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泥柱前,檀羲怔楞的低头,看着从心口处刺穿的惊蛰刀。
刀尖锋利,鲜血滚烫。
他余光看着那抹橙色的衣角,僵硬的转头,看向身后之人。
“小小,小槿。”
是白槿,满面怒火,手中的惊蛰刀,刺穿了他的心房。
“小槿”檀羲一口鲜血呕了出来,右手颤抖的想要抚摸她的脸颊。
“别碰我”白槿嘶吼了一声,手中的惊蛰刀又往他的心口处扎深了几寸。
看着面容狰狞,痛不欲生的檀羲,白槿一字一句道“是你,杀了我爹。”
见檀羲不出声,眼帘低垂,白槿尖声道“为什么,你为什么杀他”
白槿气愤着,将手中的惊蛰刀,全部刺进了檀羲的心口。
她双手握着刀柄,气得浑身颤抖。
檀羲口中的鲜血止不住的往外呕着,可看着白槿的眼神却依旧温柔似水,没有半分的凶残。
他趴在地上,双手沾着鲜血,捧住了白槿的脸颊。
“这,这世上有我,有我一个人疼爱小槿就够了。”檀羲撑着仅剩的几口气,努力的凑近白槿的面前,目光落在她的丹唇上。
“除了我他,他们都不配。”
见檀羲一点点吻上来,白槿决绝的抽出了刺穿他心口的惊蛰刀。
看着鲜血瞬间划破天际,看着檀羲痛苦的大口呕着鲜血。
白槿红着眸子,将惊蛰刀再次捅进他的胸膛。
一口气,没有半分的犹豫。
白槿看着他目光涣散,满脸鲜血的倒在地上,麻木的松开了手中的惊蛰。
她颓然的冷笑了一声,道“凭你一个阉人,也配”
殿门前,檀阙余光从身后的血腥中收回。
皇兄,我和你不同。
檀阙眼中带着阴鸷,夹着血腥。
抬脚迈出殿门槛。
我比你,狠得多。
转眼,又到了冬季,南燕四季如春,即便是在十二月也有暖光打在身上。
长公主宫苑里,芳姑姑正手里握着拨浪鼓,逗着刚刚睡醒的小太子。
悬英一身水青色广袖裙,倚在殿门口,望着宫苑里还郁郁葱葱的大树。
朔北这个时候,应该下雪了吧。
距离上次和檀阙分开,已经半年之久了。
这半年里,自己在南燕有皇兄和父皇母后的照顾,每日除了吃,便是睡。
世间所有补身子的东西,几乎都被她吃了个遍。
原本被白槿毒害过的身子,经过这半年的精心调理,也大有好转。
悬英如今虽然人在南燕,但朔北的事情,檀阙的事情,她没有一分一毫的缺席。
檀阙每隔三天便会托人送信到南燕,皇兄怕自己看信伤了眼睛,便亲自念给自己听。
她知道,檀羲死了,被白槿刺了整整二十余刀,躺在地上不说开膛破肚也差不多了。
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里,悬英觉得檀羲这辈子,倒不如上辈子英年早逝,战死沙场来得痛快。
当然,与檀羲相比,白槿的下场也没好到哪里去。
信上说,白槿被檀阙关进了养狗的铁笼子。
和她一起被关进铁笼子的,还有数不尽的毒物。
据说白槿被那些毒蛇、毒蝎子整整啃食了半个月,浑身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可每当她快要咽气的时候,檀阙就让太医治好她,然后一切继续。
直到白槿浑身上下被咬得没有一块好肉,檀阙便让人剃光了她的头发,毁了她的容貌。
听说那一天白槿跪地求饶,哭得昏天暗地,只求能保住她的容貌再死。
可换来的,却是檀阙亲自操刀,在她的脸上划了三十多刀。
檀阙说,白槿上辈子欠下的,这辈子要她加倍偿还。
所以在白槿死后,檀阙依旧没有放过她。
被剥光了衣物,吊在城池上七天七夜示众。
檀阙连她死后的尊严,都不肯施舍半分。
悬英想着上辈子被白槿的半辈子,想着这辈子被她关在瑶华台,吞肉虫,灌寒汤的那段时日,就狠不能亲眼目睹白槿受尽折磨的全过程。
不过即便是看着檀阙寄来的书信,她的心里也是痛快的。
檀阙夺回皇权,也稳定好了群臣。
一切尘埃落定。
就是不知,他何时来接自己回去。
“哇哇”
听到泽儿的哭声,悬英立刻回过神儿来,转身往床边走去。
“公主别急,八成是饿了。”
芳姑姑抱着他,想要喂些吃食,可小太子却怎么都不肯张口。
“怎么了这是”悬英有些着急的摸了摸他的头,却不料小家伙哭得更大声了。
芳姑姑一边哄着他,一边道“小太子一直听话乖巧,夜里也不哭不闹,也不知今儿这是这是”
听着芳姑姑断断续续的话,又见她突然两眼发直着,悬英疑惑的转过头,顺着她目光的方向望去。
“檀,檀阙”
宫苑殿门外,檀阙一身青色云纹长衫,秀发垂肩。
眉宇间,万般眷恋。
四目相对,檀阙缓缓张开双臂,春风拂面,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笑容。
悬英扶在门框上的指尖微颤着,眼眶里一直打转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她抬手抹了下眼角,朝檀阙跑了过去。
笑靥若花。
迈过百尺山崖,万股风刹。
迈过整整两辈子,洋洋洒洒,终于他怀。
飞扑进檀阙的怀中,悬英紧紧的抱着他,埋进他滚烫的胸膛。
哽咽眷恋了许久,喃喃了一声“檀郎。”
檀阙拥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宠溺的摸着她的发丝。
低眸看着脚下的门槛,他在殿门外,悬英在殿门内。
檀阙眼底旖旎着,开口道“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
悬英贴在他的心口,娇声应道“琊山,皇家温泉。”
檀阙听着她的娇喃,唇角微扬。
他七岁那一年,父皇刚刚册封他为太子。
那时南燕兴盛,南燕王曾邀请父皇来参加国宴,自己也有幸随父皇一同前来。
宴席间隙,他独自溜出来吹风,便在此处遇见了正在抓鸡崽儿的南燕小公主。
小小年纪,就生得一副妖艳祸水的面容。
她跋扈,娇蛮,丝毫没有嫡公主的端庄。
分明是自己抓到了她的鸡崽儿,想要还给她。
却被她伸手推出了殿门外,连半只脚都没有迈进去。
她那一句“我的这是我的”至今都让檀阙忘不掉。
檀阙低头看着脚下的门槛,回味一笑。
后来,父皇将他带走,或许是看到了他扭着头,目光锁在江悬英的身上,久久不肯挪开,才停下来,和他说了一句话。
阙儿,想要得到,就拼尽全力吧。
檀阙捧着悬英的脸颊,低头,吻住了她的芳香。
父皇说的没错。
用了两辈子的力气,他终于得到了,他最想要的。
唯一想要的。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贵妃正文部分到这里就结束了,结尾初次相遇的部分,具体情节在村长上一本小怂包的最后一章,感兴趣的小可爱们可以去隔壁看看
接下来还会有几章甜甜的番外,希望小可爱们继续支持呦。
下一本开欢快的锦堂媚色,很需要小可爱们的收藏与支持,文案如下
燕知许
胤朝首富家的长媳,貌美高挑,娇滴滴的像朵花一样,却性子乖戾,除了四房幺女燕知许,皆爱而远之。
知许最喜欢家中大哥哥,为了爱屋及乌,便时时粘着这位新嫂嫂,却不料她不仅性子不好,还不能自理,连衣服都不会穿。
想着长嫂定是大哥哥从山沟里捡来的可怜蛋儿,知许将维护长嫂面子作为己任。
长嫂要买衣服,包下铺子,我有钱
长嫂要全羊宴,买个羊圈,我有钱
长嫂孤枕难眠,膝盖在这,我来哄
直到长嫂将她扛出了火堆,知许双手捏了捏她硬实的胸膛
男,男的
裴瑾舟
裴瑾舟是胤朝最混的皇上,在龙椅上刻字,在大臣背后画王八,批不完摞成山的奏本,逃了。
一头躲进燕家,开始商户果然不入流,还有个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自己的小团子。
烦躁
后来裴瑾舟一身龙袍踹翻了花轿,拎出了他的小团子。
裴瑾舟长兄如父,长嫂似母,这桩亲事,朕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