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西南山区晨雾缭绕,太阳升起来之前正是趁着凉快干活的好时候。

    莲花坝大队的农民们赶紧出工往山上驮粪,除了老弱病残和偷奸耍滑的以外,能上山的都上山了,不过知青院里倒是还有人,海市来的老知青钱芳华正咬着绳子打草鞋呢。

    “钱同志,新来的小知青咋样了”

    安安静静的知青院被一道喘着粗气的男声打破,心里想着事情的钱芳华被这扬高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抬头就瞧见孙驰右手提着一篮子野菜,急匆匆的赶回来。

    原本见满满一篮子的野菜全是这个季节难寻的鲜嫩货,钱芳华是高兴的,但想着他的话又沉了脸色,草鞋也不打了,张口就抱怨开来。

    “还能什么样啊,那烧一直退不下来,我才将用温水给她擦过身,掐着人中都喊不答应,我也没法了。”

    再烧下去大罗金仙都救不了

    后一句钱芳华没敢说出来,说起屋子里躺着的人,她心里就愁得慌,一肚子气不知道该和谁发。

    明明就病重成这样了,赤脚大夫都给吓着了喊着连忙送医院,他那里连快速退烧的西药都没有,偏偏就送不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更气人的还在后头呢

    没有西药,当地就能采的中药总是能开一副出来的,只是中药嘛,熬出来又黑又苦,这姑娘娇气得要命,灌进去没两秒钟就全给吐出来了,试了几次都不行。

    “咱真不送卫生院啊其实,大家凑”

    孙驰话没说完就叫钱芳华打断。

    “老孙你这话说的,咱俩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我是啥人你不知道

    要真有法子,哪能看着人死了,虽然把咱俩兜搜刮干净了也没两块钱,但咱们厚着脸皮找大队长预支他也不会不管,可这是钱能解决的事么

    解决不了的是她那堆亲戚,你没听那赵家的泼妇怎么说吗只要出了这个村,人要是死了,谁送的就是谁弄死的,杀、人这么大个罪名,是你敢担下还是我敢担下”

    别看钱芳华嘴上说得刚强,心里也是难受得很,这是条人命呐,哪怕不相识,可大家都是知青,谁也不愿意看着人没了。

    只是这里头的事情复杂,新来的这小姑娘跟她们不一样,人家爸就是这个村走出去的,在村里有一堆亲戚,还是那种人没死就等着吃绝户的要命亲戚

    以前钱芳华还觉得她们来插队孤苦无依的不好,现在倒是庆幸自己在乡下是个孤家寡人了,不然摊上这么一群又狠又毒的亲戚可怎么过活呦。

    “唉,这浑人不讲理起来,真是,这陈同志也是个命苦的。”孙驰是恨极了赵家那群人的嘴脸,只是对方颇有些势力,他得罪不起。

    “浑人算什么,老孙,这也没外人,我跟你说句实在话,你别看一队长平时乐呵呵的,这事他没出头,但是最害怕的就是他这样的笑面虎了,你信不信,这小姑娘的事情就是他在后头捣鼓的”

    “就是知道他是啥人才觉得这姑娘命苦。”

    难怪人家说世事难料呢,刚到公社接着人的时候,看着陈同志浑身没有一个补丁的新衣裳和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起的谁不羡慕嫉妒。

    可没想到还没到大队上,这人就病得直接迷糊了。他们想送去看,又被赵家人给拦下。

    “咱们这里,谁不是命苦的,不过她确实倒霉了些,烧了一整夜,草药熬了几碗都灌不下去,咱们这个知青点,怕是又要少一个了。”钱芳华看了一眼右厢房悄无声息的门户,也没心情继续打草鞋了。

    她有些伤感,既是为别人,也是为自己,一个强制名额,兄妹三人都是能下乡年纪,她是中间那个,父母问都不问一声就报了她的名字,下乡以后也有差点熬不过去的时候,命不苦么

    “这话不好瞎说,要让哪个不省事的听去了,还要说咱们咒她呢。”

    “这哪里是咒她,虽然咱们都是城里长大的,可在城里就算不下地,平日里也是要做家务的。

    来了这里,苦是苦,但慢慢的也能适应过来,可她和小板桥那个虞知青一样,细皮嫩肉,以前不定多享福呢。这样啥都做不了的小姑娘,哪里是山卡卡活得下来的,更别说还有这样丧良心的亲人,要不是你昨天强硬,他们定然咬着不准小姑娘请赤脚医生,摆明了是想叫人死嘛。

    瞧瞧这一早上那黑娃子来门口偷瞧几趟了,就等着人咽气了来搬东西呢还有这院里某些人哦,为了那仨瓜俩枣,不仅不要脸皮子,这心肝都黑完黑尽了也不怕人真死了夜里做噩梦”

    最后一句钱芳华说得咬牙切齿,想起早上发现的事情她就火大,实在是想不到,这知青院里居然还有人胆子这么大,心眼这么毒

    “你声音小些,这事我们心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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