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栖哭了。

    孙哲平吓的。

    其实也不能算哭,就是急红了眼。但因为这事儿,孙哲平好不容易回一趟自己家还被他老爸老妈剥夺了午饭,美其名曰他们孙家没有会让女人哭的男人。

    远远站到墙角去的孙哲平听后,满脸都写着让我出生的不就是你们吗。

    不过要说这事儿,孙哲平自己才是最烦闷的那个。

    本来他跟他小侄子玩飞高高,见小姑娘看得开心以为她也想玩,就放了小侄子,转手把乔栖举起来了。

    结果小姑娘一下子急了,死活要下来。

    孙哲平皱着眉,没动。

    乔栖挣扎不下来,就眼巴巴望着他。

    孙哲平盯着她,一言未发,手也纹丝不动。

    两个人对视不过几秒,小姑娘就先红了眼眶,咬着唇一句话都不敢说,看上去还有些委屈。因为她从没见过他拿这种眼神看过自己,一眼看去就像被沉到了几万里下的深海,放眼望去只有无边的黑,压抑得连呼吸都不被允许。

    他就是那个看着她不断下沉直到濒死都无动于衷的人。

    乔栖呐呐张口,“大孙前辈”

    小侄子一见这架势就举着小木棍跑回屋了,“叔婶哭哭”

    屋内孙伯父回了一嗓子“让那小子给我墙角站着去”

    孙哲平这会儿没空理其他,把姑娘放下来后,只皱着眉,看她几次三番张口都没说出一句话来,更烦躁了。

    “所以你那天让张佳乐背你”

    乔栖咬唇咬得嘴唇发白,不肯支声。

    孙哲平重问一遍是不是。

    乔栖只能点头。

    半晌,孙哲平深呼吸一口气,跟她说你先去吃饭,之后再说这件事。

    那道始终站在乔栖身前的影子走过她身边,直到墙角站定都没多看她一眼,从背后看过去,除了一片阴翳外根本看不出他的心情如何。

    乔栖扯了扯衣角,猜也知道他现在肯定糟糕透了。

    可是

    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啊

    前院的东北角是孙哲平小时候常罚站的地方。

    小时候墙上的漆经常成块往下掉,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饱经风霜的裂痕,只有下面寸草不生,光秃秃一片土,下雨天变成黑泥,最角落会凹陷下去,露出一块小洞,偶尔一低头,就能看到老鼠钻出头来一溜烟儿蹿过去。

    一般那角落都是孙母摆盆花在那儿堵着,只有孙哲平犯错来这里罚站才会挪开。

    孙哲平脾气倔又胆子大,见了那贼眉鼠眼的耗子觉得那就是没出息的表现,当然是理都不理。

    所以孙哲平一犯错,家里的木桌腿必然会被啃下来一块,也就成了件稀罕事,孙父吃饭时还要跟人说道两句。

    有亲戚就说,这说明孙哲平这小子是要做大事儿的人,哪儿能让他在犄角旮旯呆着。

    孙哲平听了一耳朵,当时还估摸着他老爸要是信了这说法,以后自己怕是要换地儿面壁思过了。

    可还没等来那所谓的“以后”,他就先去k市建百花了。

    从b市出发,坐三个半小时飞机到k市,打了两个半赛季的比赛,然后再坐一天火车回到b市,又在b市住了三年半。

    一句话能说完的事儿,也是没想到再回到这面墙前已经是七年后了。

    七年的时间,这墙至少是翻新过了,裂痕没了,颜色也清亮不少,上面还垂了几缕紫藤,看着挺好看的,就是墙角的耗子洞还没补。

    孙哲平对着这墙一个多小时,就想了这些有的没的,最后总结自己那几年学到的最丰富的东西就是多认识了几朵花,至少你看,他现在能知道面前这远看跟鸡毛掸子似的玩意儿叫紫藤了。

    进步不小。

    老妈知道得感动哭了。

    那回到b市这几年又学到了什么,绷带缠得更利索了吗。

    孙哲平想着,下意识握了握手。

    然后就握住了另一只手,那手腕细得他拇指和食指能圈到一块儿去了。

    小姑娘端着小碗,被孙哲平握了手腕也不管,就把碗递给他,软声说,大孙前辈你吃,别饿肚子。

    孙哲平说谢了,接过碗就对着墙开始埋头啃,一个勺半碗米半碗排骨,量少得只能塞牙缝,但也聊胜于无。

    吃了两口。

    小姑娘手里端着一杯温水,往孙哲平手边递,软声说,大孙前辈你喝,别噎着。

    孙哲平也说谢了,一手端着碗,另一手接过水杯咕咚咕咚灌下两口,又把剩下半杯还给她,让她帮忙端着,他继续吃饭。

    吃了两口。

    小姑娘把水杯放一边,把院里的马扎搬来了,往孙哲平旁边一放,软声说,大孙前辈你坐,别累着。

    孙哲平觉得她可能没被罚站过,既然是他自己选择站到这里了,谁还有脸坐下面壁思过

    孙哲平“不坐。”

    乔栖“哦那我坐叭。”

    孙哲平

    小姑娘对倔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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