我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其实怎么说呢,我觉得这种恐怖度还好的呀,而且照小米之前表现出的态度他也不是那么神经脆弱的家伙。

    话说学校这个环境似乎对他影响挺大的,今天晚上小米的情绪状态一直有些不平稳呀,我想道,就和当初在荒岛上因为药剂原因而感情波动极大的白兰一样,明显是外部因素影响。

    毕竟照小米平常显得极为高冷蔑视的态度来看,他是不可能在我面前表现出出真实想法感情波动的。

    至于平常总被我气得说不话什么的,那只是简单的小打小闹而已,他只是懂得只要露出那副不成熟的样子,我就会对他宽容一些。

    于是本质上讲,小米其实非常善于揣测他人想法,和隐藏自己真正的情绪。

    “呵,我很好,怎么会不好呢。”结果听到我的话,小米停止了那种疯狂性的大笑,他似乎发现自己失去控制了,于是稳定情绪后他就马上恢复成了安静的样子。

    他睁着眼睛,笑容轻柔乖巧,看起来非常无害。

    他勾着嘴角笑道“这真是个不错的游戏,你说是吧,朝利老师。”他的语调很轻,但我却从里面听出了一种阴森可怕的感情。

    “还行吧。”看着那满含杀意的眼神,我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么说才好。

    他这副疯狂的样子真心和小时候的我们太像了,我垂下眉,要改变恐怕真的很难了。

    危险的种子真的从小就可以看出来。

    有些东西在很早以前就可以看到未来了。

    但怎么说呢,我只是想给他个机会,看了一眼小米,我没有开口。

    虽然小时候,家光大叔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不过也正是这样,我才会想给小米这些机会吧。

    但怎么说呢,他直接在我面前表现出这一面,恐怕是已经气疯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不能触碰的东西,如果强行揭开了,恐怕连伪装都不屑于做了。

    就和在我面前提阿纲一样,我叹息。

    等他似乎冷静下来后,就开始笑着给我指路,就像刚开始一样。

    之后在面对岔口的时候,他会故意装作犹豫一下,似乎在思考往哪里走。

    但我从他的神色和动作来看,还是清楚他应该对这条路是非常熟悉的。

    对这些,我只是继续保持沉默。

    之后的路上我们经过一个个关着很多孩子的仿佛牢笼的房间,那些孩子被锁链锁在阴暗的房间里,看不清模样,只能看到他们身上似乎穿着白色的实验服挂着标牌。

    他们一个个都缩在阴暗的光线下发抖或者发出低低的哭声。

    那些孩子的身上带着各种古怪样式的伤口,其中某些还带着一些不应该出现在人体上的器官。

    而那时候刚好有一个穿着白袍的类似实验人员的人拉走了几个大声尖叫的孩子。

    好吧,这看起来像个实验室了,我观察一下得出结论,那些孩子应该是试验品。

    我们走过那里的时候,小米看都没有看那些孩子一眼,表情冷漠得可怕,隐约还可以从眼底看出一抹浓浓的讥诮。

    最后我和小米都保持沉默走完了那条路,来到了一件类似手术室的地方。

    整体色调为白色的房间里带着浓厚的血腥味,中间则是摆着手术台。

    几个背对着我们的身影正围在手术台旁边,看着他们的动作似乎正在动什么手术,但看起来明显没有打麻醉之类的东西。

    因为那个被死死绑在床上不得动弹的孩子实在叫得太惨了,我捂着耳朵表示简直可以用撕心裂肺来形容。虽然看样子他似乎想忍着,但应该没啥效果,手术台上被鲜血染红一片的白色布料已经被他的手指给抓破了。

    那个小孩子拼命挣扎着,狂叫着,甚至咒骂着,但没有任何人给他回应。

    那些带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研究人员,只是用一种极为冰冷眼神观察着手术现象,然后拿着笔记录下来。

    而就像在刚才那个走道一样,那些来往经过的研究员们都没有看到我和小米,而是继续做着自己的手术。

    好吧,我碰不到他们吗,我试着尝试伸出手触碰了一下那几个无视我的研究人员,发现我的手直接穿过了他们。

    看来解决问题的关键在小米身上啊,我想了想,因为房间里只有他会在路上留下轻轻的脚步声,而我完全像个被屏蔽在外的外来者一样,留不下任何痕迹。

    就在我四处观察的时候,小米只是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手术台上正在进行的手术。

    最后直到手术完成后,他才有了动静。

    “朝利老师,把刀借给我一下。”他笑得很柔软,但眼睛里却溢出冰冷的杀意。

    “恩,给你。”我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把手中的那把模型刀给递给了他。

    “虽然我知道是故意扰乱我的精神,但怎么说呢,比起当时的那种恐惧,我更讨厌的还是把这种场景暴露在他人面前。”见我盯着他,小米微笑了一下,笑容有些故意装出的腼腆,就像他还是森村家那个待在妈妈身边就会撒娇的孩子一样。

    他用手指摸着那把刀,指尖的动作很是轻柔。

    然后他走到那个手术台旁边,刀就这样放在了那个孩子的旁边,这个距离很近,似乎小米一动就可以马上把刀刺入那个孩子的脖子。

    就在我以为他会有什么动作的时候,站在手术台旁边的小米回过头,他望着我轻声说道“老师,你觉得他可怜吗。”虽然声音还是像个孩子一般清脆,但语调却显得缓慢,拖长的调子带着一种危险的感觉。

    “看起来挺可怜的好吧,不过我们可怜也没用吧。”看着仿佛惊悚电影镜头里的小米,我叹了口气,对于这种惨剧其实我觉得有些同情,但这种一看就是虚假的幻境我们也没办法帮上忙呀。

    不过这些人说的都是意大利语呀,我琢磨了一下,照理说在九代目爷爷的强力管制之下,应该不会再有家族会做人体试验了吧,当初研究出附体弹的艾斯托拉涅欧家族也被彻底封杀地看不见踪迹了。

    “是呀,我们可怜也没用,所以还是自己站起来吧。”听到我的话小米笑了起来,他点点头仿佛同意了我的看法,语调显得很轻快华丽。

    然后在我目光下,他就直接把刀插到了那个孩子的脸上,动作相当快准狠,完全不符合他平常手工活非常不拿手的形象。

    而就在他这一刀下去后,我才发现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孩子是没有脸的,我顿时一寒,之前我还以为是满脸血和太过阴暗的环境让我看不清五官呢。

    好吧,竟然没有脸,我捂着脸表示这还是挺有特色的。

    不过刚才那个孩子的脸上却有一个非常吸引我视线的东西,那就是右眼的地方看起来非常诡异,黑漆漆的一团看不见眼珠,只是那里透露着森然的阴气和怨恨,竟然让我完全忽视了他脸上其他的地方。。

    而小米刚才动作干净利索的刺过去的地方,也是那个右眼的部分。

    就在他完全刺入下去之后,我们身处的实验室一样的地方就仿佛青烟一般消散开来,并盛学校那条走廊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

    “还给你。”做完这一切的小米拍拍手,态度自然从容,仿佛刚才做出了刚才可怕的举动的人不是他一样,他把刀递给我了,见我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他歪着头笑起来,开口道“朝利老师,为什么这么惊讶呢,这种场景不是在游戏里会经常看到吗。”

    额,游戏吗,我捂着下巴想了想,这还是真是的,至少我在凉子阿姨的收藏里就看到不少类似刚才逃脱实验室血腥暴力的二十五禁游戏。

    “而且如果真的要担心,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他用一种孩童般的语气,看起来极为纯真,他眨着眼睛说道“因为照刚才的例子,接下来轮到你了。”语气带着我习惯的幸灾乐祸。

    “好吧,我会注意的。”看到他笑得得意,我快速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在他怒视我的时候,我平淡地说道。

    不过说轮到我什么,看来这次我们碰到是进行扰乱我们精神的东西呀。

    所以就和闯关一样,在走到按个隐秘的房间之前,我和小米会碰到所谓精神打击吗,只有通过了测试,才可以找到目的地。

    话说最能惊动我的场景是什么呢,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觉得难道是我当初在阿纲面前杀人的那一幕吗

    但实话说,对于当初杀人的事情我真的觉得不后悔的。

    而就在我思索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就像小米刚才说的一样,开始自发地产生了变化。

    这种变化非常缓慢,但在我的眼里却显得很自然,仿佛我曾经在哪里看到过这样子的变化场景一样。

    而且和刚才那种阴森可怖的气息不同,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景色却是有些不同。

    整体形容就是风和日丽,蔚蓝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头顶的的太阳也散发着光明的感觉,仿佛不会存在任何黑暗一样,连迎面吹来的风都带暖暖的气息。

    蓝天的下面是一片很大的绿色草地,草地上面有着芬芳的花朵和高耸挺拔的树木,旁边甚至有一个不大的湖泊。

    在阳光的照射下湖面波光粼粼,显得极为耀眼。

    我看着眼前的景色,突然觉得有几分熟悉。

    然后我开始从记忆里搜索相关的片段,然后发现了在哪里看过了。

    好吧,这不是和那些幻术科学生用来攻击我的环境是一样的吗,我叹口气,他们每次也喜欢用这种幻术,搞得我以为幻术师都喜欢用这种美好的景色攻击呢。

    看来是我误会他们了,原来我心里面真的觉得这个场景才是最可怕的吗,我抬头四处望了望,却只能无奈表示我真的不觉得有什么触动心灵的啊。

    结果我和小米为了发现怎么出去的方法,就接着往草地的另一头走,然后果然还是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我们走到了一棵大树下。

    这是这里最大的树木,它的枝干很粗,我们从正面看,它甚至可以完全挡住我们的视线。

    大树的前面是个不高的石台,石台里有个小小的泉眼,里面正在往外面冒着水,看样子没有什么不同,所以我和小米就放弃观察了。

    而走到树的旁边后,我们才发现树的背后竟然矗立着一排排的墓碑,数量非常多,从远到近我甚至看不到没有坟墓的地方。

    那黑压压的一片,就震撼的感觉来说还是非常不错的,一眼看过去还以为进了哪个抛尸场呢。

    实话说这么秀丽美好的景色下,却矗立这么多坟墓,我表示胃有点疼,这完全是两个极端了吧。

    还有这下面到底埋着多少尸体,我看了眼脚下踩着的泥土,心里有点纠结。

    联想到尸体复活的电影场景,我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如果等下从里面钻出尸体怎么办,我不喜欢丧尸片的,上次美国的任务的后果,就是让我对这种东西产生深深的嫌弃之情。

    而正当我注意力放在脚下的时候,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压抑起来,虽然还是那片蓝天白云,但秀丽的风光下却开始充斥着一种阴冷的杀气。

    那是一种我十分浓郁的血腥气息,萦绕在鼻尖的血的味道,仿佛怎么样都散不开一样,我低下头垂下眼睛,就像我小时候每次做过的梦一样。

    “既然是老师你组成的幻境,那么你觉得怎么办”小米在前面看见草地的时候还露出几分惊讶的神情,似乎没想到我会喜欢这种地方,但看到后面的墓碑之后,他的眼神才开始带着几分趣味的光,他开口。

    “好吧,我不记得我看过这种场景。”对着小米,我没有提到我小时候的梦,然后直接说道“也许我们应该等那些尸体从坟墓里爬出来,然后我拿着刀让他们重新回到底下,进行长久的安眠”说完我故意拿着刀比划了一下。

    “呵,那就麻烦老师你了。”而对于我的玩笑话,小米没有和我争辩,而是乖巧地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但眼神还是看出他的鄙视,

    就在我表示无奈的时候,我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在这个非常空旷的地方,它竟然就这么突兀地出现,然后站在那里。

    好吧,该怎么说呢,其实有这么一个人就这样直挺挺地站在湖上也是挺明显的。

    而最奇特的一点,就是他竟然没有从水面上掉下去。

    因为距离太远,所以我也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能看到他朝我招了招手,似乎在暗示我跟着他过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比较多疑的我,在看到他的手势的时候,竟然毫不犹豫就直接拉着还不明白情况的小米追了上去。

    额,我是一个别人挥手就会过去的人吗,我捂着下巴表示这实在太奇怪了,但脚下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这种信任感到底是哪里来得啊,我心里也有困惑,这绝对不符合我的性格吧。

    然后我就笔直朝着那个湖冲了过去,连前面就是那片湖水都没有仔细考虑。

    好吧,我真心讨厌水的,就算现在会游泳了,但这种直接冲到水里的情况我真的完全不想做啊,看着近在咫尺的湖面我都有种想哭的冲动了。

    算了,就这样吧,我叹了口气,为可能落水的下场哀伤了一下,但最后还是保持着一脸英勇就义的壮烈表情冲过去了。

    结果当我一脚踏进那个湖里的时候,让我惊讶的场景发生了,我仿佛直接踩到了平地上一样,完全没有踩到水面上的感觉。

    周围的景色也跟着马上变了一个模样,直接恢复了还在学校走廊的样子。

    我和小米看着周围的场景默默无语,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出来,我都做好了打僵尸的准备了的。

    “看来我们出来了。”我开口。

    看来那个人是来引着我们出去的,我想道。

    “是啊,这次倒是挺容易的。”小米也跟着开口,脸上倒是露出思索的神色,见我半天不说话,他也没有多加追问,不过看表情也知道,他八成觉得是我做了什么,但不愿意告诉他。

    他冲我冷笑道“那么就辛苦老师了。”

    额,看着明显误会我的小米,我摸摸鼻子表示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啊。

    好吧,现在我和小米的两关都过了,那么接下来就应该可以找到那个隐秘的房间了吧,我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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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小米继续指路,我就跟着他一起往前走着。

    结果按照预想的,我们直接走到一扇和式的纸门前。

    看来就在这里了,我和小米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眼神里都是露出这种意思。

    我让小米站在我后面,因为等会我怕发生什么情况我来不及保护他。

    结果对于我的好意,他这次倒是接受地挺快。

    看到他马上就站在我身后远远的,甚至还冲我打了个你快上的手势,我直接抽了抽嘴角。

    突然觉得小米这种性格,长大后,绝对会是那种喜欢看着别人为他冲锋陷阵自己呆在安全后方的阴险家伙啊。

    唉,起码也要学着电影片段说一声靠你了也好了啊,我叹了口气,觉得这种在前面打头阵的场景真是熟悉。

    而就在我开门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点,那就是这个房间方位仔细想一下不就是并盛医务室的位子吗。

    虽然我们陷入被困环境之下后方向感模糊了,但我还是仔细记了一下我们走过的学校走廊的。

    按照走的路线还有具体方位来看,这扇纸门就是医务室的门,想到这里我的手已经推开了那扇和式风格的纸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我就看到了里面的布置。

    那是一个很古典样式的和室,里面铺着老式的榻榻米和坐垫。

    中间放着一张小矮桌,上面放着茶壶和一杯茶。

    茶杯里的茶似乎才刚刚从茶壶里倒出来,还冒着热气。

    而和室里和纸门正对着方向的则也是一个敞开的纸门,从那里刚好可以看到外面的回廊还有日式的庭院。

    外面鸟语花香,错落摆放着一些石景,水池里的鱼正浮在水面上缓慢地吐着泡泡,水池一侧的添水则是偶尔才敲打一下石头,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幽静的环境之下,那种敲打声极为清晰。

    而太阳正挂在西边,整个庭院都被夕阳的光辉给笼罩着,仿佛铺上了一层浅浅的薄纱,带着几分朦胧隐约的美感。

    那种落日的浅黄色光辉甚至映衬着和室里面也是一片安静到极点的气氛,也许是那种缺少人气的气氛造成的,所有所有的时间仿佛都停止下来,感觉不到任何流动的气息。

    恍惚间,我竟然感受到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哪怕外面的阳光显得十分温暖。

    正当我不知道为什么犹豫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只黑色的猫,它走到我身边用脸摩擦了一下我的腿,发出一声喵呜的叫声,声音很细很弱,就像刚生出的小猫一样极为无力。

    我低下头看了它一眼,才发现它的眼睛那里竟然是空洞洞的,就像我上次和阿纲在医务室看到的那个红衣小女孩一样。

    见我看着它没什么表示,那只黑猫又叫了好几声,就转头摇晃着尾巴,朝着房间的那把椅子走过去了。

    而直到那只猫走到摇椅跟前,我才发现房间里竟然还有把藤木的摇椅,而且上面竟然有人坐着。

    因为这个人刚才一动不动,我甚至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而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视线突然就开始慢慢模糊起来,仿佛眼前开始被用一层纱遮掩住了一样。

    那个人就这样安静地坐在那把摇椅上,随着他的动作,椅子摇动了起来,然后发出了“咯吱”的声音。

    然后那只猫跑到那个人的脚边蹲着,也跟着讨好地蹭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喵喵地叫了起来。

    就在我正在揉着眼睛的时候,那个人伸出手摸了摸猫的脑袋,然后开口了。

    “你们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久。”他平淡地说道。

    那是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仿佛已经垂暮之年。

    他的声音显得很轻也很缓慢,因为上了年纪,所以有些衰弱嘶哑的感觉,却带一种仿佛什么都压不倒的坚定。

    似乎在说,他的信仰从来从来毫不动摇,不管发生什么都一样。

    一时间,我突然有种莫名复杂的感觉。

    然后说完后,他就慢慢地站了起来,动作有些颤颤巍巍,但背却挺着直直的,似乎他已经习惯这样面对任何问题。

    而看到他站起来的一刻,我的眼睛突然就像被火给灼烧了一样,开始发疼。

    剧烈的疼痛让我不禁想有闭上眼睛的冲动,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强迫着自己死死地看着他,那种莫名而来的敌意让我完全不能放心闭上眼睛。

    但伴随着那股疼痛,我的视线变得越发模糊起来,有些黏糊的东西从眼睛里咕咕地流出来了,不用说我也知道那是血,但我却连擦去的时间都没有。

    而变得在全是红色的视野里,我似乎看到他的人影,他容貌的轮廓我有些看不清,只能费力地睁大着眼睛。

    当我努力分辨着他的眼睛的时候,那艳丽的金红色却让我一愣。

    那显得有些冷漠的眼神是那么让我感到熟悉。

    然后我的眼睛瞬间仿佛再次被强光灼烧了一样,眼眶的温度上升到了我不能忍受的程度。

    这时我才马上闭上了眼睛,而眼珠子甚至已经疼得发痒起来。

    那一刻的疼痛差点让我想直接选择戳瞎自己的眼睛,因为那样就不会疼了吧。

    但我马上抓住了自己想伸向眼眶的右手,利用手上的疼转移一下眼睛的疼痛感,起码不能让自己把自己给戳瞎了。

    之后直到我把右手抓得鲜血淋淋了,才稍微好受了一点。

    我想忍着眼睛疼痛,继续睁开眼睛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手从我背后伸了出来,直接挡在我的眼睛上,遮住了我想拼命看向屋内的视线。

    他的动作很快,快到我根本没有发现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他手上的温度其实很温暖,但和我眼睛的热度相比起来就显得凉了一些。

    于是他的触摸,反而让我觉得眼睛的周围凉凉的。

    “闭上眼,阿和。”他轻声开口,语气很温和。

    “再看下去,对你的精神刺激太大了。”

    这个声音听得非常耳熟。

    只有他总是这样,话语的语调里,带着和我们都不同的希望和朝气。

    不知道为什么,前一刻因为看到和室里的那个人而冰冷起来的感情,下一刻就稍微显得柔和了一些。

    而明明是个陌生人,我却非常难得马上就接受了他的意见。

    “恩。”我来不及点头,就马上感觉眼睛里又有粘稠的东西正在大量往外流出。

    那是我很熟悉味道,是血。

    血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滴滴的响声。

    好吧,这回真惨,感觉了那巨大的失血量,我敢肯定我现在八成是满脸血了。其实照我被那个婴儿揍的经验来看,我甚至有点不能相信这么多血都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

    “不要怕,会没事的。”他安慰道,但还是没有放下遮住我眼睛的手。

    “你是谁”我忍着疼,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

    我伸出手向脸上一模,然后我就摸到了一只带着温度的手,而手掌的大小明显不是一个孩子应该拥有的。

    而且照着他在我身边给我的感觉,这明显是个成年人。

    他朝我说话的时候微微弯着腰,低下头之后,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来。

    结果在听到我的问题后,他笑了起来。

    “你可以叫我西蒙。”

    他的声音显得很轻柔,就像夏日午后的暖风,显得极为温暖。

    “毕竟现在的你一直是这么称呼我的。”

    “”我听到答案,突然沉默了,这个答案让我怎么接受。

    然后他却没有管我的反应,而是自顾自地开口“不过还是那句话。”

    “有我在的话,没有人能够伤害你的。”

    “就算是他,也一样。”

    说到后来,他的语气虽然还是很和善,但却带着一种意料外的坚决。

    仿佛立下了什么永远不会违背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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