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倒是守信,早间才说了要来,果然就来了。”云锦瓷说着话,坐到齐越身边的椅子里,抬手为她斟了杯酒。
    齐越心虚地攥了攥手,低着头真诚地称赞道“你方才的舞姿,比之七年前更胜三分,令人见之忘俗。”
    闻言,云锦瓷轻轻地笑了两声,左手托了下巴撑在桌面上,微微斜过身子来,笑意盈盈地望着她道“是么奴家多谢七爷夸赞,舞姿虽好,不知还能否若当年那般撩动君心”她琥珀色的眸子慢眨一下,声音轻软,若燕啭莺啼。
    齐越身子一僵,尴尬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犹嫌不够似的,慢慢地往后退了两步。
    云锦瓷愣了愣,哼笑了一声,蹙着眉,神色有些戚然,“七郎果然是嫌弃奴家了”
    齐越叹口气,一本正经地道“你明知不是如此,我又怎会嫌弃你”她摇头否认着,想要上前一步,犹豫了一瞬,脚下没有了动作,只轻声地道“只是我心中已有挚爱之人,今非昔比,即便是与人玩闹,也不敢做出一点儿逾矩的事惹她伤心。”
    云锦瓷微微地睁大了眼睛,风情万种地看着她,嘴上嗔怪又幽怨地道“七郎对别的女人倒是情根深种,奴家这一片痴心你却狠心地弃如敝履”说着,有些抽噎地捏着帕子半遮了眼睛拭起泪来。
    齐越只觉得自己的眉心突突地跳了几下,她抚了抚额,满脸无奈地唤着云锦瓷的小字,“青染,你又何必这般消遣我,我虽有愧于你,可也不能任你耍弄,你若是再如此,我我便先回了。”
    齐越是了解云锦瓷的,知道她虽身在烟花之地,性子却是热烈奔放,满身傲骨,纵有情殇,也断然不似那深闺怨女,会露出这般哀婉凄切之态的,因此料定她这般做派,又是如当年那般逗弄自己,只可惜,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十六岁的未经的少年人。
    见齐越真的有些恼了,云锦瓷收起帕子来,嘴角带笑地哼了一声,抱怨道“七郎真是不解风情,让人好没趣味。”她嘴里抱怨着,却已经坐直了身子,慢条斯理地整了下自己的衣衫,神色也正经起来,“七郎今儿早上不是说要与我聊一聊当年旧事么怎的才说了两句话就要回”
    齐越松了口气,见窗边摆着一张竹榻,便走过去坐下来,想起当年的事,又不由地有些心虚,吭吭哧哧地道“当年当年是我一时糊涂,也不知怎么就中了邪似的轻轻薄了你咳嗯是我对你不起”她说着,站起来对着云锦瓷弯腰深深地施了一礼,见云锦瓷只微微笑着望着她,自己又觉出几分尴尬来,摸摸鼻子又坐回去,继续说道“事后过了半月,我便又来同乐楼找你,徐妈妈却说你已被一客商买走,我当时便着了慌,派了人去寻你,却无论如何也寻不到了”
    “哦七郎派了人寻我”云锦瓷眼睛亮亮的。
    齐越点头,“当然。”
    “寻我做什么”
    齐越呆了一呆,缓缓皱起眉来,“你我相识一场,总不能这般不明不白叫你被人买走”
    “原来是这样啊”云锦瓷有些失望地抿了抿唇,“我还以为,七郎是舍不得我呢。”
    齐越的脸色涨红了几分,低声道“当时寻你,也是想着当面向你赔罪的,当年究竟是何人买了你又去了何处怎的当时走的这般匆忙,你也不曾遣人送个信给我。”
    “当年是何人买了我啊”云锦瓷轻声地重复了一句,径自站起身走到齐越旁边,在竹榻的另一侧坐了,深深地看着她道“七郎可知陇西云家”
    “陇西云家”齐越凝眉细思片刻,“略有耳闻,似乎是陇地富商,专往西域贩货的,怎么,当年是他家的人将你买走”见云锦瓷点头,她皱起眉,奇怪地问“那云家人既赎了你,怎的又把你送回这同乐楼了”
    云锦瓷幽幽道“自然是为了七爷你。”
    “我”齐越反手指着自己,正要说话,却见云锦瓷目光幽深,“当年带我离开太原府的,是云家下一辈的当家人,名叫云净,表字益清。他昔年机缘巧合从刀口下救了两个人,细问之下才知道,那两人曾在辽东大营任过军医,身上牵扯了一桩惊天阴谋”她顿一顿,才慢慢地说道“云益清虽身为商贾,却也是一位心忧天下的志士,便依着那二人所说,先走辽东,在那苦寒之地经营两年,又在京城细细查访布置,终于寻得了些许蛛丝马迹,于是带着那二人星夜兼程地转回太原府来,想与七爷”
    “咚咚咚”外头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云锦瓷的话,只听门外徐妈妈颇为忐忑的声音,说是有一位贵客要请她一见。
    云锦瓷不悦地蹙起眉,随口将徐妈妈打发了,转过脸来正欲继续刚才的话头,却见齐越正面染沉霜地盯着她,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锐利如剑。
    云锦瓷心头蓦然一拧,下意识的垂了眼睛闪避开齐越冰冷的凝视,她的喉咙轻微地耸动了几下,耳边听得齐越轻轻地问“青染,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七郎可信任之人。”云锦瓷抿了下唇,语气坚定。
    齐越冷冷地哼笑了声,语气有些讥诮地道“是么”
    “我”云锦瓷张口要解释,忽听得门外一阵喧哗,接着就是“砰”的一声响,“怨王孙”的门被人从外头狠狠地踹开了。
    屋内二人皆吃了一惊,皱起眉头望过去,只见博古架后走出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身上穿着绣了四合如意灵芝连云暗纹的天青色窄袖锦袍,腰悬长剑,脚蹬黑靴,显然是官家人。他身后跟着一脸苦色的徐妈妈,想说话又唯唯诺诺不敢出声的样子。
    那男子淡淡地扫了眼齐越,也不知是否认出了这位新晋的安乐侯爷,也不对她行礼,只是手按剑柄,神情倨傲地对云锦瓷道“云姑娘,我们王爷有请,烦姑娘跟我走一趟吧。”
    云锦瓷被这一句“王爷”弄得有些懵,正怔愣间只听齐越不咸不淡地道“既是业王殿下有请,云姑娘还是快些去,怠慢了王爷,姑娘可担待不起。”在这太原府中,此刻身在青楼又能称王爷的,定是业王李检无疑。
    原来云锦瓷在京城时颇有艳名,又有意地与那些王孙贵胄走动往来,因此李检不仅认识云锦瓷,还与她颇为熟识,今儿一听说云锦瓷自京中来了这太原府,便兴致勃勃地到同乐楼来与佳人一会,没想到却被那老鸨告知云锦瓷在待客,推却了几句,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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