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恨不得将闻清映吃掉。
    这一次他吻得太过热烈,闻清映的反应来得极快,没一会儿呼吸已经沉重到了极点。
    清晰地感知到他勃发的欲望,陶令暗暗心惊,也跟着兴奋起来,但他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而是收了配合的姿态,将闻清映拥住,把额头抵在他颈边喘气。
    闻清映从来都尊重他,感受到他不想继续,也就卸了力道。
    陶令说不清因为哪种情绪,只知道心里有潮汐,海水激荡起来让他想流泪。
    “乖宝,我爱你,我特别爱你。”他说。
    平复心情花费了太多时间,闭眼太晚,第二天是年三十,花店也不开,因此两个人一直睡到中午。
    陶令彻底清醒时,闻清映已经不在卧室。
    刚才听到过他出门的声音,这会儿也不知道他是在客厅还是在厨房,陶令刚坐起来就收到消息“先生,你昨晚怎么了”
    陶令左手揉着太阳穴,心觉自己太冲动了,不应该表现得那么激动,想了想他回“看了个悲情故事,想着人一生太短,有点感慨。你在干嘛呢”
    过了好半天闻清映才回“那你以后多感慨几回,可不可以”
    陶令一愣,慢慢放下手,闻清映又说“粥熬好了。先生快起床吧”
    出了卧室门,陶令立即被茶几吸引了注意力,上面放了一大束紫色的小花,远看上去有点像雾。
    他看了厨房门一眼,扬着嘴角坐到沙发上,拿起花上的卡片看
    “先生,这是勿忘我,紫草科。枝干长度剪齐插水,水量不必多,要注意处理多余的枝叶。
    另,除夕快乐,请先生快乐时捎带上我。”
    右下角照旧是线条勾勒的勿忘我形状,还有“闻清映”三个字的落款。
    陶令站起身,闻清映刚好从厨房出来,他走过去,闻清映毫无保留地露着小虎牙,张开了双臂。
    “除夕快乐,有你才快乐。”
    陶令和陶君从小是孤儿,有什么亲戚也早都不来往了,闻清映则是有家回不得,两个人都没有人家可拜,年过得不热闹,却闲适到了极点。
    白天靠在一起各自看书,或者磕磕绊绊地用手语交流,晚上就把自己交给对方的唇和手,虽然始终没有进行到下一步,但已经是彼此从不曾感受过的快乐。
    很久没有过过像样的生活,愉快的时间飞奔起来太快,因此开学的时候陶令几乎没反应过来。
    今年年过得很迟,此时学校各种春花已然开得盛,上班前一天在陶令家,闻清映向他要来装戒指的锦盒,把戒指脱了下来。
    陶令心里难受,握着他手阻他动作,说“要么就戴着吧,没关系。”
    闻清映看他嘴唇,知道他在说什么,轻轻挣开他,打字“我那里就在学校对面,买花的学生老师都多,万一认识先生的人来,发现我们戴着同样的戒指。先生是老师,到时候在单位里不好做人了。”
    陶令想起总是讨论闻清映的学校贴吧,末了只能点点头。
    闻清映笑,牵着他的手,在他戒指上虔诚地吻了一下。
    开学初期很忙,两个人又开始各回各家。
    过了一周,下班前陶令接到一个电话,那头是他投稿博士论文的出版社。选题申报老早就通过了,陶令以为对面是想跟自己说拿书号的事情,心说效率还挺高。
    寒暄了个开头,编辑说“陶老师,是这样,非常抱歉,您的稿子三审没通过。”
    陶令愣了一下“上回不是说很快就能拿书号吗”
    “您的学术能力在这里,著作当然也非常优秀,这点毋庸置疑,但是有点小意外。”对方歉意地说,“我给您发了邮件,您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改改,里面有个挺敏感的立场问题”
    陶令皱眉,那头继续说“宗教学的著作比其他类型的更容易踩雷,这个您也知道,有些问题确实不是我们出版社能决定的,出版发行,附带责任在这里,越不过去。”
    “是。”陶令应,“我去看邮件,多谢您。”
    挂了电话,陶令打开邮箱,把编辑圈出来的东西仔细看了看,是个涉及到历史认知的问题。
    问题说大不大,因为是古代的事情,说小也不小,确实跟现有认知相悖,要较真起来不太合法规,真想出版发行多半会惹争议。
    难就难在这是他研究的基本立足点之一,要是改掉这判断,大半研究相当于架空楼。
    他面色比平时更显冷淡,张老师问“陶老师怎么了”
    “没,”陶令笑了一下,“谢谢张老师关心,是出版论文的事情,多半黄了。”
    张老师知道自己帮不上忙,点点头也就算了。
    没多会儿下了班,陶令却没忙着走。
    闻清映太会感受他的心情了,他得先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不是要瞒着他,只是说之前得先打理一下内心。
    等整个楼层的人走得差不多,陶令绕到了宗教所那边的走廊尽头,望了一会儿花店,他下到中庭,看到角落花台边坐了个人。
    陶令立即掉头想走,身后却突兀地传来一声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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