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钱包,想要掏钱,盛慕槐连忙说“咱们能在这里遇上是缘分,您千万别拿钱。”
    老人没再多坚持。他问盛慕槐“丫头,刚才光我一人讲了,忘记问,你明天唱哪几出戏啊”
    盛慕槐说“明天我们演几出折子戏,有战宛城思春一折,断桥和小放牛。”
    “你是花旦这几折难度都不低啊。” 老人比了个拇指,“就拿这思春来说,四十年代数辛韵春演得最好。他咬手帕和看小老鼠的模样,真把邹氏的百无聊赖、春情难遣演绝了。还有那娇滴滴的嗓子,他十五岁一出来,戏迷圈子里就沸腾了,都说杏花雨后继有人,我连写了四五篇文章捧他。”
    盛慕槐一听爷爷的名字就赞同地点头,又说“我宗得也是辛派。比辛老板还多有不足,您到时候多指正。”
    她没告诉老人辛韵春本人也来了,想着对老人家来说,那也许会是一个惊喜。
    老人聊了一会儿,拄着拐杖先走了,等凌胜楼和盛慕槐结账的时候,服务生才告诉他们,刚才那位老先生已经替他们把账付掉了。
    回到酒店,盛慕槐先去找爷爷。
    没想到他根本没好好休息,正和李韵笙在房间里练明天的戏呢。
    盛慕槐进门时,他正在说一段念白“来到我国一十五载,连真名实姓都没有今儿个,说了真名实姓便罢如若不然,奏知母后”
    他手捏着帕子一指李韵笙“我要你的脑袋”
    李韵笙在这句话下眼神一变,辛韵春带着哭腔指他道“你,你可害苦了我啦” “a”的尾音颤抖着拖长,他坐在椅子上,用手帕拭两眼的泪。
    见两个小朋友进来,辛韵春才止住了哭,放下帕子“你们两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别人都说你们要出去浪漫一下呢。”
    “不回来就不会发现你没有好好休息。” 盛慕槐不赞同地上前去说“爷爷您刚才不是说头有点晕吗,怎么现在就练起来了”
    辛韵春无奈地说“我头晕那是晕车,现在早好啦。我又不是小朋友,还不知道照顾自己吗。”
    谁叫您有身体不舒服就是不说的前科呢,盛慕槐腹诽。
    她笑道“您也别练得太好了,到时候大家只想听您唱,把我从台上给轰下去了可怎么好”
    “我的孙女能那么没用” 辛韵春挑眉问。
    “不能不能。” 盛慕槐赶紧摆手。
    “那不就得了”辛韵春说“行啦,你回自己屋里去歇歇吧,明天你才是主角。胜楼留下来,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行吧行吧。” 没想到自己惨遭爷爷嫌弃,盛慕槐吐吐舌头出去了。
    凤山剧团在开戏前三小时就到瓦莱特剧院化妆准备了。
    可没想到,在剧院门前又见到了昨天那位拄着拐杖的老先生,他似乎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就干脆早早坐在小广场上看鸽子,等待开场。
    见他在凉风中孤单的背影,盛慕槐都有些替他感到心酸。
    她对辛韵春说“爷爷您看,这个老人家是我们昨天喝茶遇到的,他特别喜欢听戏,我就把一张票送给他了。”
    辛韵春打眼一看,愣住了,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拉拉师兄的衣袖“这不是碧桃翁吗”
    盛慕槐问“碧桃翁”
    “翁碧滔,当年戏汇报的主编,原来和我们一班人都认识的。”
    盛慕槐当然知道翁碧滔是谁,他可是辛韵春最知名的粉丝之一。
    翁碧滔出身世家,文章写得很好,一杆笔运用如神。他爱戏,对捧的角不吝赞美之词,如果贬低哪位那也特别尖酸刻薄。当年的四小名伶选举就是在戏汇报上举办的,全国人民写信投票,捧出了辛韵春。
    爷爷已经朝他走去了,他正在走神,看到辛韵春站在面前,一时间还没认出来。
    “是我啊,碧滔。” 辛韵春一说话,翁碧滔就把他给认出来了,他激动地站起来,身子不稳,辛韵春忙扶住他,叫他悠着点儿。
    “韵春,你的脸”
    “嗨别提了。” 辛韵春笑着指那边“你看韵笙也在呢。”
    翁碧滔也自知失言,没再追问。好在辛韵春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问他“听说你昨天见到我孙女了”
    “昨天茶屋那丫头是你孙女” 翁碧滔连连点头“我就说她眼神透着灵气,不会差。”
    三个老人落到后面聊天去了,盛慕槐等演员便先去化妆室化妆。
    盛慕槐一边贴片子一边对凌胜楼说“你说这是什么缘分啊,竟然能遇到碧桃翁。”
    可是竟然没有听到回应。
    她左右看看,发现凌胜楼正在不远处和柳青青,王二麻子说话,也不知道几个人在商量些什么。
    左不过就是唱戏的事吧,盛慕槐没想那么多,转过头对着镜子继续插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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