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元氏跟他抱做一团,几个读书人心里有个猜测。
“你是”
楚成安声音沙哑的厉害,“我是楚景的爹。我早上出门买菜,结果一群人跑出来说我不知好歹,追着我打了一路,我好不容易逃回来,结果院门大开,听邻居说,楚景受伤了,被送去医馆,我又跟着找过来。”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有血珠顺着指尖落下,滴答滴答,一声声敲在了几个读书人的心头,顿时爆发出庞大的情感,似要把胸腔都点燃。
“我忍不了了”
说话的是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比同龄人看着结实一些,话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怒火,他偏头看了一眼躺在里间昏迷不醒的楚景,一甩袖子径直离开了医馆。
其他人受他影响,也纷纷离去。
谁也没注意,昏迷的小少年,睫毛轻轻颤动。
固蔯县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原本颇有家产的何家,倒了。
树倒猢狲散,何家那些管事,仆人为了脱身,把何家过往做过的恶事都抖落了出来。
本来也是,何家人是主人,他们也就是听招呼办事的。
何家人接连获罪,不过因为没闹出过人命,所以罪不至死,何父当机立断拿出大半家产疏通关系,终于减了刑罚,不过县令下令,他们一家人以后不能再留在固蔯县。
何家一家老小哭哭啼啼的在半下午,赶着时间离开了县城。
一如当初楚家人被赶走时那般。只不过,楚家人离开,但声名依旧。
而何家却是声名狼藉,如今全副身家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两。
本不该沦落至此,可族人恨毒了他们带累何氏族人,强行抢走了何父剩下的最后一点家财。
何泰明是真的傻了,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
前几日,他还是仆人无数的大少爷,长辈宠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娘和爷奶也怨恨他,弟弟妹妹也不愿理睬他。
何父看着儿子,本想斥责,最后还是忍了。
现在骂儿子还有什么用呢,怪来怪去,最该怪的是他自己。
明明之前他跟儿子分析的头头是道,让儿子忍,他也在控制自己。而他本也可以用正确的办法取得“楚景”的原谅。可他心里深处就是咽不下那口气,临出门了,又改了主意。
他总想着,他能扳回一局,打个漂亮的翻身仗,没想到最后却是彻底翻不了身。
何家人的离去,在县城里传了几日就没声息了。
楚景听过之后,就抛至脑后。
老元氏和楚成安他们却很高兴,没了何家在暗处算计他们,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要说还有什么“烦恼”,大概此事后续影响就是楚景多了一个随时想做他大哥,罩着他的朋友。
对那少年,楚成安很有印象。毕竟对方身板比一般读书人结实,而且其家族还是打击何家的主力军。
对方也是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姓甄,名少轻。
听说还是景儿同窗的一位堂兄。
老元氏和楚成安都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好像利用了人家,每次那少年过来,他们都莫名心虚,然后就想对对方好。
甄少轻不明缘由,每次他来找楚景,楚家人都对他特别热情周到,让他心里特别美,而且楚景脑子真的好,他有不懂的,楚景也知道,于是一来二去,甄少轻往楚家跑的更勤了。
老元氏楚成安
楚景在最开始的不自在后,倒是看开了。何家的事,他只能算个引子。最大的因素还是何家平日做事太过,不留情面,才会让人抓到把柄使劲猛踩。
他也承甄少轻的情,对方想跟他交好,他也会真心相待。
只是眼下府试在即,楚景也没有太多时间跟他交流。
甄少轻不在意,隔三差五让人送了补身子的药材,什么红枣当归等等。
楚景差点以为他在坐月子,因为甄少轻的原因,楚景回学堂后,主动开口跟甄少远打了个招呼。
但对方脸色淡淡,态度冷漠。楚景碰了个没趣,就没再多言。
姜先生知道楚景接连受伤,索性直接给人单独安排了一个小房间,每日坐在椅子上看书学习,不累腿脚。
府试是由汉陵郡的太守主持的,说到这个,楚景就有点晕。
州,郡,县,对应省,市,县
省,府,县,对应省,市,县。
前者是秦汉时期设立的。后者是明清时期设立的。
所以,正常来说,郡和府是不会同时出现的。
但是吧,这个时代就有点不正常。也不知是那位玄帝记混了还是怎么地,也有可能是提前弄出科举制的原因。府试,还是叫府试。但是考试地点却在郡城,这就有点不顺口了,总不能叫郡试吧。
所以楚景估摸着玄帝小脑袋一拍,简单呀,郡又叫府就行了呗,反正他是皇帝他说了算。
至于太守还是知府,反正官还是那个官,细枝末节就不要在意了。
最坑爹的是,这种混乱的叫法居然延续至今。
楚景
他揉了揉眉心,算了,细枝末节,不重要。
还好府试的时间没怎么变,设立在阴历四月半。
而从固蔯县到达汉陵郡,走路的话,要两天半的时间。坐马车就快些,一天半就可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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