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想说。”

    陈婉兮吃了一口茶,压了压那剧烈跳动的心口,方又压低了声问道“王爷此举,想做什么”

    于成钧莞尔一笑“自有用意。”

    陈婉兮见他不说,这等心惊肉跳的事情,倒也实在不想追问,敛了眼眸,淡淡问道“王爷将此事告知妾身,就不怕走漏了消息”她话有余地,底下的意思便是问于成钧难道不怕她去检举揭发

    于成钧撩起了一缕她鬓边垂下的发丝,笑了两声,低声说道“你是爷的妻室正妃,爷连你都不信,还能信谁”

    陈婉兮瞧着他,看着那亮如点漆的眸中闪着精明的光芒,心中微微一跳,朱唇微启“王爷倒不如说是,若此事泄密,妾身也难保全自身。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能共沉浮了。所以,王爷才敢将此事对妾身和盘托出。”

    话才出口,于成钧便朗声大笑,片刻方才点头道“婉兮,你实在聪明。你只消记住,你家爷绝不会害了你。”说着,他见陈婉兮又想说些什么,便问道“你觉着,爷可是会谋逆犯上的人”

    陈婉兮凝视着他,微微摇头“王爷若要谋反,不如趁着在西北手握重兵之时,有兵权有声望,尚有成事的可能。如今王爷已然归京,将军卸甲,已同寻常臣子一般。王爷,不会谋反。”

    于成钧眸中闪过一丝激赏的光彩,他轻拍着陈婉兮的手,说道“你放心。”

    事到如今,陈婉兮也不知说什么为好,她将茶碗放下,起身说道“既是这般,妾身便免了琴姑娘的鞭刑。”话未完,她俯视着于成钧,嘴角微挑道“然而,罚还是要罚的。如妾身之前所说,无有规矩,不成方圆。她既进了肃亲王府,便要守我府中规矩。妾身不能让府中人以为,有先例可仿。那么,便罚她在房中禁足两日好了。”

    于成钧本听她说依然要罚时,尚且担忧了一下,但听到后面这所谓禁足两日,比起鞭刑当真是不疼不痒,顿时又欢喜起来。

    不论如何,琴娘既是罗子陵看重之人,亦是他的朋友,他实在不愿她在自己府中受辱。

    陈婉兮此举,既算是全了他的颜面,又立下了王府中的规矩,当真是两全其美。

    于成钧仰视着陈婉兮,俏丽的脸上明明满是冷淡与挑衅,他却看出了一丝媚意。

    他这一辈子,算是心甘情愿的为这个女人折服了。

    他起身,忽然将陈婉兮紧搂在了怀中,在她耳侧低声道“婉儿,你真好。”

    陈婉兮没有防备,心头微惊,正想斥责什么,于成钧却在她唇上轻轻亲了一下,便大笑出门去了。

    陈婉兮整了整衣裳,有些羞恼的看着于成钧的背影,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

    在侯府深闺长了这么大,她可从没经历过这样狂放的男人,偏生她还没有生气的余地,这男人是她的丈夫。

    于成钧这个男人,似乎并非如她之前所想,是个粗鲁憨直的傻汉。

    他的城府,仿佛都藏在了那副粗犷的外皮之下。

    于成钧踏出了房门,便往一旁的耳房行去,他想去瞧瞧豆宝。

    这个儿子,总得习惯他这个老子。

    走了两步,于成钧忽然醒悟过来一件事今日陈婉兮如此发作,怕不只是如她所说为了震慑府中下人,同样也是要给他这个王爷一个下马威。琴娘的轿子先进了王府,她转瞬就把人传了过去,却先不发落,定要等到他回府。她这是也要让自己明白,哪怕是自己带回府的人,一样都要守她立下的规矩。肃亲王府内宅,就是她的地盘。

    于成钧笑着摇了摇头,他这个王妃还当真是什么都敢干。

    这世上哪个正妻大妇,为贤良二字压着,更为夫主宠爱,对那些受宠的爱妾不是让个三分偏偏她不,也因是不在意他的爱宠,她才敢如此作为。

    想通此节,于成钧心中颇为不是滋味儿,他又不是那些花心风流的男子,正妻不来管束倒正好方便。他这辈子认定的女人只有她陈婉兮一人,她将他拒之千里之外,那让他怎么办

    空空落落,没着没落,这滋味儿当真是不好受。

    于成钧立在廊下,看着屋檐下挂着的一串鸟笼,不由转了转脖颈,发出些筋骨咯咯声响。

    他忽然一笑她不想要,他便偏要给。横竖她这一世都是他的妻子了,还能如鸟一般飞了不成

    陈婉兮平复了心情,招了桃织进来传话“吩咐下去,琴姑娘逃府,禁足两日。这件事,往后不许人在府中乱传。”

    桃织答应着,便出去了。

    杏染过来替她的茶碗满上了茶水,不由说道“娘娘,您就这样算了不成王爷说的那些话,您都信么”

    陈婉兮抬起手,看着腕子上的东珠手钏,颗颗圆润饱满,甚合她的心意,她微微一笑“为什么不信”

    杏染说道“这分明,分明是王爷的托词,为了不让琴姑娘受罚,所以才编了那些词儿出来。什么来府里做客的,哪有一个女眷到男人家里做客留宿”

    陈婉兮淡淡说道“王爷的为人,还不至于如此下作。这一点,我信他。”

    杏染还想说什么,陈婉兮却盯着她的脸,说道“杏染,你近来胆子大的很,连王爷都敢排揎了”

    杏染慌了神,双膝一弯,将要跪下,却听陈婉兮沉声道“免了,我屡次申饬,你却不肯悔改。今儿再说什么,料你也不能听进去。自己到张嬷嬷那里领罚罢,也好长长记性。”

    杏染将嘴一瘪,甚觉委屈,但她深知自己主子的脾气,料来求也是无用,遂从怀中取了一封信搁在桌上,福了福身子下去了。

    陈婉兮将信拿起,看信封是母家弋阳侯府送来的。

    她拆了信看了一番,原来父亲陈炎亭说起肃亲王回京,她又蒙圣恩被封为正一品国夫人,要他二人不日回府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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