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玉腰露出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冷笑。

    项海葵精神抖擞,也不开门了,站在门口掐着腰和她对着冷笑。

    来啊,挑衅我啊,拔剑啊,干架啊

    反正都是枪,别人能用她也能用,项海葵才不会去可怜她。

    万玉腰当真被她激怒,锵然拔剑“那就打,谁输了谁滚”

    她跳过栏杆,从三楼一跃而下,落在了花园里。

    项海葵正要跟着跳下去,突有一道凌厉的剑气从万玉腰身后袭来

    万玉腰侧身挥剑挡下,两道剑气相撞之后,并未完全抵消。

    明显是攻击者更胜一筹,逼着万玉腰向后退了两步。

    “万大小姐,你在你的地盘张狂还不够,欺负人欺负到我银沙城头上了”

    项海葵还站在三楼走廊里,蹙了蹙眉,这是项天晴的声音。

    片刻后,项天晴从外面走了进来。

    仍旧是一袭绯红纱衣,可从前的她红衣红唇十分妩媚,现在则像火一般热烈。

    大概是跟着荆问修杀剑的缘故,眉宇冷硬了许多。

    万玉腰柳眉一竖“剑修之间公平对决,何时算欺负人了”

    项天晴道“也不瞧瞧你的年纪,真公平,就冲我来,找我妹妹做什么”

    “好啊,那就你”万玉腰提剑便斩向她。

    项天晴腰间的剑也再度出鞘。

    王都驿馆的院子够大,足够两位美人翻上翻下。

    落入院中的神识越来越多,各种不加遮掩的点评,焦点都汇聚在项天晴身上。

    项海葵也看出来了,这些年项天晴在剑道上必定下过不少苦功。

    看来自己冤枉她了,老家人给她铺路归铺路,有一些名声,可能的确是她自己赚来的。

    在万玉腰即将落败时,赵馆主匆匆而来,拦下了两人“哎呦大小姐们,这是怎么了”

    万玉腰瞪着他“还有脸问怎么了,我动身之前就在帖子里写过,我不与人为邻,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赵馆主恍然大悟般“瞧我这记性”

    “这次就算了”万玉腰给自己一个台阶下,飞身上楼,进房前还怒瞪了项海葵一眼。

    眼神似乎在说怪不得敢在我面前嚣张,原来知道你姐来了

    项海葵好笑的很,大姐,幸好她来了,不然你早就跪下叫爸爸了行吗

    项天晴收剑上楼,跟着项海葵一起进了房间。

    “我虽然讨厌你,但在外,你我同为银沙城的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父亲,必须站在同一边。”她将一枚令牌放在桌上,“这阵子你若有什么需要,派人拿令牌去剑道院找我。”

    项海葵看一眼那令牌,她这般识大体的模样,自己也不好说用不着“好。”

    随后项天晴站着没动,也不说话,似乎是在等项海葵开口问她什么,可项海葵直接去铺床了,好像丝毫没将她的变化放在眼里。

    “我先走了。”项天晴咬了下唇,离开了她的房间。

    这些年,项天晴给从前的事情找到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

    项海葵可能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恶毒。

    大师兄本就是王都贵族,或许真怀着什么阴谋,想对父亲不利,毕竟连二师兄都这么说。

    项海葵的确是帮父亲解决问题,但为了将自己取而代之,她处心积虑编了一套理由。

    项天晴也不气了,自己不如人,怪不得谁。

    与其整天担心别人说她更像父亲,自己为何不改变一下,变的比她更像呢。

    所以她丢掉丹道,丢掉摆弄花草,将时间掰开揉碎了,一点也不浪费,勤修苦练,四处历练。

    当她有稍微有点儿成就之后,就忍不住给父亲写了封信。

    然而父亲给她的回应,实在令她心痛。

    父亲的意思是,让她清醒一点,这些都是别人给她安排的。

    父亲甚至透露出一些后悔之意,后悔让她走,银沙不遭殃,却换成别处遭殃。

    她满身伤痕咬着牙付出的努力,就这样被否定了。

    往后,她再也没有写过信。

    不管发生什么插曲,都无法阻挡项海葵的好心情。

    来驿馆之前,她让路溪桥帮忙去剑道院给学长送信,约他晚上见个面,学长答应了。

    项海葵开心到飞起,沐浴之后换了套新衣裙,都出了门又拐回来,对镜涂了个口脂。

    见面地点是学长选的,莲心湖,听说是金灵十景之一。

    比着约定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等项海葵拿着地图寻过去时,发现学长已经到了。

    岸上是喧闹的夜市,湖上飘着许多莲灯与小舟,她神识一扫就扫到了学长。

    穿着素白长衫,盘膝坐在一艘小舟里,原本的短碎发已经齐腰长了,半披半束着,瞧着冷淡中多了几分恬静,和记忆中的影子似乎有些出入。

    但这都过去十年了,学长从个凡人已经修炼到五品,不可能没变化。

    “学长”她传音过去。

    寒栖正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朝她望过来,指了下自己对面的位置,做出“请”的手势。

    项海葵飞身一跃,落在小舟尾部,解了剑匣,与他隔着个小桌子坐下来“瞧着你气色还好,我就放心了。”

    “多谢关心。”寒栖看一眼她搁在一旁的剑匣子。

    他腰间的玉坠子,可以将天狂逸散出的剑气阻隔。

    天狂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我听说你先前伤到了意识海,失去了很多记忆,还以为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先前听到这消息,项海葵还感觉自己有毒,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爱失忆。

    寒栖倒了杯茶,推给她“其实,我现在对姑娘也仅有些模糊的记忆,只是姑娘多年来一直不间断的写信,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那些信简直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关键还有许多地方看不懂。

    但有一点他明白了,自己借用的这具肉身,与她不但是同乡,还是她爱慕之人。

    这是他之前不知道的。

    “太惨了。”项海葵心疼不已,原本就背井离乡的,现在连家乡的记忆都模糊了,“没关系,慢慢来”

    “怕是难了,不在故土,也无法触景生情。”寒栖望向不远处的一艘画舫,尽量避开与她视线接触,“姑娘应该是我在此地唯一的过去,也无法令我”

    他想传递给项海葵一个信息,自己不可能想起过去了,现在的他,是个全新的他。

    谁知项海葵打断道“我算什么过去,学长从前压根就没注意过我。”

    她早有准备,从储物戒里取出两沓子内裤。

    分左右摆在两人中间的小桌子上“学长,你对这个应该更熟悉,我是按照你原本的款式做的,但至今我也不知图案是可达鸭还是唐老鸭”

    搞不清哪只鸭子才是他的心头爱,于是她就两样都画了,每样十条,够他替换的了,“你往后天天穿着它,肯定能想起来的。”

    寒栖刚喝下一口茶,像是被烫到了喉咙,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

    哦对,这边人不穿内裤,不知道学长还记不记得内裤的意思。

    她瞄一眼他的表情,看样子是知道的。

    也是,内裤的形状一看就知道该穿哪儿。

    “学长”她指着两种鸭子,希望他可以挑选一边,找回些从前的记忆。

    寒栖敏锐的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背后。

    并非神识,却比神识还更强烈。

    他反追过去,瞧见岸边一株挂满平安福的祈福树下,立着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帽檐拉的很低。

    但似乎感知到了自己的窥探,他抬起手臂,慢慢将帽檐放了下去,露出一双充斥着敌意的眼睛。

    阴长黎。

    寒栖知道他来了,但这眼神是怎么回事

    他记忆恢复了

    不可能这么快啊。

    寒栖一时摸不着头脑,多看他几眼之后,又看看面前的想项海葵,恍然大悟

    自己没有失败,这颗红鸾星还是动了

    但这不对啊。

    就算被封住了灵窍,也不可能是面前这个女人。

    不是说此女差劲,而是他觉着吧,像他和阴长黎这样的男人,已经很难会沉于红尘情欲,稍微能触动心弦的,就算不是知冷知热的解语花,也该是温服顺从的含羞草。

    而项海葵分明就是个莽夫,修了天狂剑往后更是莽夫中的莽夫,这都哪跟哪啊

    寒栖一口气险些上不来,有种翡翠白菜被野山猪给拱了的痛心,悲呼一声长黎兄我实在对不起你

    我只想赢过你,从没想过折辱你啊

    “学长”项海葵看他原本平静的神色,突然出现些激动,以为他想起了什么,赶紧趁热打铁,鼓励道,“这两只鸭子,你快下意识的选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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