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肩窄腰,背挺得笔直,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谢宜珩揭掉面膜,托着腮,闲闲地问他“要是有学生是为了看教授来上课的,怎么办”
    哈维被爱德华征用了半年,好不容易重返大学课堂。这学期一开学,每堂课都是座无虚席,台下的女生盯着那张风流多情的脸,答案早就歪到印度尼西亚去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瞳清澈又明亮,裴彻笑了一声,问她“你想去上谁的课”
    谢宜珩想了想,说“你的吧。”
    “这不就在上吗”他背过身去,从善如流地说“你上次黎曼几何的题做完了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谢宜珩灰头土脸地“哦”了一声,看着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定理名字,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如果cet真的探测到了引力波信号,那i还有什么意义呢”
    裴彻擦白板的手停了停,像是定格动画里一个小小的停顿“没什么意义了。”
    华盛顿州和路易斯安那州的两台机器都是拿时间和美金堆砌出来的,从艾萨克选定位置的那一刻开始,已经过了二十年。
    谢宜珩迟疑了几秒,“可是cet原来不是爱德华的项目吗”
    她裹着宽大的浴袍,歪着脑袋说话的时候像毛茸茸的雪鸮。裴彻说“他选了i,康妮选了cet。那么总有一个人会变成韦伯。”
    约瑟夫韦伯曾经在1969年宣布他凭借着自己发明的激光干涉仪,探测到了引力波。这场声势浩大的研讨极为难堪地落幕了几年的搜寻一无所获,终于有人指出韦伯观测到的结果来源于一次荒唐可笑的计算错误。
    这位老人被描述成了不择手段的疯子,最后声名扫地,在一片狼藉中黯然退场。
    亨利很早之前跟她说,这条路上会有许多艰难险阻。谢宜珩看着那两块满满当当的白板,才明白老教授的意思教科书上的留白很少,定理的名字往往也很短,所以课本上只放得下一个人的照片,定理也只能被一个人的名字命名。书上短短的三行字就能轻描淡写地带过一个人的一生,因为更多籍籍无名的失败者连被记住的资格都不会有。
    她抬手关了书房的灯,趿拉着拖鞋走回房间。床头柜上还倒扣着裴彻刚刚翻看的书,折痕突兀明显,像是皮肤上仍旧触目惊心的旧伤疤。
    月光清澈皎洁,是古书里说的积水空明。夜风擦着融化的月色,谢宜珩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荡漾的水波,像是一柄一柄的温柔刀削过来,衬得裴彻的眉眼格外锋利。
    谢宜珩扯了扯他的袖子,裴彻顺势把她搂在怀里,闭着眼睛问她“怎么了”
    纷乱的思绪在脑海中交叠碰撞,谢宜珩本来想问“你到底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看我”。
    她是路加福音里的贪婪信徒,虔诚地叩拜上帝,偏偏要的还是一个人的心。
    幼时庄令说过的话像是无心插下的柳枝,风尘仆仆的旅人背起行囊,早就忘记了塞外的一弯嫩绿。谢宜珩心里的这棵柳树却是苍翠葱郁,亭亭如盖。这么多年里,她一直倚靠着自己的柳树,打量着来往的行人。
    她是无理取闹的阿努比斯,要拿最不可能被量化的东西来做比较,天平要永远平行于地面,她才会纡尊降贵地对着这桩买卖点头。
    她不要居高临下的轻蔑,痛恨哀矜勿喜的施舍,更不想被奉为圭臬。
    但是那笔陈年烂帐谁也算不清,咎由自取和懊悔不及混杂在一起,甚至连这场错误的开端都无迹可循。
    谢宜珩心如乱麻,长久地注视着夜空里那轮缺月,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道“我困了。”
    谁半夜三更躺在床上不睡觉,反而摇醒别人说了句“我困了。”裴彻沉默片刻,问她“不想睡”
    她有过辗转难眠的夜晚,也见过天光乍破的清晨。耳鬓厮磨的亲昵让这个柳树下的乘凉人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个褪了色的黄昏太过遥远,谋算人心的买卖又太过疲惫,她也懒得再管。一句话在唇边绕了又绕,还是没能说出口。
    谢宜珩亲亲他的唇,给个敷衍的晚安吻,伸手去搂住他的腰,说“马上睡。”
    作者有话要说谢宜珩真的好欠啊
    哥哥长哥哥短 哥哥 了又不管
    大家好,本人买了一台新电脑,从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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