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 仿佛只是一眨眼, 树叶黄了。
    云舒窈回到侯府两个多月了。
    因为蒋氏和云朝章无微不至地关心, 云舒窈已经适应了在侯府的生活。她不必再像以前那样谨慎,生怕哪里做得不好, 惹了长辈生气。在侯府,她是最自在的。不管她做什么,蒋氏都会微微笑着看着她做。
    至于前世, 随着她回到侯府后, 好像真的只是一场梦。
    她喜欢跟蒋氏待在一起,那种血浓于水的亲密之感,她很享受。
    这才是真正的家人啊。
    曹嘉学游学归来, 家里已经大变了样。
    曹泠玥一个小姑娘,从周氏下了大牢的时候, 有些奴才就大着胆子, 冲到周氏房间里, 找出卖身契撕了之后逃了。
    但凡有值钱的东西, 都被那些奴才偷走了。
    等浑浑噩噩的曹泠玥回过神来, 家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伺候的下人也跑了七七八八, 留下来的都是多年的忠仆。可他们也拖家带口, 几张嘴张嘴要吃饭。再加上曹泠玥经此变故后,性格大变,爱乱发脾气,还爱体罚下人。
    没几日,人都跑光了。
    三房素来对二房就一直有隔阂, 碍于情面,肖氏送了几次东西过来。
    至于大房许氏,她恨不得和二房就此断了关系才好。现在外面那些人都在传周氏是个毒妇,竟然敢杀人
    曹泠玥日子过得十分艰难。以前她在养家,一直都是娇养着。没有学过管家理财,回到曹家,她也一直忙着想方设法地算计云舒窈,现在周氏被关了起来,曹家下人走的走,逃的逃,偌大的一个曹府,成了空架子。
    曹嘉学回来以后,曹泠玥冷笑着告诉他曹见素现在已经贵为侯府千金了,两人姐弟情深,若是他上门去,曹见素说不定会念旧情,让他过得好一点。
    曹泠玥还对他和云舒窈之间的亲密耿耿于怀。但是她内心还是希望曹嘉学能去找云舒窈,即使她不太愿意,也不得不承认,只要云舒窈一句话,曹家就有救。
    曹嘉学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他知道四姐没有错,这件事都是曹家人自食其果。但是她现在已经恢复了原来的身份,曹家应该是她不想回忆的过去,他不想上门去让她不高兴。
    再者说,他要将曹家的担子挑起来,要靠自己努力。
    冬季来临,望京下了一场大雪。
    云舒窈听下人来报,肖漱求见她。
    彼时,云舒窈正在窗下练字,听说肖漱求见,她动作一顿,笔尖泌出的墨水,顿时就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一个墨点。
    她披上披风,缓缓朝前院行去。
    肖漱一身玄色劲装,立在游廊之下。他似有所感,云舒窈还未走近,他就转过了头来,目光落在云舒窈身上,澄澈如冰雪。
    他淡淡地笑开。
    “你刚回来”云舒窈走近他,见他面有青茬,衣裳也没换,显然是刚回来的模样。
    肖漱点点头,目光未曾移开。
    他日夜兼程,一进城,不往自己家去,反而跟着心来见她了。
    她一点没变,眉宇间满是淡然。这冰天雪地之时,见到她那颗,他的心猝然灼热。
    肖漱回想起初次见她,他心里有一种熟悉之感,仿佛他很早以前就见过她,可是他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
    有时候梦回,他会梦见一些很荒诞的事。
    比如,他娶了曹家五姑娘曹泠玥。他对曹见素不是很待见,因为曹泠玥讨厌曹见素。
    有一天,他梦到曹见素死了。
    她被一张竹席卷起来,匆匆地抬出了曹家后门,随意地被扔在一间破败的城隍庙里。
    那夜醒来,他迟迟无法入睡。他甚至去找过那间城隍庙。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他梦到过很多事情,比如和曹泠玥初见。上辈子他被曹泠玥吸引,一样的场景,这辈子他却一眼看出曹泠玥在做戏。
    后面曹见素在曹家的处境越发不好,他更加担心曹见素。生怕她有一天会像他梦中那样,一卷竹席,了残此生。
    可她没像他梦中那样柔弱,她十分坚强地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变回了云舒窈。
    至于曹家现在变成了什么样,他并不在乎。
    “笑什么呢”云舒窈笑问。
    肖漱笑了笑,“我是来道谢的。”
    云舒窈点点头,看来叶侯救下了。
    “若是我再迟半天,我爹他们就准备率军穿过马蹄谷,去追击逃军了。”回想当时的情势,肖漱还在后怕。
    当时叶侯不肯听他的,毕竟肖漱在他眼中的形象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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