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雪儿,你一定要乖乖在这里等着,绝对绝对不可以乱跑,若是为娘之后不来,皇后娘娘也会过来寻你,你要记住,若是到时娘不在了,你一定,一定要认皇后娘娘做母后,知道么。”
    小男孩不解地歪着头“为什么,我不要认她做娘,我只认母妃你一个。”
    说着,小男孩稚嫩的小手紧紧扒住那女人的肩膀,眼泪也跟着流个不停。
    “娘没办法再继续照顾你了。”女人紧紧将男孩拥在怀中,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衫,“若是以后回了宫,除了皇后娘娘的话,其他人谁都轻信不得,知道么,不然就会像娘一样,落得如此下场。”
    小男孩放声大哭,小手紧紧环住女人的脖子“我不要,我不要你走”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嘈杂之声,女人浑身一哆嗦,赶紧将小男孩的手扯下来“娘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你就乖乖藏在这个山洞里,不管是谁来都不要出声,知道么。”
    “不要走”小男孩依然固执地抓住女人的手,死活不让她走。
    眼看着那些人越走越近,女人心一横,一咬牙,狠狠将小男孩推开,小男孩一个踉跄撞在石壁上,额头上顿时擦破皮,鲜血顺着额角汩汩流下。
    女人忙上前想查看情况,但听到那一声“搜搜这洞里有没有”,她不敢再耽搁,最后看了眼那小男孩,便匆匆跑了出去。
    “抓住她宋宸妃在那里”随着一声怒吼,几百个男人从四面八方涌来。
    “雪儿,你一定要平安啊。”女人在心里默念着,脚上的动作也不敢停,她现在只想尽可能的将这些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自己也尽量地跑到离儿子远一点的地方。
    在一阵骚动过后,世界又重新归于平静
    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小男孩就这样在这寒冷的山洞里窝了三天,滴水未进,身上只剩临走前带出来的一块桂花糕。
    想自己前几天还在宫中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今日却活像个小乞丐,即使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但他还是坚持要把最后一块桂花糕留给娘亲。
    他相信,娘亲一定会过来找自己的,自己要做的,就是听话,乖乖等着。
    山洞里又黑又冷,他几乎是保持那个双手抱腿的姿势坐了三天,饥寒交迫下,一个八岁的小男孩是真的好想大哭一场,但娘亲说过,不能哭,绝对不可以发出声音,不然就会被坏人找到。
    就在这时,洞口突兀响起鞋子踩在枯枝上的断裂声。
    小男孩惊悚地瞪大眼睛,尽量将自己往角落里缩去,捂着嘴,连呼吸都不敢。
    绝对,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那脚步声渐渐贴近,就像是黑暗中突如其来的怪物,长着他的血盆大口突然就冲了过来
    小男孩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这阒寂的山洞中格外响亮。
    他捂着嘴巴,眼泪顺着手背划了下来。
    娘亲,你在哪里啊,我真的好怕啊
    “啪。”
    倏然间,洞中忽然明亮起来,带着一丝暖意,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照亮了眼前的世界
    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正举着火把站在自己面前,他穿着非常朴素甚至有些破烂的衣服,脸上没什么表情。
    反倒是自己被吓得不轻。
    “你是谁。”那举着火把的小男孩皱着眉头开口询问道。
    娘亲说过,不管是谁,都不可以跟他走,也不可以和他说话,也不能发出声音。
    “你怎么不说话,是哑巴么”那男孩子颇没教养地询问道。
    “你为什么坐在这里啊,为什么不回家,不冷么”男孩子喋喋不休地问着,手也没闲着,将地上的木柴都捡起来装进背后的小箩筐里。
    “真是个哑巴。”男孩子摇摇头,没有过多逗留,捡完柴便摇着头离开了。
    只是第二天,他又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不回家么”他依然自顾自地喋喋不休着,即使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第三天,男孩子又来了,这次手上还多了两只热腾腾的大馒头。
    “你不会一直没吃东西吧,我瞧你都要昏过去了。”
    确实是,自己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意识都开始渐渐变得模糊。
    男孩子看了一会儿,最终无奈地过来扶起自己,将馒头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塞进自己嘴中。
    干巴巴的馒头,噎的自己直咳嗽。
    男孩子赶紧从小箩筐里找出一个木头瓶子,递过来“这里面有水,不过我喝过,你要是不嫌弃,就喝吧。”
    接过水,但还是不敢发出声音
    第四天,下了很大的雨,雨水冲塌了洞口的泥土,漫进山洞。
    本以为男孩子不会再来了,结果他就像守时的上班族一样,还是过来了,这次,他用他那幼小瘦弱的小身板运了几根木头进来,然后用麻绳绑在一起,还搭了条破棉被在上面
    “这几日都会下雨,你睡地上怕是要被淹死,这床可能有点简陋,你就将就一下吧。”
    之后,他便与自己并排坐在那只简易的小木床上,抱着腿,望着外面丝毫不见小的雨势。
    “我叫余鹤,白鹤的鹤,你呢。”
    啃着男孩带来的烧饼,考虑着该不该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因为母妃说过,如果随便和别人说话的话一定会被杀死的。
    但是,他看起来不像坏人,如果是坏人怎么可能每天都送吃的给自己,还费了那么大劲为自己搭一张小床只为让自己过的舒服一点呢。
    “雪。”思忖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之后又马上补充道“殷池雪。”
    这时候,那个自称余鹤的小男孩终于回过头,用惊讶的目光望着他
    “我还以为你真是哑巴,没想到你会说话。”
    小小殷池雪啃着烧饼,默默低下了头。
    “不过我见你穿的这么好,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在洞里生活了这么多天,你娘亲不要你了么”
    殷池雪摇摇头,没说话。
    “是不是你闯了祸,怕你娘亲责罚你,于是你就偷偷跑出来了”小小余鹤又问道。
    殷池雪还是不说话。
    “如果是这样,你赶紧回家啦,我把家里最后的余粮都偷出来给你了,我爹知道后拿鞭子抽了我一顿,还有被子,给了你我今晚就没得盖了,所以你赶紧回家吧。”
    小小余鹤说着,泄了气般躺在那张简陋木床上,长叹一声“明明你有那么好的条件,却还要同我这个本就过着乞丐般生活的人抢吃的抢被子,真是不公平。”
    小小殷池雪似乎也觉得愧疚,啃烧饼的动作停了下来。
    余鹤用余光瞄了他一眼,马上改口道
    “不过也无碍,春天马上来了,播种的季节到了,等到秋天我们家就可以收获许多许多粮食,而且之后天热了我也就不需要盖被子了。”
    小小殷池雪依然缩在角落里,手里还抱着只啃了一半的烧饼。
    “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良久,小小殷池雪终于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余鹤嗤笑一声,像个小大人一样说道“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真的,我是皇子,我爹爹是皇帝,想要什么都会有的,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给你最好的。”小小殷池雪急了,迫不及待地挑明了自己的身份。
    “吹牛,皇上的儿子哪会在这穷山沟沟里挨饿受冻。”
    小小殷池雪撇了撇嘴,小脸憋得通红。
    小小余鹤看他这副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好啦,我知道了,我信你就是了。”
    就这样,殷池雪在这山洞里过了大概半个月,靠着小余鹤的救济勉强活了下来,每天足不出洞,乖乖等待娘亲来带自己回宫。
    直到有一天,龙岭来了一帮穿着打扮极具富贵气态的人,称要寻找遗落民间的皇子。
    几乎翻遍了大半个龙岭,终于在龙啸山的山洞里发现了脏的像小泥猴一样的殷池雪。
    当时小余鹤刚从小溪里逮了条鱼烤着吃,殷池雪就坐在一边悄悄咽口水时,那个女人忽然就出现了。
    “好孩子,你受苦了。”她双眼含泪,跑过去一把将殷池雪抱在怀中,温柔地抚摸着他乱糟糟的长发。
    “皇后娘娘”而殷池雪只是呆呆地喊了一句。
    “别怕,母后来接你回宫了。”说着,皇后一摆手,示意身后的轿夫将轿子抬过来,抱着殷池雪上了轿子。
    殷池雪看了看她身后,忍不住问道“我母妃呢。”
    皇后吸了吸鼻子,不着痕迹地拭去眼角的泪“你母妃有事未能来接你,托我带你回宫,好孩子,瞧你冻得,手都生冻疮了。”
    说着,皇后温柔地抓起殷池雪的小手包在手心轻轻搓了搓。
    殷池雪回头,就见余鹤还拿着那条草鱼站在火堆旁,静静地望着自己。
    “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了。”他极有礼貌地道谢道。
    “害,这有什么呀,想不到你还真是个皇子。”余鹤说着,略有自卑的将手中烤焦的草鱼藏在身后。
    这时候,殷池雪忽然从轿子里跳下来,直奔余鹤。
    “鱼烤好了么”殷池雪轻轻问道。
    余鹤目光游离,始终不敢正眼看他“嗯,烤,烤好了。”
    殷池雪从他手里拿过那条草鱼,看了看,然后冲他扬了扬手中的草鱼
    “我们以后还会见面么。”
    “我不知道。”余鹤诚实回答道,“你是皇子,我只是一介草民,门不当户不对,我岂敢肖想和你做朋友。”
    殷池雪温柔的笑笑“那没关系,等我以后做了皇帝,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将你接进宫中,谁敢说一个不字,我便诛他九族。”
    “那,那我进了宫能做点什么呢。”
    殷池雪认真地想了想,接着道“可以做太监呀。”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和皇帝并非同父同母,而是因为你母妃被人害死,所以你认了前朝皇后做娘亲”
    故事讲完,本该是令人感动落泪的再相见之礼,但余鹤的关注点却非常奇怪。
    这不能怪他,殷池雪讲的这个故事和自己没半毛钱关系,只是那个殷池雪写的一个狗血剧本罢了,所以自己真的很难有什么代入感。
    当然,还是会心疼小殷池雪曾经的遭遇,要不是因为有那个小余鹤,或许他早就死在龙岭了吧。
    听他说的,感觉殷池雪小时候又软萌又单纯,怎么长大了就这德行
    “所以,要对我有信心。”殷池雪说罢,抬手捧起余鹤的脸,认真说道。
    余鹤有点不好意思,忙回过头去“我知道了,但是,你要怎么处理沈小姐的事,如果擅自悔婚,岂不是又让那沈平良抓了小辫子,他万一一怒之下当场举兵造反怎么办。”
    “那就让他家大闺女先悔婚不就好了”
    听到殷池雪说得好像手到擒来一般,余鹤马上凑过去猴急地问道“怎么让沈小姐先悔婚。”
    “看你这样子,你又急了,就这么担心我”殷池雪笑得眉眼弯弯。
    余鹤“”
    殷池雪冲他勾勾手指“附耳过来。”
    “其实沈小姐早就有位相好的小先生,不过就是平民出身,一直在沈府做帮工。”
    余鹤听完瞬间就明白了“所以你是想撺掇他们俩私奔是么”
    “不是我想撺掇,而是他们两人早就有了这种想法,碍于沈府戒备森严,一直没机会罢了。”
    “你早说啊,害我这几天心里一直不上不下的,担心的要命。”余鹤释然地拍了拍他并不宽厚的小胸脯。
    接着,他还不怀好意地用手肘戳戳殷池雪的胸膛“那这样你府上不就少了一位王妃”
    殷池雪微笑“是啊。”
    “有替位的么,没有的话,我就勉强”说着,他还颇不知耻地朝着殷池雪挤眉弄眼一番。
    “勉强顺位是吧,不用勉强,我不喜欢勉强别人。”殷池雪毫不留情地打断他。
    “你,行,你有种。”余鹤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个殷池雪,要是能有小时候一半乖巧自己就不至于天天为了他身心备受折磨了。
    “我可以抱你么”突然间,他又说了这么一句。
    “嗯”
    还不等余鹤反应过来,殷池雪已经欺身上前,一把将他从椅子上抓起来,然后双手托着他的将他放在自己腿上。
    一时间,屋子里腾空飞起无数的粉色泡泡,气温好似也在不断飙升,两人身体紧紧相贴,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热度。
    以及如雷贯耳的心跳声。
    余鹤此时羞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任他是个钢铁直男都招架不住殷池雪这么会撩。
    殷池雪双手扶住他的腰,脑袋埋进他怀中,泼墨长发倾泻而下,随着穿堂风微微拂起,搔的余鹤脖子直痒痒。
    “不用勉强啊,我不希望你勉强,那个位置本来就是留给你的。”
    “真,真的么,会不会有点太快了啊。”余鹤结结巴巴地问道。
    “快你又没试过,你怎么知道快不快。”
    余鹤t现在脑袋都快爆炸了,特别是面对殷池雪这张脸的时候根本没有思考能力,再加上他那极具诱惑性的言论,说实话,余鹤现在有点把持不住。
    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把持不住好吧。
    “那,那就试一试,也,也行”思忖良久,余鹤终于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结果殷池雪那边却没了声。
    余鹤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在屏息等待他的回答,结果这人就像突然断气一样没了下文。
    他心道殷池雪该不会激动的晕过去了吧,忙坐直身子,低下头一看
    接着两片薄唇便紧紧贴到了一起。
    底下是殷池雪稍显得意的笑。
    行吧,虽然很想放声尖叫、嘶吼,但这不符合自己的气质,所以还是
    细细品味好了。
    余鹤第一次见到沈佩佩的时候,着实被她小小惊艳了一番。
    他伪装成殷池雪家的下人,跟着殷池雪一道来到沈府假装商议婚礼细节。
    第一次,他见到了那个不过十九岁的小姑娘,出落的芙蓉花一般,水灵又可爱,看起来也温文尔雅的,一看就是读过很多书。
    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偏偏摊上这么一爹。
    “王爷,久等了。”沈平良抱着拳头,脸上笑得像朵菊花一样嘚嘚瑟瑟的从后堂出来了。
    殷池雪今天带了几大箱子聘礼过来,乐的沈平良合不拢嘴。
    余鹤就在一边望着家丁将那一箱箱聘礼搬走,心里极不痛快。
    “怎么了,怎么黑着张脸。”见他小脸紧绷,殷池雪忍不住问道。
    余鹤没说话,假装四处看风景。
    哎,这傻小子心思太好猜了。
    于是趁人不注意,殷池雪凑到余鹤面前,压低声音道
    “乖,以后这些都是你的,我先暂时借来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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