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在傅时雨房里待了一炷香的时间了, 朝落忐忑不安地在门外原地踏步, 终于听到房门发出细微的响动,最后面无表情的楚晏从里面出来了。
    朝落怀疑地觑他两眼, 刚想进去,楚晏横手拦住,冷淡道:“别打扰他休息。”
    朝落想起傅时雨忙了一整夜,应该只想好好休息。
    她直勾勾地盯着楚晏, 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怀疑, 楚晏不闪不躲,坦坦荡荡迎接她的视线。
    见楚晏脸上没什么异样后,朝落才缓缓放心,转身下了楼。
    楚晏悄无声息地带上房门, 掏出袖子里的发带默默瞧了几眼。
    这次是青色的
    屋里傅时雨侧过身,背对门口轻轻叹了口气。
    这人偷自己这么多发带,到底想干嘛
    楚晏刚从楼梯上下来,就见重阳大刀阔斧的进了医馆。
    “人带回来了”他左右环顾一圈, 见没人后, 才上前耳语道“在后院。”
    楚晏微微颔首, 转身去了医馆后面的院子。
    朝落烧完热水从厨房出来, 正好见他们往后面走去,心里故意, 忍不住悄悄抬步跟了上去。
    后院里此刻站了十几个大庆的将士,地上则躺着前晚从蜀州城里偷跑出去的侍卫。
    他们被五花大绑,嘴里堵着破布, 纷纷瑟瑟发抖,惊恐不安地看着不远处的玄色身影。
    至于以前跑出去的大夫和百姓,楚晏昨晚给广陵王捎了口信,广陵王连夜让人快马加鞭给隋庆帝送了奏折,应该过不了多久,大庆便会有防疫的措施了。
    “这些人要如何处置”重阳问。
    楚晏淡淡瞥了眼地上栗栗危惧的侍卫,很快便收回目光,像是没看到他们祈求的眼神,或者说根本不想花心思去考虑,神色漠然道“杀了。”
    轻飘飘两个字就这么定了他们的结局,那些被绑着的侍卫,立马开始疯狂的挣扎扭动起来,纷纷从喉咙里发出咿唔咿唔的低吟。
    重阳试探着说:“傅公子如果知道了”
    楚晏冰冷地睨他一眼。
    重阳喉咙一哽,没敢再多嘴。
    刚想让士兵把这些侍卫抓下去,楚晏的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
    “手脚做干净。”
    “谁敢多嘴一句,我便割了你们舌头。”
    重阳和大庆的士兵肩膀发颤,心知这人向来说话算数,很少食言。许是知道他的恐怖,十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竟跟逃窜的老鼠般,如同身后追了什么牛鬼蛇神,慌慌张张把地上那些挣扎的侍卫拖拽出了后门。
    见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干净,楚晏却并不挪步离开,而是望向前方,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你也一样。”
    “敢泄露半句,我不仅割你舌头,还会要你的命。”
    朝落神色复杂的从柱子后走出来,冷声质问道“公子整日整夜,不见歇息的诊病,就是为了能多救一条性命。”
    她嗓子虽沙哑,但若大声说话,会透着一股声嘶力竭的尖利,显得有些刺耳。
    “而你现在却瞒着他在背后草菅人命,残害”
    话才说了一半,楚晏已经不耐烦地打断,“反正都该死,何必再去傅时雨那里麻烦一遭。”
    语罢,他又意有所指道“你若真担心,不如把这事瞒好了,以免徒增他心里的负担。”
    朝落没开口,她毕竟被关在墓里多年,再加上身体的特殊性,脑子里对生老病死,并没有太大概念,其实并没意识到生命的重要性。
    之所以站在对楚晏咄咄逼人,其实是害怕被傅时雨知道,会有所怪罪她刚刚漠视旁观的行为。
    楚晏明显是看出她心里的想法,所以才会多留一句话警告警告,顺便还不忘抨击一下他的虚伪。
    想必是还没忘因为朝落,这两年他那些使不出的冤枉气。
    睚眦必报,落井下石,关于傅时雨的所有事,他总是小心眼的可怕。
    朝落其实也有心相瞒,但她性子单纯,一直藏不住话,沉默许久,才有些苦恼道“可我不会骗人。”
    楚晏心里冷笑,不知从何处摸出把小巧锋利的匕首,“我帮你。”
    朝落看着他走近,也不躲,睁着双清澈黑亮的眼睛,茫然道“怎么帮”
    楚晏扯下她的口罩,随后狠狠捏着朝落两侧的脸颊,迫使她大大张开嘴,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话有多瘆人般,一脸平静道“让你想说也说不出口。”
    朝落乖乖地应了声,竟然真的配合着张大嘴,想让他动手。
    “”
    看着她伸长的舌头,楚晏脸上不见高兴,反倒沉了下来。
    本来就没打算动手,毕竟这副嗓子可是那人费尽心思才治好的,只是故意吓吓她,想让朝落长记性,结果这蠢货现在竟还当了真。
    “世子,这是在调戏我妹妹”
    傅时雨不知何时醒了,懒散地倚靠在门上,一双含笑双眸里异常清醒,全然没有刚醒过来的惺忪和困倦。
    察觉自己还捏着朝落的脸颊,楚晏如避蛇蝎地松回手,隐晦的睨了朝落一眼。
    朝落脸色微白,沉默地戴好口罩,小声说“公子这么快就醒了”
    “嗯。”傅时雨应了声,问道“热水烧好了吗”
    朝落低下头,“好了。”
    傅时雨重新戴好防护的口罩和手套,“那您等会跟柳小姐他们一起去消毒屋子吧。”
    “是。”
    见两人旁若无人地交谈,楚晏心里开始隐隐烦躁,面沉如水的站着,像把耳朵关上,但又忍不住去听。
    等不急不缓地交代完,傅时雨指了指自己手臂包好的伤口,“多谢世子。”
    “就是有点疼,差点以为您要把在下手臂拧下来了。”
    见楚晏的脸色更加阴霾,他心情好地勾唇笑了笑,想起正事,他神色又立马变得正经。
    “世子,劳驾您吩咐将士们帮个忙,清理下外面的死尸,他们有经验。”
    “”
    楚晏看着他比翻书还快的表情,阴晴不定地瞥他一眼,傅时雨像没察觉到他身上的异样,玩笑似的眨了两下眼梢。
    对面的楚晏如同被刺痛眼睛,飞快别开视线,罕见没跟他闹别扭,沉默不语地出了医馆。
    见楚晏走后,傅时雨脸上的所有笑意缓缓收起来,见朝落心不在焉进去舀烧滚的沸水。
    他眼里深沉,神色温和地提醒“小心伤着。”
    朝落刚想应好,身后的傅时雨突然呢喃了句,“不用胡思乱想。”
    “我已经听到了。”
    朝落心里咯噔一下,震惊不已地回过身,只来得及看到微微摆动的竹帘,和进去的青色背影。
    那句喃喃细语随着傅时雨的离开,仿佛随着风声飘散了去,但朝落却很是难过地垂下眼。
    心知公子是担心她会感到不自在,所以才会这么多说一句,云淡风轻地揽下所有,却又鲜少提及他做过的事情。
    傅时雨才把危重的病患诊治完,还来不及歇口气,又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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