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根本不想开口说话。

    长久的死寂,徐福摸了摸下巴微短的胡须,略有些怀疑道“难道不是不该啊,若有人敢这般诬赖我,我必定”

    “行了行了,你最厉害可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徐福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你果然在这里。”

    谭昭索性现了身形,随手拿过桌上的一个糕点吃了起来“要早知道你一肚子坏水,我就不那么小心谨慎了,只是这一日夜下来,我这逃犯的罪名怕是怎么都丢不掉咯。”

    徐福径直站起来,走到钟焕面前“这可不一定,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替别人担责”

    “多谢你的信任。”前一秒气氛正好,下一秒却忽然凝滞起来,“如果,当真是我下的毒呢”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退开。

    “不会。”

    “为何不会”

    徐福轻轻一笑,将一册书简往前一送“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毒。”

    谭昭我总有种文盲被嘲的感觉。

    不过随后,他就真的被“文盲”了一把,因为这书简上的文字他压根看不懂,就这图形,距离象形文字就只有一步了吧。

    他从容应对“抱歉,看不懂。”

    这么久以来,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无奈的徐福,不过很快人就调整了心态“这是咒术,且不是一般的咒术。”

    “咦”

    “陛下乃是天子,受天地护佑,寻常的咒术根本不能近身,唯有一种,蚀骨夺命。”

    谭昭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什么”

    “血蚀咒,因以最亲之人血脉相害,所以这咒还有个名字。”徐福在桌上用水渍写下三个字,谭昭定眼一瞧,只见父子咒三个字。

    父子二字,立刻让谭昭惊醒,他恍然间记起他一直忽略的东西是什么了。

    “你猜到了。”徐福肯定地开口。

    闻言,谭昭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早该想到的,当初王美人那个无疾而终的胎儿没的实在太奇怪了,即便是十八线宫斗系统,那要保的胎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没掉的,再加上曾经秦宫奉常的批语只是现在追究这个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何解”谭昭开口。

    徐福摇了摇头“此咒无解。”

    “没有除非”谭昭深深地看了徐福一眼。

    徐福却在此时往后退了一步,将手中的书简放在桌上,摇了摇头“有,除非有血脉相近之人愿意以命换命。”

    这法子非常好懂,换句话说,这对胡亥来说就是一道送命题。

    谭昭明白过来,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告诉我”

    春日的夜,尚还有些凉,徐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容“我只是觉得告诉你,或许会有另外的转机。”

    “你太高看我了。”

    谭昭自问对咒术一窍不通,此前也从未接触过,咒术搁他眼前他都只能察觉到奇怪,让他解咒这不是开玩笑嘛。

    “此咒发作,还有几日”

    徐福引着人到塌前,虚指着红线道“等到红线进入头部,大约还有五日。”

    这可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谭昭闻言皱眉,却又听得人斩钉截铁地开口“所以,倘若你五日之内没有找到另外的法子,我便会用秘法,以胡亥公子命换陛下的命。”

    非常正经,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徐福是非常认真的,因为做了决定,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慌。

    “你就不怕陛下醒来后,怪罪于你”谭昭望着塌上的始皇,他也始皇躺在床上,并非一无所知。

    徐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你不懂。”

    这事儿,就有点儿棘手了,或许他刚刚就不应该接徐福的腔“你这话说得,反倒我才是那个坏人一样,好像我什么都不做,就会害死人一样。可你也知道,我与胡亥公子不太对付,若他死了,于我只有益处没有害处。”

    徐福的话,却堪称一针见血“可你是个好人。”

    谢谢,请你收回这张好人卡,他并不需要。

    这暗夜的风,可真是一晚比一晚喧嚣了,谭昭侧耳倾听,总有人给他挖坑,这般迂回来迂回去,太烦了,索性他直接开口“徐福,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

    “为什么一定要我陪你出海今夜咱们聊了这么多,总该说上一些真话了吧。”

    两人相对而立,气氛一时凝滞得要滴出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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