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了。”
    潮湿阴暗的地牢里,发臭的杂草堆上到处窜着黑毛的大耗子,旮旯里到处是大大小小的蛛网。
    楚晏站在牢房外,看着地上被施了酷刑,遍体鳞伤的自己,心里一时百感交集。
    傅时雨快来了。
    他默默念叨了一句。
    话音一落,一道弓着腰,穿着圆领窄袖长袍的太监匆匆从地牢外走进来。
    看到牢房里躺着的人影,他抬起头,五官从阴影里显了出来,傅时雨神色复杂地喊道“世子。”
    听到他的声音,地上的楚晏肩膀轻轻动了动,艰难地坐了起来,侧过脸回头往外面望去。
    待看清那人的脸后,楚晏的表情陡然变得阴霾可怖,冷厉地逼问道“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
    傅时雨没答,扔了个包袱进来,“别耽搁时间了,换上跟我走。”
    楚晏打开包袱一看,发现是禁卫军的盔甲和衣服,他只怔愣一瞬,立马反应过来,捡起衣服快速地套在外面。
    傅时雨拿出一串钥匙,正站在牢房外试着锁孔。
    “时雨哥哥。”
    两人听到声音,各自的动作一顿,傅时雨回过头,见睡着的楚东歌从茅草堆里爬起来,正一脸惊喜地看着傅时雨,“你去哪儿了,世子一直在找你。”
    “我也很担心你。”
    傅时雨始终保持着沉默,跟她简短地对视一眼后,又重新回过头试起了钥匙,站在旁边的楚晏清晰看到他手腕正在微微颤抖,他瞬间明白,这个人现在心里也是煎熬的。
    这重重把守的地牢,他带一人出去,已经甚是吃力,更别提这人现在修为尽失,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沈言亭已经出去了。”傅时雨终于试好了钥匙,一把拉开牢门,同里面的楚晏说“明日会有人送世子出宫门,你们一起走吧。”
    楚晏拧着眉,刚想问那你呢,傅时雨却神色凝重地催促道“世子,现在不是谈话的时候,有事出去再说。”
    本来临到嘴边的话,又只能吞了回去。
    两人绷着神经,刚想离开地牢,突然想起什么,齐齐回过头,见楚东歌坐在牢里,正乐呵呵地看着他们。
    这丫头心宽体胖,脑子不太聪明,哪怕后来清减了,骨子里也带着股憨态可掬的傻劲儿。
    但就算再笨,楚东歌也明白现在她的这两位哥哥是要抛下自己了。
    不过她脸上却不见难过,露齿笑道“你们赶快走吧”
    她看了眼站在远处,面容冷峻的楚晏,犹犹豫豫地喊了声,“二哥。”
    前世的楚晏跟楚东歌很是生分,有时候还比不得一个陌生人,所以她的这声二哥喊得很是小心翼翼。
    见楚晏没什么异色后,楚东歌很是开心地笑了,“外面的人都说二哥谋权篡位,举兵造反,是个叛臣。”
    “但在莺莺的心里,二哥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所以你以后一定要好好活着。”
    她别过脸,轻轻揩去眼角的泪渍,小声说“还有谢谢你,那时替我挨了爹爹的鞭子。”
    当初楚东歌母亲被人冤枉杀了王妃,广陵王年轻时脾气不好,动不动喜发怒动手,当时听闻这消息,广陵王当即,大发雷霆,竟想抽年幼的楚东歌鞭子,幸得楚晏回到了府中,下意识地替她挡了一鞭。
    本来无意之举,这一鞭楚东歌后来却记了一辈子。
    哪怕对自己这妹妹没什么感情的楚晏,此刻都攥紧了拳头,一声不吭地转过身往外走,傅时雨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快走出牢房时,一直垂着头的楚东歌,突然看着傅时雨的背影,小声道“时雨哥哥,如果可以,你到时候可以帮莺莺收尸吗”
    “”
    再简单不过的请求,傅时雨却罕见地没有答应。
    还在地牢里的楚晏,看着楚东歌眼里的失落,对于刚刚傅时雨的反常,隐隐开始感到奇怪。
    还没想得透彻,眼前的画面一变,当抬头看到高位龙榻上的交缠的两道人影时,楚晏仿若被迎面重击一拳,这时候的他已经与前世的楚晏融为一体,明明五感骤失,但那些最不想面对的画面却在他脑海里详尽细致地描绘了出来。
    许久后,前世神色颓败的楚晏被太监总管拉了下来,喝下苦涩又烧灼的毒酒,随后陷入永久的沉睡。
    这一世的楚晏,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他现在如同是又重新回到了最开始的深渊,所有温声软语,所有动情缠绵,如同是在沼泽里缠绕的藤蔓,勾引着他一步步走向未知的黑暗深处,但这次他却抓住了一丝得来不易的阳光,所以终于可以鼓足一腔孤勇,孑然伶仃地踩过被火光映得流光溢彩的大理石,缓慢地拾级而上,平静的目光落在榻上如同两条水蛇,赤条条的人影身上。
    我信你,傅时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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