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

    杏染跟来,嘴上抱怨“您老人家也是的,娘娘要当菩萨发慈悲,您怎么不多劝着些这是能发善心的事儿么”

    梁氏老脸沉沉,说道“你懂什么娘娘说的不错,这小婆子是王爷带来的人,怎么着面子上也不能做的太过,免得王爷来家同娘娘置气。”

    杏染急道“那就这样了不成”

    梁氏说道“我说你毛里毛躁,干不得事。娘娘自不好怎样,但要咱们是干什么的”

    杏染醒悟过来,却有些顾忌,嗫嚅道“但娘娘才吩咐过”

    梁氏说道“不过是去瞧瞧,递两句话,算不得生是非。”

    琴娘自进了肃亲王府,便始终默不作声,只低头随人行路,人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既不多看亦不发问。

    她的行囊,自有王府下人送了进去,她自家只抱着琵琶。

    在东厢房坐了没片刻,便有人来传话,言说王妃将她放在了上房的西跨院,要她挪过去。

    琴娘是穷苦出身,跟着罗子陵虽也过了几年富裕日子,但罗子陵到底是单身,又是流亡之人,家中并无什么大家子的规矩,她便也不懂这挪入上房的西跨院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她倒是个实心眼儿,原本是认定了自己这条命是罗子陵给的,便也打算豁出命去回报,既然罗子陵叫她跟着肃亲王,她也自认是肃亲王的奴婢,既然肃亲王妃要她过去,她自是听从吩咐。

    到了西跨院,琴娘举目四望,只见是小巧一座房舍,面阔三间,一堂房一卧房带一耳房,院子西南角盖有东净。

    屋中收拾的窗明几净,墙壁糊的雪白,纤尘不染,卧室里放着一张桐木雕花大床,另有桌椅衣柜等家什,窗下如北地屋舍一般有一方炕。

    琴娘心中微有不安,尽管不懂什么规矩,她也隐隐察觉出来,自己该是被格外厚待了。

    这般住处,实在不像奴仆所居。

    正打量着,外头忽传来一道娇软声响“你是琴娘姑娘吧”

    琴娘回身,只见一身着翠绿比甲、容长脸面的秀美女子走进房来。

    她不知这是何人,只点头答道“我是,你是谁”

    来人正是柳莺。

    柳莺见她不会说话,微微一笑,上前说道“我叫柳莺,是王妃身边的丫鬟。娘娘将你放在这里,她带着小世子不能够来了,特特吩咐我来看看姑娘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琴娘看着眼前这个似是亲热的丫鬟,心里有几分怪异。许是在军中待久了,她有着一分独特的敏锐,这女子笑得假模假样,令她有些不舒服。

    她不会绕弯子,径直说道“我没什么需要添置的。”

    柳莺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声呵斥打断“柳莺,你来这儿干什么”

    柳莺慌忙转身,却见梁氏带着杏染正迈步进来。

    她略有几分慌张,但转瞬便安定下来,说道“娘娘打发我来瞧瞧,看琴娘姑娘这里是否有什么要添置的。”

    梁氏尚未说话,杏染耐不住先开口道“当面扯谎,我们才从娘娘屋里出来,怎么没听见她吩咐你来”

    原来,打从她私下哄骗人,低价买人的赏赐,再转手倒卖的事发了,人虽嘴上不提,心里却不满已久。

    杏染原就嫉她受陈婉兮的重用,早想压她下去,目下便借题发挥起来。

    柳莺面上微红,正欲说话,梁氏忽冷冷说道“这既为人仆,便该忠心为上。眼见有了炙手可热的,便见异思迁,可不值得称道。”

    柳莺听她这两句含沙射影,更是面红如血,偏偏那新来的琴娘忽又插了一嘴“为人奴仆,深受主家恩惠,当然要忠心为主。”

    柳莺越发存身不住,竟一字不发,掉头出门去了。

    她走出门外,不由银牙暗咬。

    这段日子以来,她没少吃苦头,总有人明里暗里给她脸色瞧。今儿又碰上这么一场,偏偏说话的是陈婉兮的乳母,还压着她一头,她也不能顶撞。饶是再好的性子,被这么排揎了一顿,心中怎不生恨

    她脸色阴沉,快步离去。

    撵走了柳莺,梁氏便将琴娘上下睃了一番,只瞧这女子瓜子脸、水蛇腰、削肩膀,果然姿色甚佳,心不由提了起来,嘴上问道“你可是叫琴娘”

    琴娘点了点头“正是。”

    梁氏有意替陈婉兮来打哨探,便又盘问她出身,怎么跟的于成钧。

    琴娘怕说出罗子陵来,再误了他的事情,便含糊说道“之前我不是跟王爷的,只是我先前服侍的大人叫我来服侍王爷,我便来了。”

    梁氏与杏染闻听此言,相互对看了一眼,面有讥诮之色。

    原来这女子,还是别人送的。

    互送妾婢,在当下实在是个平常事,甚而还有名士看中了一匹骏马,便将自己的爱妾用以交换的。

    但这被送出来的妇人,地位可着实低下,然而若受家主宠爱,那又另当别论。

    梁氏心里便看轻了琴娘一大截,眼见她怀抱琵琶,又问道“你还会弹琵琶”

    琴娘颔首道“会弹几首曲子。”

    梁氏的眉头拧成了一疙瘩这女子有姿色,又善器乐,怕是个极讨男人喜欢的,这不是给王妃添堵吗

    她正在心中找话,一旁杏染却先开了腔“我丑话先说在前头,不论你在西北如何,进了王府便要听从我们王妃的号令。王爷再怎样,内宅的事情还是王妃主理,阖府上下都以王妃为尊往后,你安分守己,服侍好王爷王妃,那是最好。不然,肃亲王府可容不下你”

    杏染是个急脾气的直肠子,心里有话藏不住,顿时就倒了出来。

    梁氏嫌她猛浪,正同她飞眼色,不料琴娘却张口说道“你说的很对,我几时可以过去给王妃娘娘磕头”

    梁氏与杏染一起呆了,她们是来放下马威的,这也未免太容易了些罢

    素来,哪家的侍妾姨娘进门,挨了这一顿不是赔笑小心,又或是倚仗家主宠爱不甘示弱的耀武扬威她们可是预备着来交手十八回合的,这一下就说不下去了。

    这人难道是个痴子听不懂好赖话的

    琴娘看着眼前这一老一少的呆傻模样,不明所以。

    乾清宫中,于成钧单膝跪于御前,双手抱拳,扬声道“臣于三年前御前领金牌前往边塞迎敌,如今功德圆满,回宫复旨”

    明乐帝高坐龙椅,俯视着自己这个儿子,神色之中流露着一丝玩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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