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明天就要举行祭典的关系,所以我一大早就去了并盛神社。

    毕竟已经多年没有举行过雨神祭的祭祀活动,所以为了更小心一点,我思考了一下,于是还是决定确认下那些细节比较好,否则到时候出了岔子那就完了。

    其实在之前的几个月里,关于祭典的各类活动,我和并盛神社的宫司还有巫女们已经做了不少准备。

    从比较重要的祭典祭祀安排,例如神轿游街到祭拜神庙祈祷等,到后面放松休息娱乐的活动,比如烟花大会的烟火和小吃摊的位置的安排啥的。事无巨细大小之分,我都认真地写在了清单上卷了厚厚的一卷,然后拉着那群大人们进行讨论。

    我尽量把所有可能发生情况都考虑在内,到最后才订下最为完美的一套。

    好吧,也许会觉得我浪费功夫了,而且就算以前面对里包恩安排下来的事情我都没有这么认真过,毕竟我懂如果弄得那个婴儿不高兴那就是挨枪子的下场。

    但实话讲,我是真的不想在那个中二少年面前丢脸啊,我捂着脸表示这两个下场是不一样的。

    也许是从小的习惯,其实在我心里,被那个黑发少年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远远比被那个不科学的婴儿揍一顿还难受。

    而且怎么说呢,既然他那么期待和并盛有关的祭典,那么我还是尽量做到完美一些会比较好。

    想到那个家伙也许会开心一些,我心里也跟着有些高兴起来。

    于是心情好起来的我,突然就觉得那些琐碎的事情也不是那么麻烦了,所以顺带这段日子里解决那些城主任务的动作也麻利不少,效率上至少提高一倍不止。

    而对于我难得表现出来的积极向上的态度,那些总是找我麻烦的街道居委会的老家伙们有些惊讶。

    当得知我这样的原因是为了祭典后,他们的反应就诡异了,比如那群老家伙一个个扯着带着褶子的老脸,用看孙辈的略显慈祥的眼神望着我,直接对着我笑了起来。

    面对那种似乎充满我不明白含义的笑容,我直接打了个寒颤。

    毕竟这么久了,这种友好的态度我只看到他们对弥生用过,对我的时候,他们从来就是各种挑剔外加刁钻刻薄的。

    之后果然如我预料的那样,他们的下一句话就直接让我想一拳打上去了。

    对于我的积极态度,他们先平淡地说城主大人有动力为了祭典活动燃烧是好事,但还是要注意下表情啥的,说到这里他们停下来,然后充满暗示地看了我一眼。

    见我没啥反应,他们叹了口气,似乎在表明我实在太愚笨了,然后就直接说明我的富有激情的眼神太可怕,已经都快把他们的猫给吓坏了。

    “城主大人你看,你都吓到三郎了,来乖乖别怕。”摸了摸缩在怀里的叫做三郎的猫,那位老人家先瞥了我一眼,然后就一脸心疼的表情地看着怀里的猫。

    “”对于这种差别待遇,我直接沉默了,然后心里默默流泪。

    当时我只想说,你们知道一个面瘫表现出充满激情的样子有不容易吗,不要这么挑剔啊,我又不是笹川前辈那个随时都在保持热血状态的的家伙,我在心里狠狠捶墙。

    话说回来,现在竟然连只猫都不给我面子了。

    我的表情真的有这么可怕吗,看着缩在那些老人怀里瑟瑟发抖的三色猫,那种害怕的样子简直就像恐惧什么东西靠近一样,我有些疑惑。

    于是我侧过头,对着窗户看着倒映在上面的人影,我试着扯了扯下嘴角。

    然后结果只能让我无语凝噎,因为连我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我的表情真的很可怕。

    好吧,之后我低头满怀惆怅了半天还是决定离开,但转身前我还想想再次看看那只打击我自信心的猫。

    毕竟从小到大,我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被猫嫌弃的。

    结果对于我充满哀怨的眼神,那只毛发有点稀疏的小猫只是耷拉的脑袋背对着我,看也不看我一眼,显得非常凉薄。

    这种完全被忽视的处境让我感到非常心酸。

    于是我只能叹了口气,就带着忧桑的心情转身离开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了。

    而对我仿佛加满了油充满动力的状态,那些老人家们觉得不怎么样,但神社的宫司大人和巫女们却表示很欣慰和认可。

    为了表示他们对我的支持,那些因为一直保持着肃穆表情而显得面部神经坏死的家伙,甚至也学着我一样强迫自己的脸做些不合适的活动,比如扯着嘴角露出个僵硬的笑容啥的。

    看着他们那勉强到像恐怖片终极boss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哽咽了,莫名有种流泪的冲动,因为直接让我想到了我自己。

    我一边深感同病相伶的同时,还一边感叹原来在并盛也有笑容这么可怕的家伙。

    果然世界很宽广值得多看看呀,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下一刻会碰到什么,比如现在我就找到了让我对自己的笑容充满自信的东西。

    我暗自思索了一下,然后感动地捂住有些受到伤害的眼睛,觉得自己被安慰了。

    于是对着他们那杀伤力巨大的惊悚笑容,我强迫自己不要条件反射转移视线躲避,而是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要坚强,于是也跟着对他们笑了一下。

    于是之后的场景就变成了,我和那些神职人员面对面站立着,气氛凝重就像正式会面一般,而各自的脸上都是挂着僵硬的笑容,一时氛围显得非常融恰

    也许是我错觉,明明是室内却突然吹起了一阵森森寒意的冷风。

    而这个充满和谐友爱的场景被中途进来准备问下情况的草壁打断了。

    那个飞机头的家伙先是掀起帘子进门后,看到我们的情况,他呆了片刻,就又躬身告退马上从门里退出去了,态度谦恭自然。

    听说等出门后那个家伙就马上跑到摆着神像的大殿开始念各种退撒咒语了,似乎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东西一般。

    我当时没有管草壁的反应,而是继续把视线放在对面的宫司他们身上,因为在那一刻我只想感受到同为面瘫笑容可怕的人之间的温暖。

    所谓心灵的交流就是如此吧,如同动人又带着绚丽色彩的和谐音乐篇章,空气中仿佛都跳动着粉色的旋律。

    想到这类,我用更加充满感情的眼神望着对面的人,希望他们给予我同样的回应。

    果然和碧洋琪小姐说的一样,这世界是充满爱的,我突然感动到有点泪目。

    而结果却让我伤心了。

    因为当我笑起来的那一刻,宫司大人就马上冷下脸。

    他的眼神颇为嫌弃,直接说一句什么作为朝利家的人城主大人你怎么可以露出那种该落下炼狱的笑容。

    当然正确的则是,应该像我爸那样笑的如沐春风,连翘起嘴角的弧度都该自然带着悲天悯人的博爱气息,背景则是应该如神佛降临一般带着圣光,当然此时如果有圣歌奏响那就最好了。

    听到如此直言不讳的话语,我还没来得及表示下心碎,或者吐槽那绝对不是我爸或者原来这些宫司也是看动画的时候,因为吐槽太多还没开口的我就直接被大殿上了,那些虔诚的神职人员说是要给我好好上一下课。

    于是那天我就只能老实坐在小桌子前,瘫着脸对着临时弄成的投影装置,听着那些巫女们和宫司进行轮流讲座。

    而内容很简单,就是他们拿着我爸以前祭祀的加大照片当教程,学习该怎么笑。听他们用肃穆神圣的口吻讲述我爸的伟大,咳咳错了,是要我学些我爸那种自带圣光的温暖笑容啥的,对此我表示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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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神社的巫女大人语调平直地念了一遍之前订下来的各项流程和步骤,我捂着下巴仔细聆听,当觉得有问题的时候就抬手示意巫女先停下,巫女看到我的动作就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停下继续念下去的动作。

    然后我就拿起确认的清单,低声和宫司确认了下细节问题,等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后,就朝巫女示意可以接着念。

    等这种讲述被打断十次左右后,所有项目终于确认完成了。

    “您还有什么问题吗,城主大人。”最后巫女大人看着我,她的眼神还是很温和,口气显得轻柔,似乎我之前打断她的举动没有让她有丝毫不快。

    她的态度一直很平和,当不需要她开口的时候,她就安静地垂着手,微微低下头的动作恬静温顺。而因为这个动作,那头用白色发带系好的黑色头发也跟着垂了下来,隐约间可以看见白皙的脖子。

    她的样子看起来纯净美好,明明气质带着几分冷淡,却不显得带着种高傲的感觉。

    而旁边的宫司也是一样,我看了一眼即使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也讲究低声细语的宫司大人,他的姿态也是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清雅从容。

    然后我不禁暗自感叹了一下,在几个月的相处中我已经算有几分了解他们了,所以以我的观察力也算明白他们的性格了。

    就和并盛中学校长还有医院的院长一样,都不是简单的家伙啊。

    该说并盛神社不愧是掌握着周边一整块土地所有神社权职的人吗,在我面前还可以一直保持这种沉稳从容到仿佛什么都不会动容的态度可是很少见的,我想道。

    虽然说有点夸张,但我挥刀的气势的确惊人。但他们能直接面对我那几次祭祀里挥刀的剑势,这的确很少见了。

    就算我已经顾忌着周围而故意放慢了动作,但这种程度还是算相当不错。

    果然并盛这些手里掌权的大人们挺有意思的,我垂下眉,想到有些难缠的并盛校长还有并盛医院的院长,我叹了口气,要收服他们还真需要点功夫呀。

    之后我向宫司表明已经确认好了流程后,他就收起了那些计划书。

    而在我准备离开前,宫司还特意带我去看了一下已经装饰好的神轿。

    按照惯例来说,明天祭典上等祭祀祈祷活动完成后,就会把神轿抬出去绕一圈进行例行的游街活动,那时站在路两边的人们就可以直接进行祈祷神明的祝福啥的。

    因为参与感比较强,算是整个祭典中非常受欢迎的活动之一。

    虽然神轿从制作出来已经有百年历史了,但因为很小心地进行维护和保养,所以不使用期间一直存放在神社里的神轿看起来没有任何破损的痕迹。

    那些时间留下的痕迹没有让它显得陈旧反而多了几分历史的厚重感。

    而此时在细心的装饰下,整体色调为朱红色和金色的神轿显得相当华丽精巧,红漆的神木上雕刻的花纹细致流畅,连轿檐四个角上的铜鹤看起来异常生动,带着古朴庄严的气息。

    “保存得挺好的,很难吧,真是辛苦你们了。”仔细观察了一下放在大殿中间的神轿,我看着宫司他们,然后由衷地开口道。

    “您夸奖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对于我的赞赏,宫司和巫女们的神色没有很大的没有变化,只是维持着平淡的表情就朝我弯腰行礼。

    而对于他们礼貌却又疏离的态度,我只是摆摆手表示就那样了。

    他们对我一向是这幅样子,习惯也就好了。

    之后从并盛神社出来后,我想了想,还是没有选择直接回家,而是朝着神社下面那条街道走过去了,那里明天就会作为摆放摊位的地点。

    反正刚好手上暂时没什么事情,干脆确认一下庙会上摊位的情况,我想道。

    其实之前曾经听草壁说过关于庙会的事情,好像前几年开始,庙会出现了不少喜欢顺手牵羊的不法之徒,他们专门抢夺那些老板放在摊位上的钱箱。

    似乎那些犯人们不是在警察局中已经留下案底的惯犯,只是喜欢在特定的时间出来浑水摸鱼,所以排查嫌疑犯范围也就显得有些困难。

    听说据警方推测那些犯人应该就是生活在并盛周围的平民,躲藏的经验非常丰富,应该是地形方面很熟悉,所以才每次都抓不到任何踪迹。

    再加上庙会上的人群太多,人口流动也有些繁杂,更是加大了抓捕的难度,于是导致就算并盛警察局有心大力整治这个问题,但最后还是没有什么明显的成效。

    而那个中二少年来到并盛的这些年,因为他甚少在意祭典的事情,所以当然也就没有管过这几年才开始发生的强盗案件。

    但就在前几天,草壁突然我谈起过一件让我有些惊讶的事情,那就是针对现在这种情况,今年风纪委员似乎准备开展一些保护措施。

    “什么,草壁你没有说错吧,还是我听错了”听到草壁的话,我有些不淡定地开口道。

    这么多年都没有理一下,竟然突然今年就决定要动手。以那个中二少年的性格而言,的确非常反常。

    “没有,就像您听到的,今年委员长准备出动风纪委员进行保护工作。”草壁的表情有点复杂,但听到我的话,他还是恭敬地点点头回答道。

    我看着他的脸,再三确认那个飞机头的少年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所以就算觉得惊悚但我还是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我心里还是有些疑惑,毕竟那个黑发少年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从来没管过这和人多扯上关系的事情。

    对于不在乎的事情,他从来就不会放任何心思,也就是懒得管的。

    而且因为性格原因,从小他某些时候就相当讨厌人多嘈杂的地方,至于祭典这种热闹的活动他一向也是敬而远之。

    我敢确定的是,他就从来没好好的参加完过一个祭典活动,这个以前凉子阿姨曾经跟我抱怨过。

    “额他怎么想到要管这件事情”看着草壁,我开口问道。

    “因为委员长不希望有人会阻碍到这次的祭典。”草壁回答了一句,说完后他就突然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暗示我什么。

    而我看了半天,就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好吧,那个中二少年果然是真的很喜欢并盛吗,我感叹了一句。

    明明我小时候也曾经向他建议过一起去祭典看看,但最后他却直接用那种准备咬人的可怕眼神死死盯着我。

    在那种眼神下,我张开嘴半天硬是什么劝说的话语都没说出来,最后只能主动投降了。

    实话讲,他的牙齿对我而言还是非常具有威胁性的。

    但这次为了并盛他不仅主动去了这种庙会,还准备抓庙会上的强盗,我心里有点心感叹,莫名有种又输了的感觉,果然他真心喜欢并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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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记得当年我被我爸送到奈良的时候,那边曾经举行过一场很盛大的祭祀天狗的祭典,来源则是在奈良那边非常有名的红天狗传说。

    而主办方和祭祀的主要人员,当然是作为当地管理者的柳生家。

    当代家主的柳生爷爷自然是那个拜神祭祀的主要人员,即使一把年纪了那位老人挥舞长刀的动作却从来没有迟缓过。

    于是到祭典的时候,当时柳生宅子里上到各个嫡系家族成员,下到分家都被拉去帮忙,最后连过来作客出生于石田家的凉子阿姨也被拉去主持请神相关的小型祭祀了。

    至于那些宅子里面的联盟家族继承人们,则是听到有庙会玩的那一刻,就全部都朝门外冲出去了。

    他们的脚步非常轻盈而且急促,甚至表情也显得有些急切,我虽然有些疑问,但想着他们就算平常再怎么讨厌也是一群小孩子后就释然了。

    看不出来那些讨厌的萝卜头们还有这么纯真的一面,我捂着下巴想道,瞬间觉得有点歉疚,以前是不是对他们太狠了。

    虽然他们跑出去的动作有点奇怪,特别是当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仿佛不敢看我的脸一般,直接以最快速度猛地朝着门外跑,似乎怕后面下一刻就有人会追上去一样。

    好吧,看来平常一个个都喜欢装作大人成熟的讨厌样子,但说起来不过也是些五六岁的孩子罢了。

    我理所当然地把他们这种仿佛逃跑的急切样子看成了对祭典的渴望。

    而这种天真的想法,等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就马上改变了。

    当看到那被弄得一套糊涂的书柜,还有和上面一看就是小孩子手印的墨迹的时候,我直接沉默。

    仔细回想了一下,的确发现有点不对,比如那几个家伙出门前似乎手上都是黑的,似乎因为闯祸急着逃跑,他们连手上的墨都没有洗掉。

    于是我瞬间冷下脸,立马收回准备进门的步子,直接转身出去到处找人,要把那些混蛋揍一顿啊。

    但找了半天,却发现已经太晚了,因为那些家伙早就逃远了,屋子里一个人都不剩。

    好吧,他们真的成功挑起我的怒气了,我突然想学着电视剧里这么说一句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大和不要生气了,我会很快回来的。”见我面无表情蹲在门口似乎在守株待兔的样子,凉子阿姨笑着摸着我的头,她的动作很轻柔,然后口气温和地开口道。

    她刚才正准备出门,却在这里看到了我,见我看着她,她停下步子接着道。

    她接着说道“等我回来,就给你带那种兔子的水果糖,你之前不是对它很感兴趣吗”

    “是的,我想要那个。”看着凉子阿姨脸上温和的表情,我只能点点头。

    “这么直白就承认了,哎,真可爱。”听见我回答的内容,凉子阿姨露出一个柔美的笑容,看起来十分动人。

    “大和你果然是个好孩子,如果弥生也跟你一样就好了。”而似乎想到什么,她的表情渐渐褪去了笑容,开始带着一种担忧。

    “不用的。”我摇摇头。

    “恩”凉子阿姨似乎没有懂我意思。

    “弥生不用和我一样,她那样就很好了。”听到她的话,我则是直接开口。

    没错,那个喜欢咬人的小家伙不用学我这样,她只用保持着现在的样子就行了,我想道。

    “是吗。”结果听到我的话,似乎听到有趣的话题,凉子阿姨她用袖子捂着嘴轻轻地笑了起来,眼神显得非常温和。

    “没错,她这样就很好了。”她看着我,语调轻柔地开口“果然之前决定让你们在一起是对的。”说完她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见我有点不明白地望着她,凉子阿姨只是接着笑道“没什么,有些东西,你们这些孩子现在不需要懂的,等将来你们就会明白的。”

    “恩。”我点点头。

    于是之后因为答应了凉子阿姨,我也只能先放下直接冲到祭典上收拾那群家伙的打算,选择老实呆在宅子里了。

    其实早前我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曾经想到祭典上看看的。

    虽然我一向对于这种活动没有什么兴趣,但之前曾经听作为的管家河里爷爷说过庙会上会有卖动物形状的糖果。

    那是种很有特色的水果糖,外面包着一层各色透明的漂亮糖壳,里面一层则是流动的水果味糖浆。

    于是为了可以咬掉兔子糖的脑袋喷出四射的红色糖浆,很自然地,我就想拖着弥生一起去看看祭典。

    “”但听到我的提议后,她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兴趣,冷清的眉眼里还是平淡的,连眼神还是显得有几分寡淡。

    虽然她没开口,只是平静地看着我,但我已经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的拒绝了。

    就在我准备照着之前从凉子阿姨看到的电视剧的场景,摆一副可怜的样子的时候,她直接开口“不去。”

    因为年幼,所以她的声音也显得细细的,也软软的,语调带着一种当前年纪特有的轻缓柔软。蓝灰色的眼睛里流动着是一种浅色的流光,水润清澈。

    从语调中,已经明确表现出她的坚决。

    说完这句话她看了我一眼,就又缩在窗户边了,似乎想和窗外的夜色荣成一体。

    因为身体不好,即使在这种天气下,她的身上也裹着几层薄薄的月白色单衣。在月光的映衬下,她的皮肤带着一种象牙玉般的白,没有系成髻的头发披散垂在肩头,乌黑的发梢下是形状极为漂亮的眼睛。

    明明她的眼神是那么冷清疏离,但我却觉得在此刻的夜色下,那双蓝灰色的眼睛比夜空上悬挂着的星子还显得明亮。

    看着她那种拒绝一切的态度,我叹了口气,然后只能上前牵起她的手,轻声地开口“那好吧,让我呆在这里陪着你。”

    她垂下眉,没有开口。

    我猜了半天觉得她应该是默许了,本来怕她生气而有些揣着心放下来了,我突然心情又高兴起来。

    “笨蛋。”似乎察觉到我的表情,她抬起头瞥了我一眼,表情还是淡淡的,但我就是看出了几分鄙视。

    “恩恩。”对于她的目光,我却只是继续笑了起来。

    之后等天狗祭典那天晚上的时候,整个宅子都静悄悄,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

    弥生在那里翻着琵琶密曲流水的曲谱,我则是在旁边用线替她缝着上次柳生家新娘教程交代下来的绣花作业。

    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她不喜欢,那么我就帮她做好就行了。

    之后听到外面突然响起的放烟火的轰轰声,我突然就想到了凉子阿姨之前提到过今晚似乎会有烟火大会。

    而为了这次祭典,柳生家在重头戏之一的烟火大会上耗费了很大功夫,准备了大量的各种类型的大型烟花。

    想到这里,我就立马拖着有些不情愿的她爬到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

    在那里,可以看到山脚下祭典放出的烟花。

    等我们爬上树的时候,天空上已经开始闪烁着各种图案的彩色礼花了,颜色缤纷靓丽,在黑色的夜空上显得极为美丽。大片的五彩火花先是聚成一团朝高处冲出去,到最高的一点的时候火团才碰的一声,猛地朝四周散开来,仿佛盛开的六月枝头的巨大花朵一般。而小点的,则是在周围各自连成一串串各式的精致的图纹,给夜空增添了不少点缀。

    “这些烟火,还是很漂亮的吧。”看着她,我开口道。

    其实我不知道到底怎么能让她显得开心一些,毕竟我自己高兴的时候也很少。

    所以缺少经验的我,也只能找些其他人看到会觉得美丽的东西给她看。

    比如上次的晨间雾里的山花,还有这次夜空里的烟火。

    当时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她总是保持着一贯的沉默和安静。

    我说话的时候,她正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抬头看着前方因为烟火而亮起来的夜空。

    在那种因为烟花造成淡淡的光辉下,黑色发梢下那双蓝灰色的眼睛显得极为水润明澈,就像浅浅溪流里的流水一样带着干净透彻的感觉,里面溢满光华。

    “这里已经很高。”而听完我说话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道,语调还是很冷清。

    她侧过头看着我,目光显得很纯粹的同时,也很冷淡。

    “恩”我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

    这里的确已经算高了,特别在周围都是和式宅院的情况下。在那些高度最多三十米左右的房屋的衬托下,我们脚下这棵早年从外面移植进来的六十米左右的红杉绝对算高的了。

    “但我们还是在下面。”她接着开口,眼神很平淡。

    “”我沉默了片刻,才意识到她可能说的是我们在烟花的下面,就目测而言那些烟火的高度差不多有百米的样子。

    于是想了想,我就低下头,看着那双眼睛。

    在那双清澈得就像流水一样的眼睛里,我很轻易地就看到了我的影子,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还是带着冷漠的表情。

    她的眼神有几分冷冽冰凉,而她眼中的我也是一样。

    看着她的脸,我就有了种冲动,之后下了一个决定。

    “现在的确不够高,不过”我先开口,然后稍微停顿了一下,见她抬首看着我,我才接着温和地说道“我们以后可以到更上面的地方的。”

    没错,虽然现在我们还在低处,但将来我们会站得很高。

    “那里会很高,很高。”我抬起一只手举过头顶,一只手牵起她的手,用带着承诺语调的语气开口。

    “比现在我们所处高上很多。”在她看傻瓜的眼神里,我比了一个高度,然后冲她笑了起来,眼神里带着难得的感情。

    “甚至高到云端之上”

    “在那里,一切在其下方的事物,都需要抬头仰视才能看到它的存在。”我接着开口。

    “而在那里,我们就可以站在一切之上了。”

    最后,我很平静地总结道“弥生,你觉得怎么样。”

    而听到我的话弥生的表情一开始还是很冷漠,维持着她一贯的冷静平淡。

    但随着我说到后来,她的眼睛却是慢慢亮了起来,到最后甚至亮到仿佛里面有星光的万千光辉倒映在里面一般。

    她垂下眼睛,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觉得她现在的神情应该和平常有些不同,因为我明显感觉到她身上开始散发出一种仿佛名刃开光那刻显得冷冽到极点的几乎杀气的战意。

    这样也挺好,我想道,她就应该就是像这样自由毫无拘束才对。

    “那么说好了。”她看着我,然后开口。

    “恩,说好了。”我点点头。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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