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书房中。
    南宫洛璃端坐在书桌前, 面容凝重, 腰身挺得笔直笔直, 书桌上的卷宗慢慢被摊平了开, 南宫洛璃一丝不苟地阅读着上面的文字。
    当日在点将台上受封时, 皇帝也向文武大臣们简单介绍了段浔的来历。可南宫洛璃那会并不在场, 因此她对段浔的平生信息知之甚少, 仅有的了解还是从皇帝和小王爷口中听说来的。
    对于南宫洛璃来说, 这卷宗上的每一个字都极其宝贵,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生怕遗漏掉某些重要的线索。
    可这卷宗上所存有的信息十分有限,记载的无非是段浔自入伍以来, 在战场上各种抗战杀敌的英勇事件。
    南宫洛璃手指捏起一页又一页的卷宗, 通篇看下来之后,也没有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南宫洛璃停下翻阅动作, 手指挤压眉心,半晌之后,书房中回荡着她长长的叹息声。
    风从窗户外来,将案几上的卷宗吹得凌乱了起来, 页角翻飞。
    南宫洛璃将手指从眉心间移开,缓缓覆盖在卷宗上, 将已经有些褶皱的书页抚平, 然后将卷宗用细绳捆绑好。自己缓缓从位置上起身, 走到窗户边来, 虽然料峭春风扑面,可南宫洛璃的思绪却并没有被风吹得清醒一些。
    她困顿,迷茫,不知所措,眼睛中流露出了太多复杂的神色。向来沉静如水的长公主极少流露出这种情感,算来算去也不过是只有几次而已。一次是她父皇驾崩,一次是霍遇身亡,第三次则是因为先前听程萍儿说了借尸还魂的怪诞事情后。
    在南宫洛璃三次情绪失控的事件中,尤以霍遇身亡那次表现得最为激烈。
    那时的长公主不过二十岁,正值风华正茂。一身月白长裙飘动,站在月光之下,就连月光也会显得黯然失色。
    只可惜在这样美好的青葱年龄中,她却要过早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
    七年前的那时,同样春意盎然,春风微拂,整个宣京城中到处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正是在这个春光无限的时节中,一封自塞外而来的八百里加急密函,让南宫洛璃的心境瞬间从春意盎然的三月跌至冰冷刺骨的寒冬腊月。
    南宫洛璃手指哆嗦,面色苍白,浑身不由自主颤抖着,身形摇晃,仿佛只要有一阵猛烈的风一吹,她就能立刻倒在地上。
    在先帝的授意之下,她勉强让自己的手指尽量不哆嗦,艰难地接过密函,眼睛死死盯着密涵上的内容。
    密函上说敌军突然袭击邺城,我军被杀得手足无措,霍将军为了保住主力军队,亲自率领小分队去将敌军引开,三百余人的小分队无一生还。
    这些文字就像是一根根针,刺的她眼窝生疼。南宫洛璃的眼睛仿佛都已被刺出血来了,她双眸通红,手指发白,手中的密函已被揉捏的十分褶皱,已有些破损的痕迹了。
    她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在自己父皇面前保持过分的镇定从容,此刻已经崩溃。
    南宫洛璃无法相信霍遇真的死了,死在冰冷的白雪关上,尸骨无存。
    那个宣京城中最明媚耀眼的少年郎,那个太学院中最受先生器重的学子,竟以这样一种惨痛的方式离开人世。
    南宫洛璃回想起这些年来,她和霍遇之间的点点滴滴,越是回想着心头越绞痛,遭遇凌迟之刑也不过如此。
    “不,不可能,霍遇不可能舍死得他明明答应过我要凯旋归来”南宫洛璃泣涕涟涟,泪水顺着腮边流下,打湿她的月白裙摆。
    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这般狼狈。
    先帝目光哀恸,缓缓走到南宫洛璃身边,凄然道“洛璃,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我相信霍遇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我们活着的人这么痛不欲生。”
    先帝的安慰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南宫洛璃的泪水一直没有停过,她拽着先帝的衣角失声问道“父皇,霍遇真的离我们而去了吗不,我不相信,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明明答应过我的,怎么可能做不到”
    “哎。”先帝将宝贝女儿揽到怀中继续安慰道,“洛璃,乖,不要哭,不要难过。失去了霍遇,我们更应该坚强才对。”
    威严的男人将眼角中的泪水轻轻拭去,他心情也是万分悲痛。先帝和北静王一样,曾和霍遇之父霍定是结拜兄弟。霍遇虽非皇家血脉,可这么多年来,先帝一直将霍遇视若亲子,对他恩厚极嘉、封赏无数。
    霍遇二十岁时,先帝便封她为一品大将军,等她二十二岁时,先帝继续加封她为一品侯。如此年轻便已位列侯爵之尊,这在宣朝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所以当霍遇战死的噩耗传至宣京城中,先帝的悲痛之情不会比南宫洛璃少。只是他毕竟是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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