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害怕,鬼知道我为什么会认为他会害怕,我说不出情话就算了,书信都写不出爱意。

    这样他怎么会知道我对他的爱有多顽固不灭,全世界的蟑螂都死绝了,我都不会放弃他。

    其实相比太宰治,我可是实打实和自己相处了几十年,我连自己都谈不上了解更何况太宰治那么复杂的人,或许不描写他更好。

    之前写好的草稿再次沦为废纸,我再次蹲在了乱步门前请教起了韵脚。

    我不是光芒,我想触碰他,即便抚摸不到他的灵魂,我想让他和我一样感到安心,就算我只是缝隙里爬出的光斑,我也想用我的全部穿透他的阴暗,融化他的衣角,侵蚀他内心里和我一般大小的苦涩。

    我想我只要能让他感受到我对他百分之一的热烈,说不准太宰治就会对我露出一个不掺杂任何负面情绪的真正意义上的微笑。

    我倾尽所有竟然只想要他幸福,那时的我拥有雄心壮志,觉得我可以为了他,拆骨剥筋,捧着不变的心意,染满鲜血,从地狱爬回来。

    我没能做到。

    那些日子里钢笔墨囊让我写完了五根,我写字的姿势被国木田念叨了不知多少次,草稿团子塞满了垃圾桶,我还是未能写出满意的文字。

    中也前辈被称之为港口黑手党社畜界的启明星、中流砥柱不是说笑的,我身为他忠诚的下属也不逞多让。

    中也前辈出差不间断,我的加班也没少过,偶尔身后还伴着惨叫,我灵感突现就掏出纸笔开始写。

    我之前在意大利的种花同学说的没错,要抓紧枕上厕上任何的时间去写作,去学习。

    好在我干的离谱的事情不少,体术也过硬,战场上傻站着记录东西这件事就含含糊糊地糊弄过去了。

    工作完深夜回到家,我就开启每日必看nini,一边听着不知名的白噪音一边埋头苦写。

    熬夜不秃头,是我最为骄傲的事情,中也前辈更强,他连黑眼圈都没有。

    最终我把那些废纸收集起来,感觉能比上一本日语词典了,但依旧没有一篇是我满意的。

    意大利语的不满意,英文的不尽如人意,写的最多的日语更是难以入目,我怀疑我打算脑后沟是平的吧。

    那些缱绻我写不出。

    沉默片刻,我把那本写了乱七八糟心意的本子扔进了垃圾堆,选择了誊写。

    在我读过的书里找到了自我感觉最合适的诗句,乱步看我的眼神我已经懒得去分析了,反正我就是不聪明。

    我写出了我一百世里最好看的字迹,我抚摸着干涩的字迹,内心就满足了起来。

    「我知道,你即使无法爱上我,

    即使从我身旁消失,即使搬弄是非,心生绝望,

    也始终都是,一个可爱的人。

    这教我安心。

    不管怎样活下去。幸,或不幸。

    都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问题。1」

    交付太宰治前我还在不断念叨:他会看吗,会读吗,有感到开心吗哪怕

    我应当是非常容易满足的个性吧,太宰治接过我的信时我就已经无所谓结果了。

    记忆定格在我交出信件的那一刻,我完全忘记了太宰治看没看那诗句,有没有开心一些。

    还是别看了好,现在的我想着,这种毫无意义的屁话,能感动谁啊

    不如两罐蟹肉罐头来的实在,我追不上太宰治,是因为我每次都在正确选项前蛇形走位。

    闲得蛋疼还写诗,把这个功夫用在工作上,我都能买到中也前辈同款带大游泳池的别墅了。

    我这个人啊,真的是没有一样拿的出手呢。

    我怀疑我哥拿走了我全部的智商,然后把傻气还给了我,我真的是亲生的吗

    虽然很抱歉,但我确实是已经忘记了我的父母,我甚至都不能确定他们是男女,还是同性用不科学的方法把我和我哥生出来的。

    他们走的太早,我离他们太远了,几点去厨房偷吃夜宵最安全我都记得更为清楚些。

    我记得我从出生起就和哥哥之间隔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我们相同的发色瞳色无时无刻不告诉我,我们是理应是最亲密的关系。

    然而我们除了发色眸色外也没什么相似之处了,哥哥是我小时候唯一看得到触手可及的色彩,也是那个第一个敢推倒我压在我身上暴揍我的人。

    他让我知道了疼,知道了窒息,知道了迷茫和眩晕,让我学会了反击,我不想忘记他,就像我不想忘记乱步,于是见缝插针地不断回忆那些我剩下的记忆。

    所有人对逢魔时刻的定义都不尽相同,有的人觉得凌晨是百鬼夜行的时刻,我反而觉得白夜与黑夜交接的夕阳,就算是打开魑魅魍魉的大门。

    我抬头望着广袤的天空,是时候去买猫饭了。

    人在得到的同时也会失去相应的东西,我得到了漫长枯燥乏味重复的生命,我也会失去太早获得的记忆。

    这很公平,要怪,还是怪我忘性太大,情谊不够深刻,如此轻易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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