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沉吟了片刻,也很快说出了自己这边的信息“我逃出来时他在打电话,他叫电话那边的人嫂子,还安慰对方说再找找,所以我觉得他那通电话,通话的对象应该就是你的母亲。”
肃修言抿了下唇“我只大概听到了他是在打电话,私人侦探也是从那晚我父亲和母亲的通话中开始排查的。”
程惜看着他说“在我这边最关键的信息,应该是他接电话时有屏幕荧光,我大致看清楚了他的五官。”
肃修言听着就冷笑了声“果然。”
他又顿了顿才接着解释“警方在调查周邢的时候,查到他在四年前也雇佣过私家侦探,那次调查的对象,是你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在陆续关注着你的动态。”
程惜能想象到自己早就在对方的注意之中,却没有想到对方早就在四年前就请私人侦探了,顿时有些寒毛直竖“这人也太变态了点吧”
肃修言看向她的目光里带了点不明显的安慰,语气也放柔了一些“没事的,你这么多年来一直从未对人提起过那年夏令营的事,他认为你不记得多少。
“他也谨慎得很,不是被逼急了,也轻易不会对你下手,你毕竟是程昱的妹妹,你如果突然遇害了,反倒会引起肃家的警觉。”
他说着又抿了唇,沉默了片刻才接着说“也是这三个月来,我在董事会削他权力,暗中打击他其他的产业,又用其他人的名义收购他的股份让他意识到我发现了他做下的好事,要清算他,才会狗急跳墙。”
程惜挑了挑眉看他“只是被赶出神越的话,显然还是太便宜他了,他是意识到我可能是那晚唯一的目击证人,除掉我,就能免掉牢狱之灾”
肃修言紧绷着下颌,隔了一阵才沉声说“对不起,程惜,如果不是我将他逼得太紧,他也不会想到要对你下手,幸好我赶去时你还没有遭到毒手”
他的话被程惜打断了,她摸着他的脸颊,脸上带着微笑“你还是这么喜欢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她边说,边看到肃修言沉黑的眼睛,分明就还是过于肃穆,就轻叹了声“修言,你要记住,被绑架伤害的人是你,绑架并伤害了你的人是他,出于寻求公证的原因,追查当年的事,是任何一个人的正当诉求。
“在确认对方身份后,做出一定的自卫措施,并寻求警方帮助,获得程序上的正义,也是完全正当的行为。
“你并没有做错过任何事,如果有人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了伤害,那也不是你的罪孽,而是他的。”
肃修言沉静地看着她,等她都说完了,才开口说“你是在安慰我”
程惜挑了挑眉“对啊,我要阻止你进行这种没有意义的自责。”
肃修言勾唇笑了一笑“那我想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对你道歉,并不是因为我在为了那个人渣造成的连带伤害自责。
“我只后悔听了哥哥的话,没有在确认他身份之后,立刻把他绑起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样不就干脆利索了还要等警方走什么逮捕定罪程序,简直啰嗦。”
程惜不由自主地“呃”了声,她突然觉得自己也犯了肃修言犯过的错误,那就是用童年的既定目光去看待现在的对方。
这么多年过去了,程惜学会了抽烟和对着脱衣舞男吹口哨,肃修言不但学会了管理公司,也学会了杀伐决断和用暴力蛮干。
她想着就忍不住笑了出来,用手遮住眼睛靠在对方的肩上。
肃修言这次没有不自在,反而很自然地搂住了她的肩膀,程惜还没抬头,就听到他用自己那低沉悦耳的声音说“你放心,有我在,这次他动不到你一分一毫。”
程惜笑着正想抬头,就感觉到他的手掌压得更用力了些,阻止她起身,而后他的声音再次低沉响起,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更多的却是游刃有余的玩味“我看我这两天还是太纵容你了,你下次再对我说那些小心我真对你做点什么。”
程惜趴在他肩窝里,吻着他身上好闻的须后水味道,笑着拿舌尖去舔他的耳垂“我又没说过我玩不起。”
于是肃修言的身体,就再一次地,微微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