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的是欠的,送的是送的,这个要分清。”殷池雪望着前方,平静说道。

    “还有你今晚砸坏的桌子酒杯盘子,以及医药费,我回去后会一并算清,这些也从你工资里扣。”

    余鹤一听,瞬间惊成表情包。

    就殷池雪每个月发给他的那两个钱,这么多东西他得给殷池雪干到七十年国庆阅兵那时,想想自己都老成老梆菜了还得拄着拐杖给他干活,余鹤忍不住在心里又骂了句

    万恶的资本主义。

    两个人逛着逛着,就来到了元江边。

    元江对面就是殷池雪的夜总会,放眼望去,一片灯火绚烂,隐隐的,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悠扬乐声。

    余鹤看着看着,就想起自己所居的那座城市,与现在截然不同的两座城市。

    “在想什么。”

    见余鹤发起了呆,殷池雪问了句。

    “就是想,夜景好美啊。”余鹤一动不动盯着江对面的风景,瞳孔都被灯光映上彩色。

    “是啊。”殷池雪摆正身子,双手撑在江边围栏扶手上。

    夜风拂起他额间的碎长发,鼓动着身上的香气,渐渐向周围散发。

    “那我还是想煞风景地问一句,一般这个时候情人间会做点什么呢。”

    余鹤打了个寒颤,哂笑道“你不用太在意这个问题。”

    说着,又想到,自己和殷池雪现在的亲密值大概有多少了呢,上升到两位数了没。

    尔后,他望着手中那只粗糙的海洋球,暗自笑了下。

    应该达到了吧。

    “冷么。”殷池雪又问道。

    余鹤体感一下,接着诚实道“有点小冷。”

    殷池雪听完,不由分说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

    余鹤还没反应过来,带着体温的外套便搭了过来。

    “不用了,你自己穿着吧。”余鹤说着,要脱衣服。

    “穿着。”殷池雪按住他的手。

    这可能是余鹤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仔细观察着殷池雪,那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想见见殷池雪母亲的想法。

    都说儿子随母亲多一点,如果长成殷池雪这样,那么他的母亲一定也是位绝色佳人吧。

    “我以前是不是对你不太好。”他忽然又这么问了一句。

    以前两人哪来什么以前。

    余鹤是真的服气,都说这种能在混乱时代的海城站稳脚跟的人一定绝非善类,特别是像他这种流氓头子更是人精中的人精,但当时自己信口胡诌的理由,丫竟然毫不怀疑地信了。

    是不是精明过了头就会变得愚蠢。

    “为什么这么问。”余鹤稍微有点慌张,尽量小心翼翼地怕被他套话。

    毕竟这人怎么说也是做黑色事业的,要是给他逼急了他真能卸自己一条胳膊一条腿的。

    “因为我觉得你在刻意逃避我。”

    “我”余鹤指指自己的鼻子,“有么”

    “有,我送你回家,看你好像不怎么情愿,想来个分别吻,你也像躲瘟疫一样躲开了,现在给你披件衣服你也要拒绝,情人难道不应该像那样么”

    说着,殷池雪一指江边的长椅。

    长椅上坐着一对小情侣,正旁若无人的热情相拥,互相交换着口水。

    余鹤一瞧,懵了。

    他不着痕迹地向旁边挪动一点,尽量离殷池雪远一些。

    “你不是说我们早就行过夫妻之实,还会介意这种事么。”

    殷池雪这人还真是有点不要脸啊,这种事竟然毫不遮掩地问出了口。

    先不说余鹤没那对情侣那种公然在大街上秀恩爱的勇气,这可是三十年代,而且他们俩可都是男的,要是在大街上拉拉手都得被戳一辈子脊梁骨,而且还总有那嘴欠的非说自己是殷池雪养的小白脸,听着都怪来气的。

    就在余鹤想着要怎么和他解释之际,这货竟然不等他回答就直接动手了。

    他强硬掰过余鹤的小脸蛋,连个深情对望的前戏都没有,拉过来就要亲。

    余鹤大惊失色,一个劲儿往后躲,别看殷池雪笑得挺温柔,那两只手就像两只铁钳一样牢牢扣住他令他动弹不得,脸都被他捏变形。

    “殷池雪”余鹤抬手拿海洋球抵住他的脸。

    一声怒吼,惹得旁边正在打啵的小情侣瞬间萎了三分,忙惊恐望过来。

    “我实话实说吧”余鹤大力推开他,紧急后退两步,手里还举着海洋球做防御姿势。

    “咱们俩之前分手是因为你你在外面养了几十个野男人野女人,而且多半是玩完就扔,你失忆是因为被那帮小三小四聚齐起来打了一顿,打到差点脑死亡,勉强捡回一条小命却丢了从前的记忆。”

    余鹤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已经开始口不择言的胡言乱语。

    殷池雪听完,忍不住皱了眉头。

    其实他不觉得自己是会做这种事的人,这怎么听都像个翻了车的悲惨人渣,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非朝秦暮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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