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寺见我没回答,表情一下再度狰狞了,仿佛刚才一瞬间的安静是假象一样,“你这个死老太婆快说话”
“好心的年轻人,你把我背到那个秋千那里就行了。”我在心里表示狱寺的变脸速度我有点跟不上啊,然后我咳嗽了一下“人老了就是这样,身体不中用了,多谢你了。”说完,我放开了紧抓他裤腿的双手。
之后我伸出手装出一副被风一吹就马上进坟墓的虚弱样子,然后他瞥了我一眼,如果预料没有选择背我,而是直接保持着拖着我领子的样子用拖尸体的动作把我拖到了秋千那里。
真不够尊老爱幼啊,我想道,话说这种拖尸体的动作真熟悉。
“哎哎,多谢了。”
“休息完就快走,别在这里烦我。”他冲我摆摆手一副不想再看我的样子。
“”我看了一眼他,然后再度拿起手帕开始装着抹眼泪,“唉,现在年轻人都是这么不爱护老人,看来我只能打电话给城主了”说完我拿出了手机。
“”
“顺便告诉她现在的年轻人应该再教育下。”我擦着不存在的眼泪,带着哭腔“特别是银色头发带着奇怪首饰一副不良少年的的家伙,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一下寂寞的老年人,只会对我大吼大叫什么的。”
“你怎么这么缠人”狱寺抽了抽嘴角。
“是有什么问题吧,不如说给我听听。”我摆出慈祥的姿态。
“为什么要告诉你”他不耐烦地回答道。
“是吗唉,现在的年轻人啊。”我准备再次把那段要告状的台词重复一遍。
“你别再说了”最终狱寺还是妥协了,似乎他觉得不能赶走我,而他自己也想坐在那里,干脆把我当做空气就行了。
于是我沉默了一会儿,决定开始找话题。
“年轻人你是学音乐的吧。”我继续用苍老的声音开口。
“你怎么知道。”他皱着眉头。
“因为你的手很漂亮,而且手指也注意包养了。”我伸出手掌,为了拉小提琴,其实我对手指也很爱护。
我接着说道“虽然一般需要进行精密操作的职业都需要对手指进行保护,但音乐家还是有点不同的。”
“”他没有开口。
“你别看我这样,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音乐家。”我侧头做出个把下巴搁在小提琴上,然后随手摆了拿着琴弓拉弦的动作,然后说道“我是拉小提琴的。”
“”狱寺只是继续抽烟,似乎不想理我。
“而我有个女儿,她从小聪明也很听话,而嗓子也很好。”我也不管他,只是继续酝酿着感情,讲着故事。
“她没有像我或者她父亲一样选择拉小提琴,而是选择了作为一个歌唱家。”我语气带着沧桑,然后说道“音感上的天赋,让她在日本就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成就。”
“说来也是笑话,那个孩子不喜欢借由乐器,说人的声音就是最好的音乐。”我笑道“我们作为乐器使用者,也算是被她鄙视了呢。”
“因为嗓音清脆甜美,擅长女高音,年纪轻轻的她就有了百灵鸟的称号。”说到这里,我语气带着一种自豪,“真想让你听听她十岁唱出的圣歌,说是天使的声音也不为过,当时在日本可是轰动一时。”
“当时我们所有人都看好她的成就的。”我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秋千上的狱寺,然后继续开口道“后来她为了进修,而去了意大利学习。”
而我说话的时候尽量垂着眼睛,避免让他发现我眼神的冰冷。
“十四世纪初的文艺复兴,让佛罗伦萨成为了大多数音乐家向往的地方。”我开口,“而在那里,声乐,弦乐领域都很有名。”
“而最让她心动,则是罗马学派音乐的无伴奏多声部合唱。”
“帕莱斯特里纳”听到这里,狱寺终于开口了。
“恩,是的。”我点点头,“没想到你知道啊,毕竟现在喜欢他的年轻人很少了。没错,就是那个作曲家,他的宗教合唱作品晴朗纯净,带着一种十分静谧的感觉。”
“我的女儿带着学习的心态去了意大利”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口“然后她再也没有回来。”
“为什么”
“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人。”我简单地回答道,“一个她不应该喜欢的人。”
“”听到这里,狱寺同学转头看着我,似乎我说的话触动他。
上钩了,我想道,但表明上我还是很平静,“为了那个人,她再也没回来过。”
“也许在我们看来,她是错的。毕竟她抛弃了养她的父母,抛弃了故乡,留到了那个陌生的土地,再也没有回到过这里。”
“但最后一次联系的时候,她告诉我她一点都不后悔。”
我叹了口气“最后她死在了那里,只留下了一个孩子。”
之后我和狱寺都没有开口,只是沉默。
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我再度说话了。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现在该说说你的了”我冲狱寺笑道,“来吧,年轻人,讲讲你为什么而烦恼吧,我可以帮下忙的。”
“”狱寺同学还是一副不领情的样子,他满脸嫌弃地看着我,“谁要你这个老太婆开导啊。”他的口气还是不耐烦的,但明显不知道他对我说话的口气比之前还是好了一点的。好吧,虽然只是一点,我想道。
不过这么说来,这个方法还是有用的,想到这里,我摇摇头。从我开始准备让狱寺同学明白团队的作用到现在,我已经准备了这么久,但没想到现在才找到机会。
“好,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有什么问题都不会想和家里说了,所以我不勉强你。”我摆出一副慈祥的面孔,而模仿对象吗,当然是那个给我印象十分深刻的九代目爷爷,接着说道“有很多烦恼的问题不一定和你想的是一样的,所以有时候要看开一点。”
“你觉得不在乎你的人,不一定是不在乎你的。”说到这里我垂下眼睛。
看狱寺刚才那副样子,我猜测八成又是觉得自己被阿纲排除在外了吧,毕竟能让他这么烦恼的应该也只有十代目左右手的事情了。
其实狱寺很幸福的,我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狱寺,然后想道,他不知道,阿纲其实已经把他当做朋友了。
如果他受伤了,阿纲是会担心他的,想到上次在医院里阿纲担心的神情,我叹了几口气,狱寺同学你的情况真的比我好多了你知道吗。
“要你多管闲事。”似乎对我的指手画脚,狱寺很讨厌。
“是啊,不用我多管。”我点点头,“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见他连个告别都懒得说,我表示第一步做到这样不错了。
“话说,我那个孙子和你年纪差不大。”我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口“所以和你聊天我和高兴,如果可以,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他瞥了我一眼,眼神里的那种不信任还是没有消失,没有回答。
好吧,果然防范心理还是很重啊。
不过只能一步步地来了,我想道。
之后我就直接转身朝着小春隐藏的地方走过去了。
就在我以为狱寺一直不会说话的时候,背后的他开口了。
“话说,老太婆,你的孙子叫什么”他的口气还是显得很凶恶。
哎呀不告诉我你的名字,反而想套其它信息吗,想到这里,我觉得狱寺果然很有趣。
“名字吗,他叫”我停下步子,想了想,然后微微侧身,直接回答道“白兰。”
不好意思,就让我再占占你便宜吧,白兰同学,我在心里画了个十字,你就安心用我给你的悲催身世吧。
话说联系到之前狱寺住院的事情,用白兰的名字也许真的不错,想到我在并盛医院用白兰名字开得住院医生证明,我就觉得刚好串在一起了。
“白兰奇怪的名字。”狱寺低声念了一下。
“是啊,很奇怪,呵呵。”我笑道,心里想那个家伙是挺奇怪的。
“哼。”之后狱寺就不在离我,而是继续抽着烟看着不远处草地上的鸽子了。
而我一步三缓终于走出他的视线的时候,我看到了奈奈阿姨。她提着包似乎刚出去过,然后似乎她注意到了狱寺,就朝他走过去了。
哦哦,看来狱寺不用人安慰了,我想道,奈奈阿姨肯定可以说出狱寺想听的话的。而且作为阿纲的妈妈,奈奈阿姨的话,对于狱寺同学来说,相信度更高吧。
之后我和小春讨论刚才我的表现。
“怎么样,小春小姐你明白了吗”我说道。
“狱寺先生真奇怪,完全没认出是阿和。”观察了半天的小春似乎有点疑惑。
“不,这一点也不奇怪。”我先用打湿的手帕开始擦脸上的伪装材料,然后我继续说道“一个人判断一个人,除了外貌外的条件,就是给人的感觉。”
洗完脸我就开始拆盘起的头发,把簪子拿下来,头发就顺着垂下来了,我开始用梳子梳头发。等把头发用头绳扎起来,我就开始换衣服,不到一会儿我就把伪装去掉了。
“狱寺同学准确来说对我并不了解。”然后我说道“而我的形象和平常差的很远,加上我故意提到了别的经历,让他完全没有联想到会是我。”话说狱寺的确不知道我会拉小提琴吧,我想道。
我总结道“当他所有对我的那些标签特征和现在看到的人都不一样的时候,他自然就认不出是我了。”
之后我又仔细和小春讲解了一下如何利用伪装材料,那些材料最近我让意大利那边给我邮寄了一些过来,而近期给小春的课程就是如何把脸变成一张老人的脸。
等这些说完后,透过我身上的监听器,听到我和狱寺对话的详细过程的小春开口问道“话说阿和你讲到那个故事是现场编造的吗”
“”我看了一眼小春,然后回答道“也许是的吧。”
曾经这世上真的有一只被毁掉嗓子的百灵鸟。
可怜而又懦弱的母亲。
但她的孩子确实是非常了不起的。
当然,那个孩子不是我那个白毛同学就是了。
我开口,“不过孙子的名字吗,的确是我随便取得。”
话说关于狱寺同学的问题,我想道,也许利用这次机会可以成功。
虽然现在计划还是一个开头,但我有时间和他慢慢来的。
“原来如此。”小春笑了,“还有,奈良好玩吗,阿和。”
“还不错。”我开口“收拾了一群想反抗的家伙。”
话说为啥柳生家那群熊孩子见到我和弥生的时候,都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啊。
对于性别问题啥的,连一向老古董的宗政爷爷都挺淡定的,只是说了几句下次应该把我爸给带回去,他有话和我爸谈啥的。
至于那个一向怕死的鹿之介竟然一副心碎的表情冲着弥生发出挑战,我表示有点不能理解,对此那个中二少年冷笑了后,就把鹿之介大过年地抽进急症室了。
总体说,这次奈良之行的结果还不错,至少我们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中间的不和谐场面就忽视掉吧。
还有关于给里包恩带的特产,我带回来了一箱猛兽饲料,我想道,传说里奈良森林有天狗啥的吃的就是种东西,应该也算特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