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过了,她年纪也大了,住在亲戚家里也不像话,也该留在家里与姐妹们亲近亲近了。你放心,往后总会叫她改正的。”

    与姐妹们亲近阿福默默地抖了一下。国公府里,往后怕不是要成天的鸡飞狗跳了

    她小声地说道“二姐姐把什么都摆在脸上,其实她昨天先说的是大姐姐和三姐姐,还有还有大伯母的。”

    “我知道。”薛凊也是无奈。昨儿他不过是与薛嫣吵了一回,甩袖子走了一会儿,薛嫣就能又闹了个人仰马翻,连太太的生日都过得堵心。他严厉地审了薛嫣的丫鬟,知道了薛嫣说的那些话后,只觉得都没脸去见许氏和薛婠薛婳。

    许氏不是他生母,可扪心自问,这么多年她也从未亏待过他,更没有亏待过一年到头回不来几天的薛嫣。可薛嫣呢,每每回来,必要生事。他做兄长的若是轻言细语劝说,薛嫣就各种话比他说的还多;摆出兄长的架子想教导一番,薛嫣眼泪就能把他淹了。

    就如昨天一早,他本来听说薛嫣病了,赶过去看,见她面色红润,气色好得很,便劝她好歹是太太生日,过去磕个说几句吉利话,叫太太高兴了,与她又有什么坏处

    没想到薛嫣就哭了起来,只说他一心向着外人,不管她这个亲妹妹的心了。

    薛凊也是有脾气的,看不得她这样胡搅蛮缠的,甩袖子走了。

    结果呢,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出事了。

    再任由薛嫣这么下去,她的心就要坏了。

    所以昨天晚上,他就与父亲说了,不叫薛嫣再回外祖家里了。

    没过三天,顾家那边打发人来接薛嫣,薛凊亲自去了一趟外祖家中,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真的没有让薛嫣再回去。至于说薛嫣有没有因此又闹腾,靖安侯府这边便不知道了。

    落水的事情,就这么揭了过去。

    阿福每天在侯府里上蹿下跳的,淘气起来几乎能掀了房顶,昭华郡主也不管她,只是不许她一个人去隔壁找薛婧玩耍。一个是因为泰安伯夫人从那天起还真就在国公府里住下了,另一个就是薛嫣也留在了家里。昭华郡主私下里的话是这样说的“不过见了一会儿就让你掉了水里去,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阿福无奈,只能自己在侯府里拿着弹弓珍珠打鸟儿玩。

    又过了一天,京城里有了一件大事。

    大秦与西凉两国,边境从未消停过,一直争斗不断。日前,于军中的荣王之子秦斐,擒住了西凉贤王,随大军回京献俘。如今,人已经到了城外五十里外扎营。

    阿福听说,就连她那个叫舅舅的皇帝,都欢喜得很,恨不能亲自出城去迎接。阿福就磨着昭华郡主想去街上看热闹,被昭华郡主好生揉搓了一通,却还是不许。小阿福哭着走了。

    因为没能看到大军回城的英姿,阿福接连两三天,都是蔫蔫儿的。

    这天,阿福趁着丫鬟不注意跑到院子,逗了一会儿自己养的猫,又觉得无聊,趁着丫鬟们不注意,爬上了一株海棠树。

    这是棵老树,枝干粗壮,如今花儿开得正好。阿福就用力掰下一枝海棠,朝着发现她的丫鬟扔下去,嘴里叽叽呱呱地笑着,“长歌姐姐,我给你花儿戴”

    长歌贴身服侍她几年了,知道阿福淘气,可没想到淘到了这个份儿上,急得在树下跺脚,“小祖宗,你快下来吧回头磕着碰着的,我们还要命不要了”

    阿福挂在树上,嘻嘻哈哈了半天后,悲催的发现,她下不去了

    “好,好高啊”

    正说着,外头靖安侯回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个英姿勃勃的少年。

    看见长歌站在树下都要哭出来了,靖安侯一抬头,扶额。

    这闺女,怎么这样淘

    “阿福,你在树上做什么”

    阿福抱着树枝,欲哭无泪,“我,我下不去了爹啊”

    那少年也抬起了头。

    阿福哭唧唧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少年,也生得太好看了吧

    阿福只觉得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语言似乎都不能够形容出这少年的半点风采。

    少年也抬了头,正对上阿福充满惊艳的眼睛。那双眼,弯如新月,眼神里虽然带着惊讶,却又丝毫不叫人生厌,清纯如春水一般。

    熟悉的容颜映入眼中,少年的眼前,仿佛又闪过了那张布满了红色,血肉模糊的脸。心头一酸,就有泪意瞬间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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