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张照片在老太太眼中全有故事,任由她滔滔不绝绝对能够说上个三天三夜。好在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一路从特战到这里车程很长,人也困倦。

    老太太只讲了几张照片就停下了,意犹未尽咂咂嘴,望着刚翻开的照片出了会神,满是皱纹的手指颤巍巍摸上照片边角,叹息道“这是飞飞跟他爸妈的合影。那两人忙,都忙。”

    刚才看过的那几张照片大部分都是沈逸飞一个人的,有几张照片是和姥姥的合照。关于他父母的照片却是一张也都没有。乔双鲤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他顺着老太太手指去看,照片上男的温文尔雅玉树临风,女的容貌惊艳大气,孩童则玉雪玲珑,长得可爱又精致。

    男女脸上都露出自然而然的微笑,只有男孩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很木然地牵着父亲的手,就像是个被摆弄的人偶。让乔双鲤惊讶的是画面上并不只有沈逸飞一家三口,在沈逸飞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男孩子,穿着简单的衬衫背带裤,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乖巧被沈母牵着,冲镜头露出灿烂的笑。

    四人就拍下这张全家福似的照片,背后是栋老旧的欧式建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还能隐隐看到尖顶教堂。墙壁上爬满常青藤,石缝隐约可见荒草。已经枯竭的喷泉和灰扑扑圣母像。整栋建筑就像是破旧的袜子,上面打满了补丁,早就不复最初建立时恢弘神圣。而在铸铁大门上,歪歪扭扭支着牌子。

    照片那块好像被火灼烧过似的,牌子只剩下一抹焦黑。隐约可以看到阳光两个字。

    “这是沈逸飞的弟弟吗”

    乔双鲤好奇道,说实话照片上的背带裤男孩和沈逸飞长得并不像,但却给乔双鲤莫名的眼熟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谁哦你说小竹吗不,他是飞飞他爸妈资助的孩子。”

    老太太眯着眼睛瞧了瞧,抬手把沈逸飞叫过来“飞飞,你还记得这个孩子吗,应该和你差不多大。听说好像现在挺有出息的”

    “嗯。”

    “嗨,你这孩子,说话就不会多说两句。成天嗯啊,哈啊,怪不得外面那群媒体说你什么傲慢不拿正眼看人。”

    老太太瞪圆眼睛训他,边训边接过管家递来的药。她身体不好,用药撑着,一向是需要静养早睡早起的,今天实在是破了例。被乔双鲤他们一劝再劝,终于才回去休息了,还嚷嚷着明天要给他们熬粥。管家也离开了,客厅里只剩下乔双鲤三人。

    他和乐哥对视一眼,纷纷松了口气。虽然沈逸飞姥姥十分和蔼,但毕竟是享誉国家的老艺术家,相处起来着实压力极大。

    “喔唷,没想到小黑脸你从小就是个面瘫哇,我还以为能看到萌萌的小孩呢。”

    乐哥挤眉弄眼调侃,沈逸飞没理他。自顾自拿起他面前还没喝的茶一饮而尽,坐到沙发上闭了双眼,揉着自己太阳穴。乔双鲤终于有心思吃口梨,见沈逸飞这样他把照片上有些眼熟的小孩抛到脑后,皱起眉“你头疼吗”

    这揉太阳穴的动作他可是太熟了,也就是现在乔双鲤习惯了头痛,否则的话一天得揉几十次。沈逸飞没有说话,呼吸逐渐变得平稳,等他再睁开眼,目光又恢复一如既往的平静。

    只是乔双鲤知道他肯定还在头痛沈逸飞患有家族遗传病,罕见的型特质缺陷综合征,简称世界耳,主要表现听觉紊乱。

    沈逸飞从小就能够听到所有人最强烈的情绪心声。普通人的情绪心声模糊不清,无数人的情绪心声聚集到一起就成了最恶意模糊的噪音。他的听觉都被这种充斥负面情绪的噪音笼罩,以至于正常听力被干扰地持续下降。同时也变得越来越沉默。

    年龄越大,受到的这种影响越恶劣,到最后将完全听不到正常的声音,成为聋子。

    乔双鲤有心火,他的心声在沈逸飞听来清晰地就像是混沌世界中的第一缕曦光。所以一开始他就能感应到乔双鲤,到现在有时候跟他用心声交流反而更加通畅。接触久了,隐约也就能够觉察到沈逸飞所接触到的,是多么嘈杂灰暗的世界。

    而现在,这种近乎精神污染的嘈杂灰暗已经翻了数倍,还在不容忽视的增长。

    山海鼠泛滥的季节,普通人觉察不到,但小猫咪们却能够感知到空气中弥漫有越来越多的绝望因子。有的如山般厚重耸峻,有的似波涛大海般汹涌冷冽。

    山海鼠巢肆意弥漫出的绝望因子就像是兴奋剂,轻轻浅浅刺激天地间无形的粒子和波动,这段时间大小地震频发,海啸台风也开始逐渐登陆东南亚。同一时间,它们也刺激着猎杀者的神经,让它们长期处于高度紧绷飞速运转状态。

    就像乔双鲤他们,现在大半夜了还一个个精神抖擞,谁都睡不着。三个人啃完手里的梨,互相看看,肾上腺素激发,心跳略微加速,火焰跃跃欲试,都觉得手痒。恨不得变成猫狠狠打上一架。

    尤其是乔双鲤,两种不同特质的火焰蓬勃跃动,隐约可以感觉到在火焰的中心,热烈燃烧着一星不同寻常的火焰,就好像一个金红圆点。

    这是顾队离开前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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