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凌胜楼在老板娘欣赏的目光中接过带鱼后,赶紧引着他往肉摊走。
    “这个卖鱼的老板娘人挺好,就是太热情了,最大的爱好就是给人牵红线,配鸳鸯。” 盛慕槐解释。
    凌胜楼说“我倒觉得她说得还挺在理的。”
    盛慕槐惊讶地抬头,看向凌胜楼。
    凌胜楼垂下锋利的眉眼,笑着说“她说了,结婚宜早不宜迟。我也到了该找对象的年纪了。”
    “也是说不定你下次来首都就带着嫂子了。” 盛慕槐说。
    她总觉得大师兄最能吸引的就是那种港风卷发红唇红裙的女子,两人只用站在一起就会极有张力,像吸铁石一样吸引所有人目光。
    她以前是最能磕这种强强c的,可是一想到其中一方是大师兄,而下次和他见面,他身旁可能就站了一个这样的女子,她心里就酸溜溜的,十分不是滋味。
    红唇红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可是辛派花旦,在舞台上一千种面孔也有,论妩媚和风情才不会输。
    不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快别瞎想了。盛慕槐赶紧住脑。
    凌胜楼看着她低声说“不会有别人。” 只有你。
    他早已经决定这次回首都就不走了,只是还有些安排和计划,要等电影杀青后再提。
    可惜盛慕槐心里正乱,也没听见这句。
    接下来买菜还算顺利,等回来的时候,两人间的气氛又正常了不少。
    走进胡同,几个小孩在墙边玩跳房子,一户人家的小葱炒鸡蛋香气弥漫了整个胡同,站在电线杆子上的信鸽忽然展开灰中带绿的翅膀,往远处飞去。
    凌胜楼看向盛慕槐的柔和的侧脸与杏子般的眼睛,心逐渐满起来。
    进了屋,凌胜楼提出要给盛慕槐打下手,盛慕槐也没客气,把鱼和五花肉交给他处理。
    没想到凌胜楼动作十分麻利,洗肉切肉洗鱼切鱼一气呵成,还主动承担起料理佐料的工作。
    厨房窄小,两人几乎是要身子挨着身子才能穿过对方,盛慕槐挤过去看了一眼,夸奖道“以前从没见过你做饭,没想到你刀工那么好。”
    凌胜楼把切好的小葱从刀上抹下来,示意盛慕槐帮他把卷到小臂上的袖子放下来“在外面久了,就什么都会一点。”
    盛慕槐低头帮他放下袖子,说“行啦,大师兄,你就出去歇着吧,帮我告诉爷爷和师伯,再过一小时就能开饭了。”
    凌胜楼朝她笑笑,穿过她贴着墙出门了。
    门一关,盛慕槐松了一口气,大师兄存在感太强了,两个人呆在狭小的空间里怪不自在的。
    一番忙碌以后,菜终于上桌了。
    带鱼先裹面粉炸过,又和姜葱蒜与加了糖、醋的酱汁一起焖制,不但不腻,反而香酥可口,让人直流口水。青花瓷碗里的红烧肉肥瘦相间,入口即化,光伴着酱都能吃下一大碗饭。南瓜汤盛慕槐特意做的比较清淡,吃完饭后喝一碗,很能解腻。
    每个人都频频动筷,就连晚上一贯吃得少的爷爷都吃了一碗饭。
    谈起了拍电影的进度,盛慕槐说,他们现在拍到荣泠春男扮女装从北平逃到上海去那段。
    李韵笙带着点笑意看盛春。盛慕槐好奇地问爷爷,当年他真是男扮女装逃出北平去的吗。
    “是啊,没别的办法,日本人搜查的太紧了。” 盛春点头。
    这些事过去那么多年,当年的无奈与悲愤已经消散了,天性的乐观又站了上风。爷爷的笑容里还有些小得意“我们从北平到上海花了整整一星期呐,先坐火车再坐轮船,这一星期里谁也没看出破绽来。这就是咱们旦角的职业素养。”
    随着武戏的杀青,胜望班其他的成员都回香港去了,可凌胜楼好像就在万顺胡同扎根了似的,压根没提要走的事情。
    盛慕槐以为他是投资人,想跟组到电影拍摄结束,也没多想。
    只是两个人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还一起练戏,心里总也不能十分宁静。
    荣泠春在上海的戏拍了整两个月,期间天蟾舞台和邱家堂会的演出都采用了池世秋亲自演出,盛慕槐当“跷替”的形式。
    随着池世秋越来越入戏,他的旦角水平也越来越高。盛慕槐说,我要是不跟别人讲,绝没人以为你以前是唱老生的。
    五月底,天气逐渐炎热起来,电影终于进展到荣泠春被打成右派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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