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他走了两三分钟。

    “不好意思,我的伤还没好。”好不容易走到我妈妈桌前的白兰,带着歉意的表情看着我的妈妈,他的语气十分诚恳。之后他眼神有些阴郁,“这不是朝利桑的错,都是我太弱了,在荒岛上的伤要不然也不会现在还没好。”他的话里带有几分自责,然后睁大他那双明亮清澈的紫色眼睛,用眼神异常幽怨地盯着我,就像我是一个混蛋。

    “”我沉默了,因为我已经感觉到我妈正在以一种看人渣的表情看着我,她的眼神充满责怪,仿佛都是我的错一般。

    喂,不要以为我知道你早就好了,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可是马上从窗外跳下去都会没事的。

    而这点在之前白兰那货还在医务室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趁他还没完全恢复,所以反抗无效的情况下就试过这点了啊。

    要知道我可是直接把他从医务室的窗户丢下去了,而且那还是十楼啊,他现在还没事不就是他身体好了的证据吗,混蛋。

    “我知道之前在荒岛上拿朝利桑打赌,是我的不对。”白兰用一种苦情的腔调继续说着让我想吐的话。

    “嗯”母亲大人说道。

    “但我只是想知道我在她心中地位而已。”白兰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我看到听到这句话的母亲大人眼中一下燃起了惊人的光芒,她有些气息不稳地握碎了手中的杯子,她掩盖似的用帕子擦擦手。

    “是吗,我看了那期的校报的,那么你对阿和她”我妈脸上带着兴奋的潮红,带着深意表情的看着白兰,她似乎在期待白兰接下来说的的话,眼睛里燃烧着强烈的感情。

    虽然白兰说的话很奇怪,但我妈妈的反应好像更奇怪,我捂着下巴想道,要知道我以前说要娶弥生的时候她可不是这种兴奋的表情啊。

    话说她说她看了那期的校报,为什么这里要提到这呢,难道她以为我和白兰我擦,不会吧,我在心里开始流着冷汗。

    “我想和朝利桑做朋友。”白兰睁大眼睛,目光纯洁地说出这种我觉得他可能自己都不信的话,尼妹,这货还有节操这种东西吗。

    “喔,只是朋友啊。”仿佛被一桶水从头淋下失去热情的妈妈,先是满脸失望的回答道,然后她捂着额头,有些嘀咕道“本来还以为这次终于可以把和云雀家的婚约给取消掉呢,阿良那家伙怎么会答应这种事啊。难道阿和真的要娶个女人不行,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啊。”

    “那么这种话你更应该直接跟阿和说,不是吗”整理好表情的母亲大人,抬起头,恢复了她一向在外人面前的温柔形象,她以开导的语气对着白兰说。

    “但我觉得朝利桑讨厌我。”白兰语气带着委屈。

    “为什么呢”

    “因为她昨天把我从医务室的窗户丢出去了。”

    “那只是意外什么,阿和把重伤的你从医务室的窗户直接丢出去了,那可是十楼啊。那么你现在的伤不止是那次荒岛任务上受到的,而是昨天又加新伤的。”得到白兰的点头肯定,母亲大人的脸孔一下扭曲了,她怒气满分地冲我大声喊道“阿和”。

    “是的。”知道会有啥悲剧结果的我,一脸淡定地回答道。

    “本来还以为你终于听话了呢,没想到还是这样。那么这次你生物课的学分就扣到0,要想补学分就自己去上其它科的选修。而这次的检讨就重新写吧,一直写,直到我满意为止。”她说到最后语调尖锐起来。

    但似乎顾虑着什么而不好惩罚我的妈妈,只是把她所带我们的科目生物,利用私权给我了个0,之后也只能罚我不停地改那个检讨了。

    不过,学分扣到0什么的的,也算是比较严重的惩罚了。因为学分不满意味着不能毕业,不能毕业就意味着只能留在这里读到死啊,这是校长对于我们这些嫡系的规定啊。而凭我惹祸的本领,哪有时间去上啥选修课啊,看来只能挑一些冷门的科目了。

    “我知道了。”我只能在心中咒骂着某个白毛,然后沉重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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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那之后,我选了神秘科的占卜学作为选修,因为那是唯一一个冷门到可以让我有时间上的课了,起码它的上课时间是早上六点。

    然后我就一遍遍的在我妈的监督下,写着那一份份她根本看都不看直接放到柜子里的检讨,她强调每次还不准重复啊。

    话说她不看,怎么知道我没重复啊,这不科学。

    五次了啊,而且说不定还有更多个五次在等着我啊啊啊啊。

    都是白兰的错,想到这里,我面无表情地捏碎了我手中的钢笔。然后把碎末扔到一旁的垃圾桶,拿起纸巾擦擦手中被沾染上的墨水,再从桌子上面拿起备份的钢笔。

    当然还有那个“玛丽学长”的错。

    鬼喊捉鬼不是吗,我想到当时我用来讽刺那个眼睛珠子和骰子一样的“学长”的鬼故事,不禁露出个阴森的笑容。

    不要以为是精神体,我就拿你没办法啊,一定要整死这混蛋啊。

    药剂科的改良版y24应该快出来了,而机械科的精神转移器,我已经捉了几个幻术科的人作为试验品送过去了,那么作为约定,第一个成品可是我的。

    竟然“玛丽学长”喜欢玩这个附身游戏,我以后就让他玩个够。

    哼,得罪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在心里冷笑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喔,朝利桑”

    “喔,也就是说你不想要医务室的打折卡吗”

    “都说了我没病了,需要看医生的是你啊,朝利桑”白兰没有理会我的胡搅蛮缠,他只是忽视了我的话,继续带着趣味的表情说道“从这里你可以判断你在别人心中的重要性呢,当然是和重要的事物之间比较。”

    “当然,生命之间的选择则是更为有趣的”

    “如果只有一个活命机会,而有两个人,选择会是如何呢,这有趣不是吗”

    “特别是你们还是关系颇为深厚的”白兰看着我笑了,对于这种人性的残酷面,他一向是很感兴趣地。

    “那么,你想说什么呢”我看着白兰说道。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朝利桑,在真正关系到生命的时候,任何东西都是可以背叛的,包括那些亲人,朋友,爱人喔”

    “这个道理我懂的。”

    “是吗,那么朝利桑可不要在关键时候犯傻啊。”

    “你以为我是你吗,白兰同学。”

    “是呀,是我多心了,朝利桑论起心狠手辣起来,可是比我厉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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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当时白兰那副确定的表情,而我的语气也是那么不经心,可是真的当我面对这种情况时

    犯傻吗,我的确想犯傻了。

    当我看到背着我的迪诺学长先是沉默了一段时间,突然开始拿头撞墙,他撞得很重,仿佛是要放下什么念头一样。一下下的,不一会儿他的额头就破开,开始往下流着血,一滴滴落在了他的脸上,衣服上。

    “学长,你怎么了。”本来决定要装狠装到底的我,一下就心软了,我伸出手,摸摸他已经染上鲜血的金色头发,我开口道。之后把手饶过去放在他还在滴血的额头上,阻止他继续撞墙的动作。

    “没什么,阿和。”学长因为我的手而停下撞墙的动作,他还是照着要求没有回头,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哽咽,“我只是觉得我太懦弱了。”

    “”我没有开口,只是用另一只手,慢慢地口袋里拿出一个创口贴,贴在他的额头上。

    “阿和。”学长身体一颤,他抖动了一下肩膀,之后他突然叫了一下我的名字。

    “嗯”我回答道。

    “其实刚才你提到只有一个人出去的时候。”学长开口。

    “我竟然动了杀了你的念头。”

    很明显,因为我感到了学长的杀气,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决定要遵循和白兰的赌约杀掉学长的。

    “因为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我不能死。”

    “我想要保护我的家族,所以我不能死在这里。”

    “我的家族,我的那些下属们,他们现在还需要我,”

    “明明当初,每次都是你保护我的,我也下好决定说要保护”

    “阿和,我是不是很失败。”学长似乎又哭了,我放在他脸上的手,感觉到他的脸湿湿的,不是血的粘稠,而是泪水的感觉。

    唉,学长还是这么爱哭,就像我以前遇到他一样。

    我竟然觉得不忍心了,明明之前我是那么直接地回答白兰的,如果迪诺学长对我产生了杀意,我就杀了学长的。

    但放在他脖子动脉上的手,竟然没有攻击下去。

    只要把手按下去,凭我的力量,让学长没有痛苦的死亡是如此的容易。

    到底是学长学聪明了,懂得用语言来动摇我,还是我变了。

    如果是以前,我早就会杀了学长,因为自己的性命和他人的性命在我面前的选择是如此的容易。

    就像当初死亡山脉里,那个时候我就决定如果学长如果在我说了那段话后还是心存死念,那么我就直接杀了他,把他还没有完全被毒气感染的尸体作为我的粮食。

    照白兰的话讲,我就是一个如此冷血的人。

    但我现在不想迪诺学长死了,他是个温柔的人,和我这种人不一样,他会保护其它人,他有活下去的价值,而我除了伤害,还可以做些什么呢。

    一瞬间,阿纲那充满恐惧的眼神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来到意大利后,其实我每回的噩梦都是那个场景,那个阿纲拒绝我的场景,他拍开我的手,如此干脆。

    明明是他先向我伸出手的,为什么又会放弃我呢。

    我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

    但我想他了,真的想了。

    我想见他。

    好想好想。

    但他现在已经不会看着我笑了吧,因为我只是陌生人。

    不过就算是个陌生人,凭阿纲的善良,也会温柔地对待吧。

    他会对我笑吧,虽然可能只是礼貌的笑容。

    但我很想见到。

    真的。

    但我知道。

    就像九代目爷爷说的那样,我只会毁掉那样的笑容。

    既然我只会伤害他,那么

    那么就找个人来保护他吧,一瞬间我下了决定。

    “你已经成长很多了,学长。”我直接开口,摸摸他的头,安慰道“在我和你的家族面前,你选择家族,这是个很好的答案。”

    “阿和,不是这样的啊。”学长准备说什么,但被我一下击中颈部的穴位,他马上全身麻痹倒在了地上,他睁着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惊讶,和放心的感情。

    “作为一个boss,你没有必要觉得自责。”我从迪诺学长的背上,跳了下来,拖着还在流血的身子,走向被封的路口的旁一个隐蔽的石块处,那就是白兰告诉我的地方。

    “所以作为奖励,我决定”我从那里有些费力地翻出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大小的木桶,而后面则是一个看不见底黑漆漆的通道。

    “那么让你活下去吧,学长。”我在学长有些惊愕的表情下,转过身来,把他拖到了那个木桶里。

    “学长,不好意思,我不能遵守诺言保护你了。”我检查了一下木桶的密封性。

    “所以你以后要学会坚强,不要再像现在这样那么爱哭了。”我看着湖绿色的眼睛里又带着眼泪的学长,伸出手,擦擦他的眼睛。

    “还有,学长你可以不用再勉强自己当个善良的人了。”

    “你所做的事情,其实里包恩每次都会发文件过来给我看的。”学长的眼神有点惊讶。

    “其实那个家伙虽然是个鬼畜,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比我更是适合教育你。”我看着他继续说道。

    “你也许不知道他曾经责怪我,说我太溺爱你了,说这样下去,你根本就只能是个孩子,呵呵。”想到里包恩当时的表情,我笑了。

    “学长你已经成长为一个出色的大人了。”我最后摸摸学长的头,语气温和地说道。

    “所以,你已经不需要我了。”说到这里,我拿起木桶的盖子,就盖住了木桶,盖上的瞬间,我看到学长的眼睛里有些复杂的神情。

    “你可以活下去,这个底部是通往另外一个水域的,但如果打开通道,那么水压就会进来,把通道压毁。”我一边用钉子把木桶完全封住,一边继续说道,“这是之前一个被抓来的科研人员给自己留下的活路,可是最后他死了没有用上,但他的日记被白兰发现了,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去。”

    “对了,学长,既然是你活下去了,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吧。”我把木桶推到那个通道旁,准备打开通道的开关,想了想,我还是说出了我的愿望。

    “我想你去日本一趟,告诉一个人一句话。”

    “就说,我很想他,真的很想他算了,你还是说有个人很想他,不用报我的名字,他的名字叫阿”我说到这里,坑坑巴巴几次都没有说出阿纲的名字。

    “唉,还是算了。”

    “他不用知道我的。”想到这里,我眼睛里竟然有种酸酸的感觉,摸摸眼睛,我发现有水滴,这是我哭了。

    原来,我也会哭,真的不可思议,原来这就是真的难过,而我竟然也会难过。

    但太晚了,真的太晚了,我有些低落地想道。如果早点的话,九代目爷爷就会让我回日本了吧,因为我不是个不懂感情的家伙了。

    “学长,我好像明白了那个时候,你为什么哭了。”

    “那就是难过吧。”

    “再见了,学长。”我靠着木桶说完这句话,就把它推到那个打开的通道里了,水流一瞬间上涨起来,木桶掉下去,发出“碰”的声音。

    看着木桶滚下去,我身体一下失去了力气,瘫倒在地上。

    这回真的会死吧,我躺在地上,感觉身上的血还在不停地从伤口流出去,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白兰那家伙骗人,这样的流血,连我也撑不过一天啊。

    赌约什么的,是我输了。

    不过,我竟然觉得输的值得。

    我的视野已经昏暗起来,这样下去,身上已经没有知觉了。

    听说人死前是会做梦的。在模糊间,我想起了爸爸以前对我讲过的故事,那是神给人最后的礼物。

    如果真的会做梦的话

    那么

    神啊

    我想梦见阿纲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我抱着的就是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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