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能拖时间,令他分身乏术,暂缓对三皇子出手。
    她站在充塞雨水混着泥土气息的庭院里,缓缓呼出一口气,暗自定了心神。
    她爹肯定有得忙碌,正好去陪陪娘亲。
    渐至日暮,荀安趁着今日一早雷雨稍歇,快马加鞭赶路,午后到达豫州与京城接壤地界,一道惊雷后,哗啦啦下起暴雨。
    他们下榻驿站,因来得早,还能定下两间客房,后来的人,只能站在门廊处躲雨。
    大堂坐满了人,鱼龙混杂,乌烟瘴气。金叔年迈体弱,连日赶路已疲惫不堪,略进两口干粮,便到厢房去休息。
    荀安坐在大堂,修长指节捏着小巧的白瓷杯,望向大门外,疾风骤雨,几片叶子被风卷着,打着圈儿飘向空中。
    若能化身一片枯叶,凭借风力,越过那道城关
    他微微摇头,一手摸到袖中的香囊。
    青竹旁点缀两朵梅花,绣纹有些磨损了,他本来日日垂在腰带下,被金叔说了一遭,小儿女太过缠绵,让他这老东西看不下去,他便把香囊藏入袖中。
    还有五十里,便能见到她。
    “关门关门”
    站在大门处歇脚的人全挤进大堂,疾呼道“流民要涌过来了”
    小二去拉了两边大门,几个满身泥浆流民钻进来,不少人被挡在门外,伸着一条胳膊腿,阻挡着不让关门。
    离得有些远,有人潮冗杂,荀安看不清那边的状况,听同桌几人议论,前两日洪水冲断兖州沙坝,上万百姓流离失所,拖家带口一路走到京城,此处是豫州、兖州和京城接壤地界,不少流民往这儿涌来。
    有个孩子在关门前钻了进来,大概爹娘还在外头,揉着眼睛直哭。
    他只到旁人腰部,被推搡着一屁股摔倒在地。
    荀安按了按腰侧配剑,还未动作,便见座中一翩翩公子站起,摇着折扇,遮住脸面,掩不住通身气度,头戴玉冠,身着雪白锦袍玉色云纹腰带,一个身影,芝兰玉树,儒雅风流,贵不可言。
    他走过之处,人群侧身礼让,恐自身尘埃沾染贵人。
    他伸手,让那孩子站起,环视众人。
    穷山僻野,又是三郡通衢的要地,往来之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旅人,盼着归家,自然怕流民生事。
    他收了扇子,风采卓绝,倨傲和谦卑,温和与疏离,这些矛盾的特质竟同时显在一人脸上。
    “诸位,相逢既是有缘。何不开门,让这些流民暂且歇脚。”
    声音清亮,似珠落玉盘。
    虽是商量的口吻,语气傲然,没有半分旁人讨价还价的余地。
    气势威压太过明显,无人敢冲撞贵人,大堂内竟安静下来,半晌,才有一人反驳“这些流民穷途末路,不要命的,说不定进来便要烧杀掠夺,咱几个兄弟是在文将军手下守了一年的国境,都想着归家过年呢,这位公子也体谅体谅咱们。”
    “本公子夜观星斗,今夜之后,雨过天晴,洪水亦会褪去。陛下励精图治,已着手拨款,重整漓河沙坝,重建冲垮的民居。外头的流民只有几十人,长途跋涉,已无力气,这驿站里定备下三日食粮吧,”他轻挑长眉,手中掂着满满一包银子,走近柜台后的掌柜,“这些银子,足够把这驿站买下来吗本公子想要买下所有存粮,请在座诸君,一同享用。”
    “这大堂足够宽敞,还有二楼三楼的走廊,可再容纳数十人。大梁子民皆是同胞,过了今夜,他们便会自行离去。诸位忍心,让他们在暴雨中苦苦挣扎,活活饿死”
    墙角、梁柱旁、桌椅下,大堂内,几乎每个角落都蜷缩着人。
    那公子做了好事,留下一包银子,把孩子交到他爹娘手上,便不知去了何处。
    大门依旧敞着,似方才那场纷争没有出现过。室内空气浑浊,荀安打算出门走走。
    雨小了些,走在屋檐下,不会溅湿了鞋面。若方才那公子所言不虚,明日,便能回京。绕过屋檐下或坐或站,蓬发垢面的人,他走到驿站背面,正好四处无人,凭栏听雨。
    空气中有些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明日才是除夕,怎么有人燃放炮竹
    他转身,驿站的后墙根被人撒了些漆黑的粉末,连绵了一整面墙。
    他伸手点了些,垂下修长的脖颈,鼻子轻嗅,的确是火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肯定算回来了吧骄傲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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