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悬英扶着宫门,低头看着小满。
又是这个丫头。
小满听到悬英的声音后扬起脖子,泪眼汪汪的朝她搓起了小手,道“主子,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拿住水盆子。”
“不是你这奴婢的错,还是本县主的错不成”冯念念怒气冲冲的一脚踹在了小满的身上,将她整个人踹翻在地。
“小满还小,做错事情也是难免,县主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吧。”悬英挡在小满的身前,直视着冯念念。
“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小满从地上爬起来,跪到冯念念的脚边,边拉着她的裙角边说道,“是奴婢害县主湿了衣服,便请县主换下这身衣服吧,奴婢定为县主清理得干干净净的。”
冯念念抱着胳膊瑟瑟发抖着,她瞪了眼脚边的奴才,便嫌弃的将她一脚踢开。
这么冷的天,自己若是湿着身子回去,定会患上风寒不说,还会惹人笑话
于是冯念念又恶狠狠的瞪了眼小满,便转身折回了雍和宫。
锦华宫里,两声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宫殿里,吓得殿外伺候的宫女们扭头躲到了旁处。
白槿红着眼睛瞪着地上的宫女,紧接着又一巴掌带着自己所有的怒气,全部发泄在她身上。
眼见宫女脸颊两边已经高高的肿起,坠儿才上前拉住白槿小声道“主儿,再打下去若是被别人知道,该传出难听话儿了。”
“那就把她关进柴房里,直到消肿了再放她出来”
坠儿冲宫女使了个眼色,便见小宫女捧着红肿的脸颊,二话不说的自己往柴房走去。
“主儿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啊,那金步摇大不了就送给清平县主。”坠儿扶着白槿慢慢坐下,帮她揉着肩膀。
“冯念念不过是我白家摇尾乞怜的一只哈巴狗,凭她也配”白槿猛灌下两杯清水,刮去喉咙里残留的不适感,“江悬英那个妖女,今日分明是故意损本宫的面子,此仇不报难消本宫心头之气”
坠儿眼睛一转,走到她的身旁,俯身低声道“可那妖女背后有南燕撑腰,主子可想好了对付她的法子”
白槿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有南燕又怎样,本宫有皇上撑腰,还会怕她不成”
话语一落,便见白槿甩手摔碎了茶杯,溅落了一地的碎片。
用完了晚饭后,悬英屏退了宫里一众太监宫女,拉着芳姑姑进了内殿。
“姑姑,东西要来了吗”
芳姑姑左右探看了一圈,才谨慎的将藏在书架后的一个小竹篓挪了出来。
她将竹篓放在桌子上,纠结道“公主,就让奴婢陪你一块去吧,奴婢实在是不放心啊。”
悬英接过芳姑姑手中的竹篓,她低眸看着竹篓里盘在一起吐着信子的那些蛇虫,唇角一勾,道“人多容易被发现,我一个人反倒更安全,况且雍和宫里需要姑姑帮我时刻盯着才行。”
芳姑姑自知拗不过她,便转身取来挂在架子上的黑色斗篷,帮悬英披在了身上。
“公主放心,七巧如今重伤在榻,做不成什么花花事儿,那个小满奴婢也偷偷派人去调查了,在没有调查清楚前,奴婢一定死死盯着她,绝不让她们有半点对公主不利的机会”
悬英拎起竹篓子,点头道“姑姑做事我一向放心,姑姑不必担心我,我去去就回。”说罢,悬英便扣上了帽子,转身踏出了寝殿。
夜入丑时,朗月轩内一片昏暗,连守在寝殿外值班的宫女都靠在门框上打起了瞌睡。
悬英贴着墙壁,避开了一众巡逻侍卫,步步小心的挪到了寝殿外。
顺着窗子微开的缝隙,悬英试探着往里面望了望,摇曳的床幔,和榻子上沉睡着的冯念念,一片寂静无声。
盯着床榻上模糊的身影,悬英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隙。
倘若冯念念这辈子安分守己,自己也会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既然她这般不知悔改,新账旧账,自己也该和她算一算了
悬英左右环视了一圈儿,便轻轻的打开了竹篓上的盖子,沿着窗子缝隙将那一竹篓的蛇虫全部倒了进去。
望着寝殿内吐着舌头,朝床榻处爬去了蛇虫,悬英一挑媚眼,转身向门口逃去。
还没等她跑到宫门口,便听到了寝殿里冯念念的尖叫声。
“来人啊,快来人”
见大批的侍卫从宫门口涌入,悬英提着手中的竹篓,快速的躲进了角落里。
那些小蛇在自己殿里软绵绵的,怎么一到了冯念念的寝殿动作就这么快了
悬英望着宫门口把守的侍卫们,眉头紧蹙。
看来从正门是逃不出去了。
她转身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偏殿后,蹲在草丛里翻了许久,终是眼睛冒着亮光的看着面前的那个狗洞。
悬英扭头看着朗月轩内突然的灯火通明,一咬牙一跺脚,便先将小竹篓从狗洞里扔了出去,然后便趴在草丛里钻了进去。
却不料上半身倒是畅通无阻,可却偏偏卡在了自己的胯部,进退两难。
悬英用力的往外爬了爬,可怎么都钻不出来,上辈子她分明见到冯念念身边的小太监经常从这里进进出出的,难不成自己的身材还比不过小太监纤瘦
“把宫门封上,那贼人肯定还在宫里”
“查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听到侍卫们的声音,悬英猛地出了一身冷汗,她再次用力的爬了两下,终是喘着大气趴在了地上。
可真是出行不利
这时只见一双玄色绣着金龙的锦靴出现在她的眼前,悬英愣了一下,慢悠悠的抬起头,望着面前一身夜行衣的男子,咯噔咽了下口水。
“宸,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