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阿珩身边长生葛不断,但有一月,华明山所在凡间历了三年大旱,华明山上寸草不生,白月没了法子退而求其次,找了元芝代替。

    元芝最紧要的效用是催人入梦,睡梦中意识昏沉也好过醒着受苦。

    阿珩的病根在朱雀,朱雀除不得,不论是长生葛还是元芝都是白月的无奈之举。

    青松下,馒头打了个呵欠趴着睡了。

    阿珩用木枝搭了个架子,将元芝捣成酱用榆麻叶裹着,放在陶壶里,又盛了半罐山泉,才生了火开始煮,旁边的石头上也有她用仙术备好的杯盏。

    “你经常喝这个”

    月酌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一番有序的动作问道。

    壶中已起了“咕嘟咕嘟”滚沸的声音,阿珩掀开壶盖拿松枝搅和几下,闻言,笑了笑道“嗯,我是个药罐子,最拿手的就是捣药,煮药,还有喝药啦。”

    她拿出一个小陶杯,将溢出苦味的药汤倒进去,又用勺子瞥掉了上面的沫渣才递给他道“你喝了这个肯定可以睡得很好。”

    月酌低垂着眼帘,吹了吹上面氤氲的白色水汽,不经意道“你以前总是睡不着么”

    “算是吧,”阿珩正小心地将药汤灌进一个竹筒中,偏过脸见他正看着自己,就解释道,“我有些旧疾,病发时,会疼得睡不着。”

    月酌不再多言,喝完一杯,就见她又给他倒满了。

    “多喝点才有用的。”

    “你不喝”

    “这里还有呐。”

    月酌也不推辞,兀自喝了,阿珩喝完自己的,便拿了陶壶杯盏去山泉边清洗,回来时,月酌正端坐在松下,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不忍心打搅他,阿珩轻手轻脚得走过去,又轻手轻脚地收拾东西。

    谁知月酌睁开眼睛,看着她道“你不是说要帮我么,怎么才开始就要走了。”

    “没有,我只是还想去看看山上哪里还有元芝。”阿珩有些讪讪,她还真没有走的意思。

    “不用找了,天色晚了,明天再找吧。”他道。

    阿珩看了看天际橙黄的晚霞,不想这么快到了黄昏,在凡间几天,她也摸清凡间日出日落的时辰,待会天就黑了,的确不适合找草药。

    于是也走到松下坐在他身边。

    山风一阵一阵的,颇有凉意,阿珩悄悄哆嗦了一下。

    “坐过来些。”

    “哦,好。”

    阿珩依言坐过去些,月酌身边萦绕起一片仙气,那仙气很温暖,连馒头也贪暖偎过来些。

    在这温暖的仙气中阿珩舒服得昏昏欲睡了,突然肩头靠过来一个身影,一绺黑发顺到了她的膝头,扫到了她的指尖,耳边是那轻缓的呼吸声,她悄悄侧了脸发现月酌已靠在她肩上睡着了。

    阿珩的瞌睡一下子消失了,肩上的感觉一阵麻一阵酥,那是一种莫名的亲昵感,有些宜人,有些羞涩,那感觉太突然让她无措,只敢正襟危坐着,双手端端正正放在膝头,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馒头都睡得换了好几个姿势,旁边那人依旧睡得深沉。

    阿珩觉得半边身子有些麻了,她用左手悄悄戳了戳自己的右胳膊,唉,真的没知觉了。

    晚霞早已散去,只剩半面墨蓝天空,一弯钩月并几点星。

    风轻轻荡漾着,拂来一丝冷香,是月酌身上的味道,那香气很熟悉,像是在哪里闻过,阿珩微微侧脸,凑近他的颊边想仔细闻闻看,哪知碰巧看到月酌睁开眼睛。

    阿珩匆忙转头,坐得笔直,脸上腾起了红云。

    “你你醒了。”

    “嗯。”

    “”

    很长时间的沉默。

    身旁的人并没有坐起身的意思,他的呼吸依旧缠绕在她耳畔,阿珩觉得脸上热得快要烧起来了,慌张地道“我,我我我刚才什么都没有做。”

    唉,此地无银三百两。

    “嗯,我知道。”月酌直起身子,看着她时眼底有浅浅的笑意。

    “”

    这一阵沉默比刚才还要令人窘迫。

    阿珩猛地窜起来“我起来活动活动。”谁知身子僵得久了,她甫一起身,整个人便有些摇晃。

    月酌抓住她的手稳住她,道“麻了”

    阿珩点点头。

    月酌一挥手生了堆篝火,凑近她,手上盈起仙气隔着衣衫在她手臂上掠过,适宜得缓解她麻掉的肩膀和手,阿珩低头看着月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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